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登基不久,现在依然根基未稳。倘若现在一时着急御驾亲征,都城中的武阳王之流很可能会趁机发难。南宫擎宇不着痕迹地拭去脸上的忧虑,枯黑深邃如井的双目中寒气隐隐。
“夷族兵临城下众位爱卿可有计策解围城之困?”
殿内届时鸦雀无声,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感闷闷的压迫着大殿内的文武朝臣以及,南宫擎宇。文官苦于不懂运筹帷幄之道而武官则惧怕步安国侯后尘。
四四方方的金砖折射着太阳的光,明晃晃地照在站在地上的人的脸上和心上,叫人心慌。此时一个身穿赤色武官服制身材颀长相貌清雅的男子出列道:“臣沈镇远请求出战迎敌。”
他大约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明亮的虎目直勾勾的看着南宫擎宇,像是闪亮的星子,挺拔矗立的身材隐隐给人一股豪迈之气,让人不敢随意轻视。
南宫擎宇饶有兴致道:“沈爱卿有几成把握?”
“十成。”
大殿中噗嗤一声有人笑出来。
也难怪别人嘲笑,就连大邺最厉害的安国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不知名的小武将又怎么能做到呢?
沈镇远对其他官员的质疑毫不在意,毫不躲闪的望着南宫擎宇,眼中闪着精亮的光芒。
南宫擎宇看着地上这个目光坚毅的男子,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不知道为什么,透过那双眼睛,他笃定地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能做到这件事情。
南宫擎宇正了正身子饶有兴致道:“不知沈爱卿准备如何去应对南越的军队?”
沈镇远略一思考躬身道:“臣三月与朋友巡边路过南越时,南越依然大雪飘飞,后来又听闻六月里又突然下了大雪。所以,今年南越的土地应该是没什么收成的。南越世代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现在的南越肯定面临着牲畜无草料,牧民无肉食的窘境。微臣料想蛮夷此番大举进犯我朝不过为充实仓廪而来。加上敌军一路攻破城池但并未有改朝换代之举而忙于掠夺粮食、钱物和奴隶,这更加印证了臣的猜测,即便是眼下的长驱直入兵临城下也不过是意在更多的财物。”
南宫擎宇深觉沈镇远此言有理,微微点头。
沈镇远再道:“南越行军雷厉风行兵贵神速,这恰好也是其软肋之所在,远征我朝战线过长此乃兵家大忌,况且军需补给并不能及时运到,仅靠沿途掳掠已渐现颓唐之势,此刻安东、安西、安北三位将军已昼夜赶来,半月之内定能到达。彼时南越将四面受敌,胜负显见。所以敌方唯有速战速决才有胜算,我方只要固守城池,高举免战牌耗到三位将军来时即可。”
南宫擎宇眼神一凛道:“朕必定叫南越蛮夷有来无还!”
领侍卫内大臣李凌霄道:“沈大人所言甚是,正如沈大人所言南越欲速战速决,倘若我军固守城池虚耗敌方之计被识破,敌方若强行攻城,三位将军的勤王之师还未到达,局势如何微臣不敢臆测。微臣深觉此计不甚稳妥。”
沈镇远微笑,仿佛早就料到这个问题道:“李大人所言不假,虚耗之计实为明修栈道,突袭南越巢穴镐京才能一劳永逸解围城之困。夷族国小势弱,逐渐壮大不过两年,举三十万大军前来想必已倾巢而出,镐京必然空虚。我军只需效仿古人围魏救赵,邺城之困即解。”语毕,文武百官神色百态,钦佩赞叹者不少,不屑嫉妒者亦不少。
李凌霄本是武将,习武之人生性直率坦荡,他听沈镇远的计策实在奇妙,心内很是佩服,二话不说朝沈镇远拱手道:“沈大人好算计。”
南宫擎宇右手重重一拍镂金雕龙扶手道:“好你个沈镇远,好一个围魏救赵之计。”
沈镇远单腿屈膝跪地道:“请大王准许末将出征。”
南宫擎宇一扫方才的愁云,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次围城之困便拜托沈爱卿了。”
“末将必然收复我大邺江山,叫南越大王亲手奉上降表。”
“好,等你凯旋之日,孤必然出城十里相迎!”
南宫擎宇正言道:“众爱卿听旨,朕钦点武状元沈镇远为‘镇南将军’,领八千精兵直捣南越掖庭!”一众大臣领旨跪拜不在话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