一大早,冷月便被叫起。
洗漱,穿衣,淡妆。
虽是前日就准备好的东西,今日装扮起来,却也是有些手忙脚乱。
冷月见恋冬绷着脸,指挥着下面的小丫鬟,脸上泛过一丝笑意。
恋冬似是有所察觉,蓦地回头。
四目相对。
只是一瞬,恋冬便回了头,细声嘱咐丫鬟们做好各自的事。
冷月见他耳根微红,微微一笑,便不再看他。
“七小姐起了没?”
屋中的人皆抬眼望去,只见门外立了一俏生生的紫衣丫鬟。
恋冬迎上前,“已经起了,不知你是……”
“我是太太院里的荷花。”紫衣丫鬟见冷月缓缓走来,向她施了礼,“奴婢是奉太太的话,特意前来服侍七小姐的。太太说了,小姐第一次赴如此盛大的宴席,身边总要有个帮衬的人,所以便派奴婢来了。”
冷月腼腆一笑,感激地说:“这几天我正愁着这事呢,却不想祖母早早便替我想好了,祖母,祖母待我甚好!”
荷花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是笑道,“这是自然的,太太可是一直念叨着七小姐呢!七小姐回府多时,身边的贴身丫鬟却是不多。为此太太可是愁坏了,千挑万挑才把奴婢赶到了这儿。七小姐大量,奴婢若是手笨,七小姐可不要罚奴婢啊!”
冷月摇了摇头,亲切地说:“你既然是太太派来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我屋里的一等丫鬟已有两个,你来了便只能做二等丫鬟,倒是委屈你了。不如……你便拿一份半的二等丫鬟银钱吧!”
荷花心中一喜,却是连忙跪下,惶恐地说:“七小姐千万不能如此,若是被太太知晓了,奴婢可是会被重责的。”
冷月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温和地说:“不碍事,那多出的银钱,便当是我赏你的吧!你快些起来,我还想听你说说,在宴席里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呢。快些起来吧!”
荷花磕了头,高兴地起身,“奴婢谢七小姐。宴席之中最要注意是礼仪,不过想来小姐年纪小,二夫人也没特意为您教养嬷嬷,所以一时之间,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好在小姐还是个孩子,不必过于注重礼仪。而您只要放宽心,权当这宴席为家宴便好!……”
冷月看了荷花一眼,心里发冷。
太太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要知道,轩辕国的权贵之中,像她这般早熟的孩子,并不在少数。
毕竟,孩子虽然年幼,但是周遭的生活环境却是时时刻刻地影响着他。
也是因为这般,所以在1世纪的时候,人人都会感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也因此,现在的轩辕国不会因为孩子的年幼,而放任顽劣。更多的权贵只会早早地为孩子启蒙,学礼仪,以彰显大门风范。
冷月的小脸有些泛红,阳光漫漫地洒下来,使得她的脸蒙上了一层金光。
她抿着唇,认真地听着,只是那张小脸恹恹的,那模样似懂非懂,很是惹人喜爱。
荷花自是看到了,也并没有在意。
她不认为那么小的孩子能记住她所说的话,且不说冷月刚才的待人接物不过是人小鬼大,怯弱得根本没让她放在心上,再说了,她来冷月身边的目的,也不过是遵从命令罢了。
对她而言,只要能完成那件事,其他的又与她何干?
冷月见荷花愈来愈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稍定,佯装打了个哈欠。
不远处的恋冬更是立刻走了过来,定定地看着荷花:“小姐累了,需要休息,荷花姐姐还是先出去吧!”
见恋冬直接在冷月面前落她的脸,荷花眼中闪过怒色,脸上尽是委屈,“小姐,奴婢还想跟你说些话呢。你说这……”
冷月有些害怕地看了恋冬一眼,歉意地看向荷花,“恋冬是父亲派来的,性子比较直。我的确是有些倦了,你先下去吧。”
荷花闻言,自是不好说什么,恨恨地看了恋冬一眼,不情愿地离了屋。
冷月在恋冬的服侍下,躺在美人榻上,笑道,“她定是恨上你了,你以后的日子可要难过了!”
恋冬面色平静,“若是我猜得没错,她应是活不过今晚吧!那我又何来难过日子之说?”
冷月心里暗暗点头,微笑问,“她可是祖母的人,祖母怎会让她有事?这次,你怕是猜错了吧!”
恋冬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恋冬若是猜错,那又如何解释,小姐会对自己的敌人如此慷慨?而既然小姐这么做了,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小姐正在利用敌人,二是那敌人根本活不久,不必把她放在眼里。”
冷月低低地笑:“你还真了解我,难道就不是我心血来潮,大发善心呢?”
恋冬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那眸色饶是冷月乃身经百战之人,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好在,这眸色也只是一闪而过。
而之后,身旁传来沙哑的低笑声,“若是小姐也会大发善心,恐怕这个世上便没有大奸大恶之人了!”
冷月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
她闭上眼,低不可闻地说:“时间差不多了,记得叫我起来。”
“是,我一直都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