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的鼓舞和支持最终又让文景日塌下心来,开始用功,但却苦了萧氏...
"以色侍夫终不能长久,但没有常新颜色也是不行的,特别是燕尔新婚时!"思索间,那萧氏忽然看了一眼一边那喧闹的众人,然后附近她的耳朵道。
呃...
她一怔。
萧氏却已经看了她浅菀而笑,边笑着,边优雅的拂了拂自己头上发髻中那串晶莹剔透的珠花。
娇媚?!
看着这样的萧氏,她的头脑中忽然就跳出这样一个词。
瞬间她忽然懂了,其实她的这个堂嫂降服她那个草包堂哥的利器也不只是贤惠吧。
虽然脸蛋微麻,可是这萧氏身姿却是好的,再加上那时不时刻意显露的风情,她的那个草包堂哥又怎么能逃得出手掌心。
难道自己也要这样?耍尽手段,只为争宠。
忽然就又想起了那不苟言笑的杨国丰,九姐儿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犯冷...
正吃着东西呢,就听外面一阵孩童闹声,却原来是那冯氏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九姐儿自然没时间再多想,开始和众人逗弄那两个孩子,屋里瞬间又是欢笑声一片。
接着甄氏又带着几个本家媳妇过来,那全福夫人又让人帮着九姐儿重新上过唇红,忙碌中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老太君过来了..."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高声道。
听了这一声,众人脸上立刻又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因为这殊荣可是只有三姐儿享受过。
很快李太君就已经在方妈妈和翠屏的搀扶下进了屋,众人赶紧站了起来,蒋氏安排九姐儿给李太君郑重的磕了头。
李太君则拉了九姐儿的手一番感慨、一番嘱咐。
坐了一会儿工夫,外面的日头已经上来,宾客们就陆续到了,李太君也就回了延寿堂。
蒋氏、苗氏、甄氏等众位太太便出去招呼宾客,而三姐儿、四姐儿、六姐儿、八姐儿也都到了,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工夫不大,就有丫鬟来请众姐妹,因为外面开席了。
几姐妹出去坐席,转瞬间屋子里就只剩了九姐儿和几个贴身丫鬟。
隔窗看着外面春光中,九姐儿只觉得茫然,有种前世今生、不知身在何处的不真实感。
恍惚中,好像还处在那钢筋水泥铸就的都市里,听着汽车的鸣笛,在那熟悉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这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呀?
"姑娘,您再歇会吧。"
但很快,青杏的声音就提醒了她,这一切都是现实。
她一怔,回神,然后再青杏的服侍下歪在床上,心头禁不住有浓浓的失望涌上。
她闭上眼,紧握双手,以此来默默地平复自己的心情,给自己力量。
面对着全然不知的未来,她确实是有点儿怕了...嗯,很怕...
但时间却并不因为她的害怕就停滞不前,相反,似乎过得更快了,她只觉得自己刚刚歪了一会儿,外面就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应该是杨家迎亲的队伍来了吧!
果然,很快就有丫头来报,说威远王已经到了,并且顺利的进了大门,现在去了延寿堂给给李太君敬茶。
九姐儿的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这一刻还是要来了吗...
"十姐姐,你说二哥哥三哥哥他们是不是被威远...不,现在应该叫九姐夫吓住了,怎么这么两下就放行了,没意思,着实没意思呢。"
"哥哥们被吓住了...难道你不怕吗?你没见跟在威...九姐夫身后的那几人吗,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有一个叫什么荣岩的总兵脸上还有刀疤呢..."
这时小十一和十姐儿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外面的情况。
屋里的几个丫头听了,自然就来了兴致,围上了几人。
小十一也没架子,立刻开始又对屋里众人将刚才所见复述一遍,"...丧气死了,最后也就是六弟和宝哥这两人截了几个红包..."
"好了好了,就别卖弄嘴皮了,快点打点你九姐姐起行吧!"正说着,甄氏急匆匆的进来,呵斥她。
小十一便住了嘴,和十姐儿一起凑到九姐儿跟前,帮九姐儿盖上盖头。
当那艳红盖头遮下来的刹那,九姐儿只觉得整个世界一黑。
"吉时已到!"
随着这样的一声,然后文景水进屋来,背她上轿。
终于到了阳光下,却依然看不清任何东西,周围那被阳光照射的红彤彤更是让她感到头晕目眩的难受。
她被动的努力睁大眼,试图从那布帛的缝隙中捕捉那丝丝的光线,但渐渐眼睛就发了涩,眼泪终于慢慢滑下...
在司仪官的唱诺声,她在轿子坐定,然后那轿帘放下来,她整个人再次浸入黑暗中。
在视觉被阻隔的时刻,听觉却分外明锐起来,以致于她能清晰的听见那夹杂在一片嘈杂中的一组简短对话声——
"王爷?"语带征询。
"嗯!"低沉的一声,却满带命令。
杨国丰?!
九姐儿禁不住一怔。
但就在这时,那喧天的锣鼓声忽然响起,然后那那轿子一晃,被抬起来。
终于还是要离开了吗?
九姐儿的泪水禁不住再次落下,到底还是要离开了,离开这个留下她无数欢笑和泪水的地方,离开这个她步步经营筹谋的地方、离开这个努力奋斗的地方...
即使明知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还是留恋的回过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下一处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从文家到杨家虽然要穿过几条街,但其实路程并不远,所以工夫不大,那轿子就停了下来,然后有更加响亮的锣鼓声夹杂着鞭炮声响起。
轿帘被掀开了,喜娘扶了九姐儿下轿,在某处站定,司仪官的唱诺声再次响起,"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
听闻这两个字,九姐儿那因为这一路颠簸反而慢慢平复一些的心再次被掀乱,很乱...以致于她在看过某个门槛时差一点就摔一跤,幸亏一声大手适宜的扶了她一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