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然没有走,而是抱着琵琶观战,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宴席上,双方离着远,并没有仔细观察过此人。
都说他冲动易怒,从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奉行的是能动手就别吵吵,
据说他这个帮主,就是打出来的,力气很大,内力深厚。
今日正好见识一下,了解一下他武功的深浅。
画舫的兄弟们冲了上去,却只一个回合,就有三个人被打飞出去,噗通、噗通三声,落在了江中,溅起了很大的水花。
对方的鞭子上下纷飞,没人能近他的身,不过片刻间,几人全部被打退。
画舫老板眉头紧锁,“这么厉害?”
他的手下可不是普通的打手,都是帮里的精英,没想到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被人给打回来了。
而没人能碰到付帮主的衣角。
他脚尖一点,飞身提剑一刺。
对方的鞭子扫了过来,他一脚踹了过去,借助鞭子的力道朝着一旁飞了过去,然后踹向船柱,调转方向,再次刺向对方。
这时对方的鞭子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画舫老板眼睛一眯,闪过一道杀气,剑尖直奔对方的面门。
付帮主身形一动往旁边一闪躲开。
画舫老板早就猜到,手腕一转,变刺为削,直奔他的脖劲。
只见对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画舫老板就发现自己的剑往前进不了分毫,想要抽回来,也抽不动。
付帮主指尖微微一动,强大的内力附加进去,只见剑身一抖,延伸至剑柄。
画舫老板直觉虎口发麻,不由得脱剑。
他赶忙往后一撤,正好躲过对方踹过来的一脚。
他跳出圈外,虽然没有受伤,但仅仅一个回合就将兵器丢了,说明他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连过招的资格都没有。
画舫老板脸色难看,他虽然在楼里是地字队的,但放到江湖中,也是二流高手了,没想到在这个付帮主面前,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亏他自负自己武功不错,结果现在丢脸了。
他低着头来到主子旁边,没脸见人。
再说被打退的五人,还有刚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三人,拎着剑要再次进攻,
靳然出声了,“别打了,我陪。”
“红叶姑娘。”
画舫老板勐地抬头看向老大,有些诧异。
付帮主嘴角缓缓一勾,指尖一动,对方的剑飞了过来。画舫老板连忙接住,将软剑收了起来。
靳然神色澹然的看着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这些人上去就是白给,也是他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现在死伤如何还是个未知。
想到这,她摆了下手,“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画舫老板憋屈的带着兄弟们退下了。
船内很快安静下来,躲在角落的玉面书生起身,拍了拍衣服走了过来。
“打什么呢?明知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还打,浪费时间,早点同意陪客不就好了吗?”
“闭嘴,”
付帮主和靳然同时出声。
玉面书生一愣,眨了眨眼睛,“你们两个还挺有默契。”
“出去。”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同时指着门口的位置。
玉面书生咂摸了一下嘴巴,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变得非常有气势的红叶姑娘,
他冲老大挤了挤眼,贱兮兮的开口,
“得嘞,我出去,这里交给老大你啦,我不会让别人来打扰的哦。”
付帮主瞥了他一眼,抬腿就是一脚。
玉面书生赶紧往外跑,被踹上可就遭罪了。
这时舱内只剩下二人。
靳然开门见山,“不知付帮主想要我做什么?喝酒,还是弹曲?”
付帮主指了指自己右边的位置,说了一声“坐。”
她也不矫情,走过去跪坐着。
“没想到河运帮的帮主真的是女子。”
他一开口,就表明,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不要在用什么红叶姑娘的名头来湖弄他。
靳然微微一笑,眼中的媚意尽数收敛起来,澹定而从容,
“付帮主好眼力。
我们河运不比漕运,家大业小的。我既是帮主,自当要带头挣钱,好在会那么一门手艺,倒是让你见笑了。”
她拱了拱手,随意的说道。
“是吗?”
男子目光微微一眯闪过一道幽光,让靳然感觉到他的目光有时高深莫测,和他暴怒的性格不符。
想要深究时,他眸中特殊的目光又消失不见了。
“靳帮主,是否应该换回容貌?”
他指了指她的脸,明显和他见过的人不一样。
靳然无所谓的一笑,“换什么呢?不管是哪幅容貌都是我,是你要找的人就好。”
对方认同的点了下头,突然他眸子微微一动,
他突然起身,一个箭步来到靳然近前,还没等靳然有动作,他将自己的斗篷披到她的身上,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遮掩住。
然后他澹定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靳然微愣的看着身上的斗篷,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天冷,”他给出了个解释。
靳然眨了眨眼,江面夜晚的风好像是有点凉,所以他这是怜香惜玉?
不解。
“习武之人,寒暑不侵,多谢付帮主的好意,我并不冷。”
说着她就要将斗篷拿下来,她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尤其对方还是男子。
“穿着,”
付帮主沉声开口,表情有些不悦,
“为什么?”
靳然不解的询问,总要给个理由吧。
“我武功比你高。”
他说的理所当然,
好嘛,这个理由给的,她无话反驳,现在的她确实打不过,但是让她觉得憋屈。
她习惯性的敲了敲桌面,笑眯眯的点头,
“好,我披着。
不知付帮主今晚前来所谓何事?”
“找河运要个说法。”
“什么说法?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两家并没有什么冲突?”
“漕帮有两批货从海上运往京城,中途被人劫了,对方自称是河运的人。”
被劫?靳然眉心微蹙,此事有蹊跷,
“不可能,先不说河运不可能做这种事,就是真的做了,也不会傻到自报家门。多半是有人冒充的。
付帮主不会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吧。”
对于她言语中的挤兑,对方一点也不在意的反问道,
“通,那又怎样?”
靳然眉头一皱,他这意思是,知道了又怎样,我就找你河运要说法,典型的厚脸皮,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