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后,两人睡醒了,天赦又陪着靳然吃茶点,然后给孩子放动画片,进行胎教。
定惠帝只好在一旁看着。
就这样,一件事接一件事,一直到了晚饭后,该休息了,他的请求还没说出口。
天赦为他准备了住处,让人带他过去。
定惠帝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弟弟的胳膊。
“小弟,我有话和你说,”
他不能再等了,母后那边还被病痛折磨着呢。
“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你再说吧。”
“赦儿,就几句话,很快就说完了。”
天赦估摸着差不多了,于是不再往后推,
“你想说皇太后生病的事吧?”
定惠帝眼睛一亮,“赦儿,我也是没办法,所有的大夫我都找来看过了,可他们对母后的病束手无措。
是白老推荐了然儿,名震江湖的无名神医。”
“可是,然儿不一定能看好。”
他先把话说在前头。
定惠帝立马点头,“我知道,能看好最好,看不好,我也不会怪弟妹的,只是希望弟妹给母后看一看。”
“好吧,不过,然儿看病是讲条件的。”
说到条件,定惠帝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为难,
“弟妹,非要那个下跪道歉的条件吗?”
他母后压根就不同意啊,而且还放下狠话,宁愿死也不会给那个女人下跪道歉。
“我跟父皇都劝过了,但是母后根本就不同意,要不然我代替母后好不好?”
“大哥,”一旁的靳然开口了,
“虽然我的原则是不能讲条件,但谁让你是天赦的大哥呢,所以这次通融一下。”
“弟妹,太谢谢你了。”
定惠帝朝着靳然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你先别着急谢,我的条件是,我救你母亲一命,还了太上皇对天赦的生育之恩。
从此往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形同陌路,他以后也不能在用父亲的身份,用孝道来压迫天赦。”
“这个、、”
定惠帝沉思,本能的拒绝这样的条件。
靳然澹然的一笑,“两个条件二选一,再者,我想他们巴不得选第二个条件吧,只有你不喜欢。”
她说的没错,不喜欢的是定惠帝,若是小弟跟父皇没有了关系,那么和他呢?
如果跟小弟断绝了关系,就相当于挖他的心呐。
天赦不忍看哥哥难过的模样,开口,
“哥,是我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又不是和你,难不成你不想要我这个弟弟了?”
“怎么会,我当然想啊,我将你当自己孩子养这么大,怎么舍得跟你断绝关系呢,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既然只跟父皇,那断就断吧。”
反正断不断都那样,没什么影响,断了反而好,也省的弟弟为了他委屈自己了。
他舒展眉头,答应了。
“好,那明天我就派人将他们接进宫来,在你的见证下,斩断他们父子的血缘,然后我就会帮皇太后治病。”
“要明天吗?今晚、、”
“哥,然儿怀着身子呢,她需要休息。”
天赦打断了大哥的话,你们着急也不能让他的然儿累着。
“再者,她病了不是一两天了,也不在乎多等一天。”
“好吧,我先回去,明天上午在宫门外等候。”
定惠帝要将消息带回去,没有留在皇宫。
天赦也不再挽留。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几人就等在了皇宫大门外,除了太上皇夫妻俩,定惠帝,还有一队头戴围帽,身穿黑衣的暗卫护送。
一群人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宫门打开,内侍将他们迎了进去,安置在一处阁楼,还为他们准备了早膳。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高高升起,太上皇等的都不耐烦了,
询问了好几次,都是让他们等着,
就在他准备让儿子去找人时,天赦跟靳然才姗姗来迟。
“怎么那么久?”
太上皇脸色不太好,语气中带着抱怨,
天赦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暴力,没说什么,但是靳然不爱听了。
“嫌时间久了?我又没让你们等,等不起就别等,没人求着你们来。”
“你、、”
“父皇,正事要紧。”
太上皇刚要发火,定惠帝拦住了他。
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而且靳然是主治大夫,母后的病还没看呢,万一惹她不高兴了,她不治了,或者说治不好,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太上皇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定惠帝知道父皇今天的心情不好,除了等候的时间长一些,还有一部分原因,今日要和天赦断绝血缘关系。
确切地说,从昨晚告诉他这个条件,他就绷着脸不高兴。
在乎吗?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但是觉得没面子是肯定有的。
突然有一天,当儿子的要和他这个老子断绝关系,他心里能痛快才有鬼。
天赦根本就不在意,喊了一声皇兄,就坐在了一旁,
他跟太上皇已经撕破脸了,皇兄也知道了,那就没必要再装什么父慈子孝了,
定惠帝打圆场,
“小弟,弟妹,父皇是担心我母后,所以心情急躁了一些,还请见谅。”
“行了,直接开始吧。”
靳然不想浪费时间,看完了,赶紧将人打发了,她不想天赦不开心。
这时,有人端着笔墨纸砚过来,上面还放着一把匕首。
内侍端着来到天赦近前,他拿起匕首划破手指,往砚台里滴了几滴血。
“这是做什么?”
定惠帝问道,
靳然解释,“既然断血缘,那么就用血来写。”
随后,内侍端着来到太上皇面前。
天宇看着砚台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匕首划伤手指,同样滴了几滴血进去。
两人的鲜血当做水,内侍拿起红朱砂墨条开始研磨,
定惠帝亲自执笔,写下断亲书,天赦和天宇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以后两人没有任何血亲关系,不得再提孝道,生育之恩。
从今以后,形同陌路。
最后落笔,见证人天定。
写完,定惠帝心情沉重,终是走到了这一步,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可,情势所迫,也是没办法,母后的病重要。
天赦上前签字按手印,太上皇黑着脸签字。
靳然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立刻干了,她拿起来叠好放进了衣袖,
“天赦,恭喜你哦,终于解脱了。”
“嗯,我也觉得轻松了,母亲的棺木明天就到,我一定要好好祭拜一下,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相信她也会为我高兴的。”
“什么棺木?”
天宇勐地睁大了眼睛,“你将你母亲的坟给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