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昱无语地看着这个装傻的女人。
真以为他变成猫了智商也会跟只傻猫一样好骗吗?
顾岚衣逗猫逗过头了,只能低声下气地哄猫。
“好了,我错了,不逗你了,嗯?”
小猫转了个身子,不理她。
“我给你叫鱼,想吃红烧还是清蒸的?”
温子昱头顶的耳朵尖动了动,依然没说话。
哼,他可是很坚定了,这次必须要让顾岚衣知道他的厉害。
他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哄好的猫。
“小昱不饿吗?那还挺可惜的,这家菜谱挺丰富,有干蒸鸭,云林鹅,红煨羊肉……”
温子昱咽了咽口水。
不行!
他不能这么没骨气。
顾岚衣见他还是不理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了小二过来。
小二进来的时候她没有急着出声,而是看了看依然背对着自己赌气的小猫咪,眼角弯了弯。
她一边对着小二大声说道:“来一碟芋煨萝卜和炒竹笋。”
同时手下在菜谱上给小二点了点刚才自己念出来的那三道菜。
小二一头雾水,正要发问,便见顾岚衣摇了摇头。
“等等,你们这儿有没有酒,带我去看看。”
小二连忙回应道:“有有有!客官您跟我来。”
温子昱听到脚步声远离,门咔擦一声关上。
顾岚衣真的只点了两个素菜?
他站起来转过身子,包厢内空无一人。
委屈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渐渐将他淹没,这人为什么不多哄几句,就这么走了丢他一个人在这里。
就知道喝酒!
他赌气地跳上窗户,这里是二楼,下面撑着摊贩的棚子,要下去并不难。
温子昱正准备自己离开好好吓一下顾岚衣,站在窗户上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而且万一又遇见上次的事怎么办。
他想了想,又自己慢吞吞的下来。
只是他没有回到桌子上,而是钻进了花架的下面,把自己团起来。
顾岚衣不给他叫鱼,他才不稀罕。
只是一次不吃饭而已,就当作瘦身子了。
他想到自己少时在宫里,经常是一顿饱一顿饿的状态,每次找到机会去各宫侍君那里,他都会大饱口福一顿,回了自己的偏殿后又会饿上半日。
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把身体饿出病来,太医院的那群人到最后见他过来都不用把脉了,给他打包好了药材只等他自己来取。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娇气,他吃药可比吃饭规律多了,也不觉得苦,有时候还把药当饭吃,至少比什么也不吃好受一点。
包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顾岚衣跟着送菜的小二们一起进来。
小二将五盘菜三荤两素放在桌子上。
顾岚衣在包厢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小猫的身影。
她看着大开的窗户,心里一跳,“小昱?”
顾岚衣往窗户边走了几步,温子昱透过花架的缝隙刚好看到她的绣花布鞋。
“小昱?”
小二看着她在找什么东西,便问道:“客官您这是在找您那只猫吗?”
顾岚衣嗯了一声,手撑着窗户,思考着小昱从窗户跑出去的可能性。
这二楼的窗户并不是很高,下面正好有一间棚子。
那么小一只猫就算跳到上面去也完全无事
小二连忙说:“会不会小猫贪玩跑出去了?您先吃饭,我这就找人出去帮您找猫。”
顾岚衣摇了摇头,动身往门口走。
“他怕生,我自己去找。”
也是她逗猫逗上瘾了,明知道小昱在赌气还继续逗他,也不知道这小城池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出去后会往哪里跑。
眼见她真的要出去找自己了,温子昱连忙从花架下面爬出来。
“喵。”我在这里。
顾岚衣脚步一顿,转头看见小昱好端端地在花架下面,松了口气。
“怎么钻这里来了,不脏吗?”
她过去把温子昱抱了起来。
温子昱一愣,这才想起花架底下那旮旯拐角得有多脏。
他连忙挣扎着要下去。
这么脏她还抱,不怕衣服又被他蹭脏吗?
顾岚衣差点就被他挣开了,连忙抓紧他。
责怪道:“乱动什么,一会儿摔了怎么办?还吃不吃饭了?”
温子昱赌气叫道:“喵!”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你又没给我点菜。
顾岚衣好笑地摇了摇头。
“真的不吃吗?那桌上的肉可都归我了。”
桌上的肉?
温子昱转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桌上居然并不只是他想的那两道素菜,顾岚衣刚才逗他念的那些荤菜也都在。
他立马反应过来了,睁着眼睛生气地看向顾岚衣。
“喵!”你又捉弄我!
顾岚衣最喜欢看他睁着大眼睛瞪人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奇怪的癖好。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给你吃饭吧?是不是傻?我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啊。”
温子昱没有说话,歪头在她衣服上蹭了蹭。
哼,把灰都蹭上去。
顾岚衣也不在意,反正上路后还是得风尘仆仆的脏掉。
温子昱愉快地饱餐一顿后,方才的那点委屈早被抛之脑后。
但是顾岚衣可没有忘。
她戳了戳温子昱的小脑袋,“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温子昱挺着圆肚皮在桌上懒洋洋地躺着,实在是太撑了。
闻言疑惑地看她一眼。
什么话?
她刚才有说什么吗?
顾岚衣无奈道:“逗你玩是我不对,但是你得知道我不可能故意饿着你的,下次不许自己钻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听见没?”
温子昱转了个身,用两只爪子拨着自己的耳朵。
顾岚衣的手指轻轻在他的小肚皮上打着转,“听到了没?嗯?”
温子昱喵了一声。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等小二把盘子收走后没多久,关迩代终于回来了。
“大人,让您久等了,马车给您备好了。”
顾岚衣点了点头。
忽然,关迩代身后传出了一名男子的声音,“你便是北凉来的大人?”
声音好生傲慢,顾岚衣皱了皱眉。
关迩代连忙低声哈腰地解释道:“大人见怪,这是小儿,下官恰好碰见他,便带着了。”
恰好碰见?
怕是专门去接过来的吧。
顾岚衣也是没有想到,这关迩代还真是锲而不舍,硬是要把儿子塞给她。
只是,她打量了一下关迩代身后男子的神情。
微抬着下巴,僵硬地凹着豪迈的造型,身上却穿着一件素色淡雅的袍子,与他略显刻意的表情完全不相符。
关雎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心里泛起几分得意。
他就知道,女人无非就是那种心思。
自他听了母亲说这位大人不好文书,也不喜诗词,再联想到她手里那块兵符,想来是个素来爱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女了。
一般这种女子都看不起文绉绉弱不禁风的人,不如他反其道而行之,表现出娇憨而潇洒的形象,定是与其他男子的气质大相径庭。
瞧,现在这人的眼神不就是落在他身上了吗?
关雎在心里得意地想道。
为了维持住自己娇憨大方的形象,他便微微抬头,歪着脑袋,用娇憨的语气道:“听说你是个将军,你会使剑吗?”
顾岚衣搞不清楚他在搞哪一出?
怎么表现得好像肌肉萎缩脸颊抽搐的感觉。
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她也不至于因为疾病就歧视别人。
她其实会使剑,但是她并不想接他的茬,不歧视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关迩代的心思,她夫郎可还在这里看着呢。
于是她道:“不会,我只会使刀。”
关雎意外地沉默住了,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