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南宫曦泽、南宫息霜、敖子桓和沈慕文几人骑着良驹来到城外营中。雪霁天晴朗,太阳发出光照在积雪上面反射出青蓝色的光彩,那清幽幽的亮光隐隐地跳动着,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上连成一片青色的海洋。
几个华服俊朗的少年纷纷下马,敖子桓不改调皮的本性,满满掬了一大捧雪几下捏成一个大雪球趁沈慕文不备对准他的脑门扔去。
沈慕文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雪球,头微微一偏,只听见“嗖”地一声,一个雪球擦过耳边飞过。
敖子桓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失望道:“不好玩不好玩。”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南宫息霜笑道:“并非不好玩,只是子桓你选错对象了。如果方才你要攻击的人是文景或者我的话,我们万万躲闪不掉的。”
“还说呢,我倒是想欺负袁文景那个纨绔子弟,可是这家伙迟迟不来。”敖子桓笑嘻嘻道。
“擂台比试就快要开始了,怎么还不见文景人影啊,他是最喜欢看热闹的,别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南宫息霜道。
沈慕文也点头道:“他家虽然离城外是远些,但是按照他惯常急吼吼的性子早该到了。”
“哎呀我说,他能有什么事情啊?难不成能被人绑了去?我看啊,八成又是被哪个小娇娇绊住了。”敖子桓大喇喇来了一句,南宫曦泽假装咳嗽了一声,南宫息霜和沈慕文也不自然地笑了笑。
“哈,看看你们三人。我说袁文景呢,你们怎么不好意思了,哈哈哈。”敖子桓拍手大笑起来。
一阵排山倒海般的鼓声响起,震得他们所站之处仿佛摇动起来。“擂台比试开始了,咱们过去吧。”敖子桓道。
“嗯。走吧。”南宫曦泽走在前面,走向校场。
“我们不等文景了吗?”沈慕文问道。
敖子桓挠着脑袋道:“这家伙该不是从马上跌下来了吧,我敢打保证他肯定骑的是小马驹子。唉,真是的。你们先去看吧,我迎迎他去,等擂台结束了,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教他骑马。”
“我也去。”南宫息霜道,他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万一真有什么事情我还可以帮衬一下。”
“息霜你留下吧,子桓骑马野得很,你别跟他去了,我随子桓去一趟吧。”沈慕文道。
南宫曦泽道:“慕文说的对,息霜你留下来让慕文和子桓去吧,他们两个人骑马快,能快些回来。”说完又对沈慕文和敖子桓道:“我今日要与将军主持擂台不能随你们去,我叫容州与你们同去,若有什么事情打发容州回来传话,你们快去快回。”
“兄长放心吧,我与慕文去去就回。”
沈慕文、敖子桓和南宫曦泽身边的侍卫骑着马朝城中奔去,可是一路都没有遇见袁文景,说话间已经来到袁府。
“二位公子。”袁府的门房满脸堆笑迎上来道,他家少爷的这几个朋友经常来府里,故而已经十分熟悉了。
“你家少爷呢?”
“二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城外看什么擂台比试,此刻怕是早就到了,怎么,二位公子还没去吗?”门房依然笑着道。
沈慕文和敖子桓的脸色慢慢沉下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应该啊。”
门房见他们两人满脸生疑的样子,也是一头雾水问道:“二位公子,什么不应该啊?”
敖子桓挠着脑袋道:“你家少爷没有去军营。”
“不能啊,小人亲眼看见少爷一大早骑马走的,还听他念叨着呢,怎么会没去呢?”
敖子桓已经跳上马道:“我也说不清楚了。你在府内好好呆着,若是有你家少爷的信儿,劳烦你们到营地给我们通报一声。慕文咱们快走吧,再找找他去。”
沈慕文调转马头,向城外奔去问道:“文景到底去哪里了呢?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找他去啊?”
敖子桓道:“先出城去校场看看去,兴许他已经到校场了。”
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把清亮的男声响起道:“我知道他在何处,要想救他就跟我走吧。”
“子植!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邺城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沈慕文转身看见戴子植,也就是袁文景认识的那个易安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激动道。
“真的是子植!”敖子桓纵马绕着戴子植走了两圈惊喜道。
“此事容我日后再说,袁二公子有危险,此事不可耽误不得,先去救人吧。”戴子植道。
袁文景双手双脚被绳索捆起来倒挂在悬崖边的老树上,高处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刚一张口,头发就被吹进嘴里。
“袁二少爷,卑职无心为难少爷,只要少爷乖乖地说出雷霆军余孽现在藏身何处,卑职立刻放少爷下来。”
袁文景原本吓得大呼小叫,可是听见曹平的声音之后忍住胸中的恐惧和愤怒道:“曹平,你好大的胆子!”
“是二少爷自找麻烦,二少爷请睁开眼睛看看,这么高的悬崖,如果我将绳子砍断的话……”
“喂,你别乱来啊。”袁文景语无伦次道。
“雷霆军余孽现在何处?证据又在哪里?”曹平凶狠得问,山风吹动着他的衣服,恨不得撕烂。
“什么雷霆军雷电军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证据,我也不知道。”
“看来二少爷真的想去看看山下的风景了,既然二少爷如此不识时务,那卑职就只能送二少爷下去一趟了。”
“你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敢谋害本少爷就不害怕我爹爹找你算账吗?”
“我的二少爷,卑职绑都已经绑了,放了你,你能放过我吗?本想着你若好好配合,配置就给你一个好看的四法,谁知道少爷竟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卑职就没有办法了呀。真是可惜,邺城公子榜上要少一位公子了……”
“放了他!”风中传来一茎洪亮而愤怒的男声。
曹平转身看到沈慕文和敖子桓怒气冲冲地站在眼前,站在远处的府兵已经七七八八躺在地上,心中大惊不由慌了神。
“慕文、子桓你们可来了,快来救我。”袁文景的惊喜道,心中登时放下一块石头。
“这人交给我,你们去救人吧。”戴子植低沉的声音被风吹散。
沈慕文和敖子桓点点头,疾步跃向袁文景。
“想在我手里抢人,没那么容易!”曹平一声大吼,迅速靠近袁文景,拿起手中的剑砍向悬挂着袁文景的绳子。
“糟糕,别让砍断绳子!”敖子桓大叫。
戴子植身形俊逸而迅速地闪到曹平身边,手中的宝剑如蛟龙出水,曹平被戴子植压制着暂时不能靠近袁文景,沈慕文和敖子桓快步走到袁文景身边,只见他长时间被倒挂在树上,白生生的一张脸都紫涨了。
当两人正要将袁文景从枯树上解救下来之时,枯树枝“咔嚓”一声断开了,沈慕文眼疾手快扑上去一把抓住绳子,可是袁文景的整个身子已经悬挂在悬崖上了,情况十分危急,敖子桓上前擒住沈慕文的胳膊道:“慕文莫慌,我来助你。”
虽然他们两个人经历了一年军中磨砺,在同龄的少年中算是武功高强的少年英雄,可毕竟还未成年,气力有限,猛烈的山风吹得他们几乎站立不住,脚步不由自主得一点一点向悬崖边移动。
袁文景头朝下悬着,只听见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刮着,由于绳索和身体的摩擦,不断有石头坠下悬崖,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下面云雾一片,根本不知道下面有多高有多深。人要是从此处掉下去,必然要摔个粉身碎骨了,他心中惊惧交加,强迫自己紧紧地闭上眼睛不再看悬崖下边道:“慕文,你们要撑住啊,我可不想被摔成肉酱。”
曹平一闪身飞过戴子植的剑招,看见沈慕文和敖子桓拽着掉在悬崖下面的袁文景。他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今日已经得罪了袁固,若是让这小儿活下去,日后肯定要来寻仇,沈慕文和敖子桓已经亲眼目睹这一切,此事断断遮掩不过了。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残酷,丢下戴子植迅速飞到敖子桓和沈慕文身边。
袁文景感觉到身体忽然向下一坠,瞬间满身冷汗道:“慕文救我!”
此时敖子桓被曹平缠住,无法再帮助沈慕文拉住绳索,沈慕文已经精疲力竭强撑着一口气,不叫自己往前移动,他听着袁文景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和呼救声五内俱焚。
就在曹平将敖子桓逼到悬崖边上时,戴子植飞身过来,一剑穿透曹平的胸口,敖子桓乘机抓住戴子植的手,脱离了危险。
“你们怎么才来救我!”三个人齐心协力将袁文景拉上悬崖的时候,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的袁文景嘟囔道。
“你看看你,平日我总要你学点好本事没错吧,要是听我的话,今日也不至于给人绑了。”敖子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偏过头去,随后却趁旁人不备偷偷观察了一眼袁文景,看见他虽然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擦伤,但是身体的其他地方却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喂,敖子桓你还是好兄弟吗?我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能说出口这样的风凉话!”袁文景不满意道。
“这算什么伤?又不是断胳膊短腿了,男人家的真是不害臊!明日我与慕文好好地教教你功夫,免得再给人绑了。”
袁文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苦大仇深道:“敖子桓,我算是知道了,我就是没有折在坏人手里也要被你折腾死了。你就饶了我吧。”
“不成!以后我和慕文是要去征战四方的,又不能时时在邺城护着你,曦泽政事繁忙肯定也顾不上你,息霜……唉,息霜和你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这么不成器,若再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事没得商量!”
“慕文你快帮我说说话啊。”袁文景哭丧着脸看着沈慕文道。
“你现在还有力气斗嘴就说明没什么事了,我倒是赞同子桓的主意。”说完坏笑了一下。
“慕文,你!哎哟,疼死我了。”敖子桓捂住胸口道。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戴子植发话道。
“嗯,听子植的,咱们先回军营吧,此事定然不简单。”沈慕文点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