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才开了个口,就被东方止打断了,“我看太子皇兄此刻看起来也是万分的疲惫了,形容不佳,定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今晚又挂念臣弟优思不已。所以,不如让臣弟来替皇兄解释吧。”
说着,也不管皇帝跟太子是否同意,脸色如何,自顾自的开口了,“今晚呢,儿臣本是在院子里打算睡觉的,奈何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是因为久未见家人所以心绪难免激动了几分吧。
遂带着丫鬟想要出去走走赏赏月,没想到,还没走到多远,就听见了臣弟院子里的响动,以为是潜进了贼人,于是匆匆的赶了回来,想着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光明正大的在宫里行凶。
结果,刚一到院子门口,一个侍卫浑身是血的就扑了过来。”说着东方止指了指脚下的一具尸体,继续面不改色道,当然是瞎掰的,“当下儿臣是既惊又恐,尤其担忧是不是有贼人潜进了父皇那里,刚担心着想要去父皇的宫里探一下父皇可有大碍,就看到院子的侍卫抓住了,太子皇兄,然后,父皇就出现了。
刚刚这一会功夫呢,侍卫们已经查看了院子里,发现院子里很多的侍卫都死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儿臣这院子里保护儿臣的侍卫,而还有一部分,则是身穿黑衣的刺客,只是不知道这刺客到底是受谁指使的了。
不过儿臣以为,肯定不会是皇兄带来的要跟儿臣叙旧的随从吧。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是有一个侍卫虽然重伤但是却没有死,他恰好是侯在儿臣门边的,不如父皇听听看这个侍卫看到了些什么。”
东方止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就已经吩咐人将那个重伤的侍卫带了上来,这个侍卫果然受伤很严重,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看就是刚刚经过紧急临时处理的,脸色那叫一个苍白。
真是难为他了,受这样重的伤,还得出来作证,苏木伊不无同情的想,所以,这就是身为人下人的命运啊。
看见这个侍卫,皇帝跟太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东方止没有错过他们的神色,心底冷然不已,“不要害怕,说给父皇听听,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侍卫其实很害怕来着,也很想颤抖以示恐惧来着,自己可是得了一个护卫不周的罪名,还得跟皇帝说话,奈何身体太虚弱,想抖也没有力气。
于是虚弱的将自己的所见所听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回禀陛下,属下本是在七殿下的门边护卫的,没想到突然就出现了一群刺客,属下抵抗不力,被刺客刺中腹部,倒在地下,然后,然后......”
侍卫抬起眼恐惧不已的看了太子一眼,断断续续不该再接下去说。
东方止柔了声音,带了一层安抚般,“没事,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直接说就好,父皇不会怪罪于你的。父皇乃是西华一国之境,坦荡磊落一言九鼎,怎会怪罪于你。”
这话显而易见的阻了皇帝的后路,只得点头,“将你所知全部都说出来!”
于是,这侍卫便在东方止的鼓励跟皇帝的许可下接着开口了,“然后属下便看到太子走进了屋子,然后举起刀对着床上就砍下去,嘴里还说,不要怪本宫我心狠手辣,谁叫你有本宫害陌子珏跟阻截那个什么破异女的证据,你不死,我怎么登上皇位。”
侍卫飞快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随着这番话的道出,太子脸色青白一片,死灰般,跌坐在了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耗尽,看着皇帝,满脸都是乞求之意。
皇帝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完全没想到,不仅道出了太子要杀东方止的事,还牵扯出了他要害陌子珏跟苏木伊的事。尤其现在在场这样多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隐瞒下去的了。
皇帝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做出此等之事,要不是朕亲耳听闻,朕本来还不愿意相信,你竟然如此凶残,想要加害你的弟弟,还迫害了陌丞相,你该当何罪!”
“儿臣不是,父皇儿臣不是,定是他故意找人说的这些说辞,儿臣没有......”太子慌乱的狡辩,不停的摇着头,早就没有原本一身身为太子的雍容气度,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一般。
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站起来冲向东方止,抓着东方止的衣襟,“一定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对吧。肯定是你想夺我的太子之位,想要父皇立你为太子,日后你好荣登皇位。
你好深的心思,都是你,谁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陌子珏竟然亲自护着你回城。这些年来,我那么多次向他示好,他竟然次次都拒绝本宫。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父皇那么器重他,他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他就是该死!”
太子此刻一身暴戾的气息,显然已经是口不择言了,皇帝听见太子的话,已经无力的闭了闭眼睛,想着,这个逆子,如此就全部都说出来了,还要怎么保他。
也不见东方止怎么动作的,看起来只是轻轻一挥,就挥掉了太子抓着他衣襟的手,淡淡的开口,“太子皇兄所言差异,不是臣弟要夺你的太子之位,你也看到了,臣弟可是今日才进宫,而且臣弟也说了,只想跟家人们一起,安乐幸福。可惜了,太子皇兄却是如此揣度臣弟的,令臣弟好不伤心,也失望至极。”
显然,东方止的话激怒了太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寒芒一闪,东方止虽已经闪得够快了,练上却仍是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皇帝震怒,立马令侍卫将太子带下去,太子满脸怒容,挣扎不已,在走过东方止身边时,更是狠狠的瞪着东方止,像是要用眼睛杀了他一般。东方止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用小得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皇兄,不是臣弟要夺你的太子之位,而是皇兄你要拱手想让。
太子更加大力的想要挣脱,却已经被侍卫押着带走了,临走时,看东方止那一眼,那叫一个狠毒。
皇帝经历了这一出,一身都是疲态,向东方止嘘寒问暖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院子。
所有该走的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安静的不知道眼睛看向何处的东方止,以及还穿着一身宫女装的苏木伊,然后,便是来来去去的走动着清理院子的人了。
苏木伊看着东方止,很是心疼,他,终是走到了这一步兄弟阖闾,自相残杀的地步。其实苏木伊知道,他心中有多苦,要亲手算计自己的兄弟,东方止有多不愿意,偏偏,又毫无办法。
这也让苏木伊头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皇室里那样淡薄冷漠的亲情,没有一丝真情,有的,只是互相提防相互猜度,与无休无止的算计。
默默的掏出了一块手帕,想是这个宫女衣服里的吧,轻轻的擦去了东方止脸上的血迹。幸好伤口并不深,流的血也不多,很快便止住了。
东方止像一个小孩搬,呆呆的任由苏木伊轻柔的动作在自己脸上擦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种多么温暖的感觉。
认真的擦拭干净,看着东方止白净的脸庞,只除了那道血痕,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木伊语气轻松的道,“走吧,我们离开这个满是血腥气的压抑愤懑的地方。”然后,也不管东方止的反应,拉着东方止的手就朝外面走去了。
走了很久很久苏木伊都没有停下,也没有放开东方止的手。东方止抬眼看去,苏木伊侧脸柔和无比,衬在月光下,虽不是绝色倾城,但偏偏看在眼里却是极美的,没得叫人移不开目光。
东方止近乎痴迷般看着苏木伊的侧脸,像是要镌刻进心里一般,如果此刻苏木伊停下回头,一定会看见,东方止眼睛里,溢出来的柔情。
过了许久,东方止率先开口了,“木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苏木伊倏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看着东方止,脸上是一层被叫做尴尬的神色,“呐,你知道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进宫,怎么会知道这些哪里是哪里的。所以好吧,我得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带你去哪里,甚至不知道现在我们站的地方这是哪里。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一定不想再继续呆在哪里,所以,想要带你走而已。怎么样,像不像拯救漂亮的公主的骑士啊。”苏木伊得到的道。
东方止怔了一下,笑笑开口,“什么公主什么骑士啊。”
苏木伊一拍脑袋,对哦自己忘了,古代是没有童话故事的,“哎呀,这公主啊,就是陷于危难之中的美女,然后,骑士便是英勇潇洒的拯救公主的人啦。”
东方止无奈失笑,“木伊,我是男子,你才是女子。”
不解的看着东方止,苏木伊不明白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知道啊,可我不是英勇潇洒的带走你了嘛,我当你的骑士,可是你的福分哎!”
“对,你英勇潇洒的带走了我,骑士小姐!”心里蓦地就升起了一股暖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