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各自带了几个下人外,唐亚东携了妻子贾倩倩,活泼好动的贾倩倩自生了儿子,便被小家伙拴住了,听闻唐亚东是与明月楼的陈公子一起出游,就兴致勃勃地要一起赏春。
赵林心情更是好,孙璇儿自从加入了明月楼分号的经营,每日忙着将从小听父兄讲过的江湖故事整理成文字,再由陈亦卿润色成剧本,供明月楼演出。娉婷等人也常来跟她练习些舞剑的功夫,孙璇儿的性格不由得开朗一如从前。
孙璇儿既打开心结,除与赵林恩爱更胜从前,和许多多的关系也好了不少。如今孙璇儿肚子大了,行动不便,进进出出许氏都陪着。如此一来赵林这趟春游便是享了齐人之福,娇妻美妾叫人好生艳羡。
而陈亦卿带的便是娉婷了,其实也是娉婷常念叨着北径山的桃林,陈亦卿便组了这个局。
幕天席地的涮着火锅,阵阵花香和着饭菜的香味,赵林、唐亚东几个边吃边冲陈亦卿挤眉弄眼,看得娉婷脸都红了,他倒也是淡定的很,也不明确表态,也不见拒绝。
这么多人吃火锅,还是在野外,当然难度有些大。不过以赵林这专业的连锁酒店老板来说,只要陈亦卿跟他说了材料工具,他自有一帮厨子和小二跟来伺候。别说他们几个了,就是沈心、罗廷亮也回来,照样能安排妥当。
所以虽然这局是陈亦卿约的,但赞助商却是赵林。陈亦卿已经想好了,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但凡是要用到人用到钱,就找这个“好伙伴”。
只是虽有人把他的料理安排妥当,但这一帮人八卦起来,跟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相上下,陈亦卿只能用涮菜堵住他们的嘴,见他们一个个抚着肚子,吃得都跟孙璇儿这个孕妇差不多了,陈亦卿又拿他的草地滚球来打发他们。
“来来,这是我新发明的游戏,我教你们玩,教你们玩……”陈亦卿找人做了些木球,漆得花花绿绿的,还说人家大洋彼岸这项皇室贵族的运动是他的新发明,说得倒是一点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贾倩倩见陈亦卿不仅会写剧本,还如此会玩,这些新奇的吃食玩具都是她在津州,甚至京城都没见过的,不禁更是佩服陈亦卿,何况有她的“偶像”娉婷在,便跃跃欲试想好好表现一番,于是就和唐亚东、赵林一起参赛了。
陈亦卿虽“发明”了这游戏,但他的腿脚不便,就由程祥替他参赛。将现有的规则略一调整,参赛的四个人,每人三个球,轮流共发出十二个球为一局,一共十一局,得分累计高者获胜。
游戏规则简单,陈亦卿略一讲解,大家便都明白了,余下的人则是做了裁判。
唐家小夫妻俩都同时参加了比赛,带来的家下众人便是他们的啦啦队。许多多和孙璇儿则在一旁为赵林摇旗呐喊。
陈亦卿和娉婷是程祥阵营的,果然运动赛事最是能拉近人的距离,娉婷席地而坐偎在陈亦卿的轮椅旁,每当程祥赢下一局,他们或相视而笑,或是一起欢呼。
陈亦卿看得激动时,甚至会揽着她的肩膀,让娉婷的眼在比赛场里的程祥身上心却已经跳到嗓子眼。
这么个贵族的运动硬是被他们玩成了欢呼雀跃,没有贵族范儿的比赛。
孙璇儿猛地一回头,一旁的许多多以为她不舒服,忙问:“妹妹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孙蔚璇环顾一下四围,见并无异样,皱了皱眉。听到许多多的询问,她才舒展眉头,摇头笑着道:“许是这林中花香太重,我竟有些恍惚,姐姐我想喝水了。”
说给许多多听的理由,也说服了她自己,接过许多多递过来的热水,她饮一杯清水,便觉得好像刚才是自己紧张过度了。
而正打着球的程祥在这几个人中无疑集中力是最好的,已经连赢了三局,忽然一个失神,眼角的余光朝右斜侧的桃林中偏了偏,倒叫赵林撞走了他的球。
有人为了赵林的得分欢呼,有人为了程祥的失误唏嘘,却没有注意到程祥是跑神了,包括孙璇儿。
景林第一次在玄凇面前失礼。
复命的事情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内容,将北疆的形势,他和玄淇到后做的工作,按顺序汇报一下,遇到的困难向玄凇提一下便够了。
汇报完,玄凇又叫住了景林,既然玄淇被派去历练期间,玄武军中的大小事务,要景林配合他的另外两个徒弟,他也想多些了解这个在军中晋升很快,甚至还救过玄淇的命被玄淇很看好的下属。
可对于景林在他面前略显心不在焉有些失神的表现,玄凇并没有一次就否定他,毕竟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会面,以往景林也有过向他侃侃而谈有条有理汇报工作的时候。
但对于景林明显跑神的样子,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景林刚出了门口,他就招了一招手,自然有他的心腹侍从上前听话。
“你所掌握的情况看来,北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一身黑衣束腰打扮的人,微微弯腰,肯定地摇头道:“与景副尉刚才的回报差不多,只是我们打探到的没有他说的那么仔细。”
“那么可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
那人自是知道,玄凇所说的问题是指景林刚才的态度,虽然他在玄凇身侧站着,且一直低着头,但是作为玄武军最高统领身边的人,只是听人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微微摇头,似是不确定,又像是刚想起来般,试探性的说道:“听我们的人说,刚才景副尉回城的路上……被撒卫尉给打了……耳光。”
“风英?”玄凇有些吃惊,但旋即又恢复了如常的淡定表情,安静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们玄字门的规矩还是没错,即便是孤儿,遇到男女情长难免牵绊。只是,这天下太平了这么多年,小一辈的渐渐就忘了从前立规矩的意义了!”
说完微微一笑,有些无奈道:“景林、玄漠他们年轻人有些想法也就罢了,玄淇是我唯一的希望了,你们可给我看好咯!”
那人不必出声答话,弯一下腰,就是郑重的领命了。
出了玄武军衙门,景林并未回家休整。而是直奔撒风英的宅子去了,还未到门口便又见到撒风英急冲冲地骑着她的大黑马,横冲直撞地不知是要去哪里。
景林一向不喜欢同人打哑谜,见到撒风英立马一个飞身,揪住了她的马缰绳,将她拦下,但凡是力气小点都能被撒风英那匹塞外名马“黑金刚”给甩出一条街。
见是景林如一阵风还未看清他的人影,便已经勒住了马,撒风英“哎呀!”一声,瞪着杏眼道:“你拦我做什么?我急着找人呐!都是你手下干的好事!”
景林听她这么说,更是用力抓住了她的马缰,“你能不能冷静点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这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能解决什么问题?你将我当成那不堪的小人,至少要跟我讲讲是为何吧?若是小事我们说开便罢,若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也好领了罪去弥补我的过失不是?”
撒风英穿一身米白色镶宝蓝边的短打衣衫,头发辫成一股一股的,用发带束在头顶,头发略微发黄但两条一字眉却很是浓密,配上她深深的眼眶,颇显得利落干练。一双杏眼微微上扬,鼻梁很挺,带着她的白皮肤,看起来与东楚的人略微有些不同,而是显得有些异域风情。
特别是她修长紧实的长腿,站起来个子倒是不输男子,康思雨、李永康几个从小被她在演武场虐大的男孩子,与她并肩而站时也常暗暗踮脚。
而巧了的是,景林的鼻梁也是很挺直,眉眼也显得比旁人深邃,若不是他的皮肤没有撒风英那么白,将他的这些特点遮住了,否则看起来他俩还真有几分相像。
也正是因为看过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郭黎阳在景林面前总是不自信,一看到景林,她的脑海总是浮现撒风英的样子,好像不论是长相还是那八头身的比例,景林与撒风英总显得般配些。
撒风英看景林的样子也很是诚恳,表情有所缓和,歪着头问:“你真的不知道?”
景林被她当街掌掴,虽然压着怒气,但到底也很不爽。毕竟他也是个官,论官阶撒风英还比他高,但这些小姑娘们的官阶在他们这些男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并且他手里的兵可比她的多多了。
见她刚刚如发怒的野马,现在歪着头很天真的样子,景林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去衙门打听我的行踪,就不动脑想想我刚从北疆回来么?离开已是月余,京城发生的事情我能都知道?再说我刚进城就被你打了一巴掌,你跟我说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意识到景林还是有点脾气,撒风英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也从未觉得自己比景林的官阶高或者怎样。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忠于自己,忠于家门。
“对不起!”她还是道歉了。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