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冬天山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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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夏小林见爷爷摔坐在凳子上,大喊一声跑了过去。

所幸夏员外当时是从凳子上站起来喝酒,可能是心情太好过于激动,气血汹涌,导致的头晕。

镇上的人也都围在四周,没有离得太近,要保持空气流通。夏小林拨开人群握住爷爷的手。

“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中了风寒,今天太高兴,所以多喝了两杯,休息休息就好了”见是孙女,夏员外忍住昏迷的冲动,语气平静里带点喜悦的说到,他不希望孙女担心。

“扶我进去休息吧,大伙儿继续”

夏员外起身,李执忙搀扶着,把员外送到卧室休息。大伙见夏员外似乎并无大碍,各人进去表示了一下关心,为了避免打扰夏员外休息,宴席很快也就结束了。

周沐这么晚肯定是回不了家的,学堂也没人,他也不太想一个人去睡桌子。而且夏员外生病,夏叔叔又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这个时候实在不放心夏小林一个人待着,所以和周安打了个招呼,就去找夏小林了。

员外的卧室一如多数老人的风格,简单,朴素,房间内点了熏香,让人心神安定。小林握着爷爷的手,轻轻地说着话。

“夏爷爷您没事吧?”

“喔,是小沐啊,没事,人老啦,酒量也变小啦,喝了几杯就撑不住了,呵呵,让你们小辈见笑了”

见是周沐进来,员外也不客气,就躺着说到。

“您说哪里的话,夏员外可是咱们镇上老一辈的领军人物,老当益壮,李叔已经安排人去通知夏叔叔了,您就安心养病,等您病好了,我给你抓只狼回来当狗养着,每天陪您散步!”

“那感情好,老夫还未曾听说谁养狼的呢”

显然孩子们的天真无邪让员外觉得很是幸福,虽然儿子媳妇常年不在家,但是家里有下人,有孙女,这样的生活,夏员外已经相当满足。而且逢年过节,就算不能赶回来,夏员外都会收到儿子给他买的各种新奇之物和补品,以表孝心。

“那您就好好休息,我和小林在这里陪着,饿了渴了您知会一声”

“小沐是个懂事的孩子啊,夏爷爷想问你个问题,来”

周沐走上前去,见夏员外似乎起身有些困难,就把耳朵贴在员外嘴边。

“你喜欢我们家小林么?”

……

夏小林就见着她爷爷嘴唇动了动,然后周沐的脸就红得跟炸熟的河虾一样,而且是那种老厨炸的河虾,娇鲜欲滴。

“……”

对于这样的问题,周沐还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以前吧,自己是个山里的孩子,夏小林是个大家小姐,根本高攀不上;后来两人关系不错,更像是兄弟的交往,周沐觉得也挺好,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但是对于和夏小林成婚这种事……是不是有点早?

“不喜欢,那我就把她许给别人家好了”

见周沐沉默不语,员外加了一剂猛药。

……

“喜欢”说完,周沐抬头看着睁大眼睛开着他和爷爷的夏小林,准备用手摸摸夏小林的头发或者脸的,伸了伸,又觉得尴尬的缩了回来。

“呵呵,那就好,你去休息吧,让李叔帮你安排个房间,小林也去睡吧,我还没老到那地步,不用太担心”

周沐不知道的是,夏员外的书桌上,放着一封从千胡郡寄来的书信,夏小林的父母想把她许配给郡守的二公子。夏家很多生意都在千湖郡,有了这样一层关系,以后生意会好做很多,而且夏家这一代还没有男丁,郡守看在两家变一家的利益上,也会多加照顾。

“就怕你们如意算盘打得好,人家连算盘子儿都给你们吃了啊”

看完信的夏员外悠悠的说道。

原本预计夏员外只是偶感风寒,想不到竟然躺了一个多月都没能下床,周沐经常趁着下午的时间,把自己从山里猎到的动物,捡到的珍贵药草给他带来,员外自己家里也是人参鹿茸的不断,但就是不见好转。

期间医生也来看过两次,员外脉象平稳,气色红润,就是浑身无力,只得判断是先前操劳过度,伤了元气,需要继续静养。

唯一有些变化的是,夏员外似乎脾气变得暴戾了一些,动不动就把送药的碗给打翻在地,下人都说是卧床太久需要出门活动活动,于是李执每天抬着员外到院子里转转,夏员外反而更能折腾,直接从藤椅上摔了下来,把鼻血都给摔了出来。

这下都没人敢说让夏员外出门散心了,就只让他躺着,也只有夏小林陪爷爷说话的时候,他才显得慈祥和蔼,下人趁这个时候让他把药喝了,碗也不摔了。其他时候,送到面前是什么就摔什么。

似乎大家都习惯了夏员外躺在床上的生活,儿子媳妇回来陪了几天,也就返回了,这也不是大病要死,坐在床边等着,对于他们这种做大生意的人来说,确实有些浪费时间。

又过了半个月,冬天来了,杭铁生放假,从京城给周沐带了些京城特产,也给夏小林带了一份。

“诺,这是给你那小媳妇儿的”

……杭铁生似乎很认可周沐,认识时间不长,确实事事都能想着周沐的一份。周沐也很感动,把自己进山跟着大黑走了很久,险些掉下山崖才得到的百年人参送了他一颗,那是他准备拿到京城变卖作为学杂费用的。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山打猎?”

周沐一直记得杭铁生和他说过的事,之前帮了他这么多忙,不说自己有大黑,就算是从来都没有进过山里,他也觉得应该带着杭铁生走一趟,给他领领路。

而且再过一个月,就会时不时的下雪了,冒雪进山是十分危险的,不说雪崩,就是迷路都够他们一群人受的。

“喔,我们回来之前已经约好了,今天我先过来看看你的情况,看你面色红润看来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啊,对了,怎么没见你那小娘子?喔,对,都还没过门,怎么可能在你家见到她,说起过门,我告诉你,规矩可真多,我给你讲个笑话,说是有一家人娶亲,到了过门的时候……”

“杭公子,我是想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山?”

要是不打断,估计这又是半个时辰停不下来的故事。鬼知道杭铁生上辈子大概是个哑巴,而且估计是从出生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不然何以能如此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就算不费力气,人也得说脱水了啊……

“喔,我们约好了明天在青阳镇集合,这山里的地形因为没有探测过,不知道骑马方便与否,所以我今天来,一是给你送特产,二是问问你,这百断山里,可有小路可以骑马,就算只能骑一段距离都行,因为我们随身要带不少东西,能骑马会省力很多”

“骑马啊,当然可以,但是我也就知道二三十里的情况,深处到底什么样子,我也没进去过”

周沐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进进出出观察到的情况,如实相告。

“那也不错了,二三十里骑马不觉得,背着东西靠双腿,得走好几个时辰,那行,明天我们就骑马过来,算你一份,放心,租钱算我的,知道你没钱,不过等你以后当了郡守州牧,可不要忘了我这小县令的儿子啊”

说完拍了拍周沐的肩膀,翻身上马,准备回程。

“哪儿的话,但有我一只鸡腿,绝对少不了你半根骨头!”

杭铁生听了这话,高兴地一甩马鞭,马就轻快的跑开了。

你有鸡腿给我吃骨头?

“周沐,你给我说明白,什么叫少不了半根骨头……”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骑着马的追风少年就来到了青阳镇,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的衣服料子虽然普通,但是裁剪得体,一看就和村里织布随便剪几刀就缝起来的衣服有天壤之别。

惹得一些早起的小姑娘们翘首观望,连镇上的鸡都像是思春了,比平时叫唤得更加卖力,结果吵醒了正准备睡个回笼觉的老大爷们和狗,于是狗也不愿意了,叫得比鸡的更疯狂。然后就吓醒了刚刚睡着的婴儿,和刚刚给孩子喂完奶折腾了晚上没睡正准备安心睡觉的小妇人,小妇人的叫骂声让老妇人们听不下去了,于是新老一代的妇人们,不知道是为了争夺小镇的那一方面的权利,展开了新一轮的较量。

杭铁生他们听得眼角抽搐,倒是也很感兴趣,县城里哪里听得到如此多毫不含蓄,活力十足骂人词汇,每一句都如亲临现场一般激情澎湃,每一声都像万箭穿心一般令人震撼。

“你们来了啊,不好意思,小镇上嘛,大家都比较随意,你们别见怪”

周沐倒是经常见到这样的情况,房前屋后,檐下梁上的,哪儿能没有矛盾,本着绝不动手,但求一败的心态,小镇的妇人们,除了未出阁的姑娘,这样的战斗,谁没有参与个百八十次的。

“没事,难得有机会欣赏到如此真实的生活,诺,这是给你租的马,先适应适应,已经被训好了,适应完了,咱们就出发”

“不用了,咱们走吧”

说完,周沐翻身上马,马鞭一扬,带着众人就朝山里奔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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