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乔的手冰冷,冷的好像没有一丝人气儿,皇甫问情侧过头,故意笑眯眯地道:“小乔,你刚才是对我说什么来着?”
她慢吞吞抬起眼来,有点恍惚:“啊,哦。我是说,他们都死了。”又猛地晃了晃脑袋,凤乔的眼眸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不是没杀过人,只是第一次,去杀一个没有直接害她的人。
这不是屠杀,而是审判。
皇甫问情眯了眯眼,目光薄凉:“洛琴臣死了?那也好,也许对她而言,也是种解脱,真是可惜了。”
凤乔顿了顿,她明白皇甫问情的意思,但是很难去赞同:“先不说这个了。”
皇甫问情立刻点头,笑眯眯道:“好啊好啊。对了,小乔,我跟你说啊,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章台坊有个妙人儿吗?早已经调教好了,我嘱咐了老/鸨,还没见客就直接赎她出来了。嘿,那美人名叫冥若璃,歌舞双绝,这次出城我也带着来了,就安排在谢家暂住,等去了后你一定要跟我去看看!”
“呵呵,再说吧,再说吧。”
凤乔的敷衍干笑显然很不得皇甫问情的欢心,他颇为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不懂风情!”
我一个女孩子需要懂什么风情!凤乔在心里尴尬腹诽,连连打着哈哈,才好不容易糊弄过去。
天上的灵气波动还未停歇,反而看起来愈演愈烈,天上浓云翻滚,这次是真的挡住了天光,风声呼呼,颇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
凤乔道:“他们怎么还不停手?”
“你别闹,老老实实等她们打完。”皇甫问情打了个哈欠,“男人争斗女人别插手,这样一会儿就能搞定。”
凤乔哼了一声:“那弦断呢?我去找他总行了吧,他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跟着我。”
弦断孤零零的站在远处,周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看他,却又不敢直视。他身材清瘦,抱着琴一袭青衣站在风雪里,黑发飞舞挡住面孔,显得格外孤僻阴沉。
凤乔往他那边刚走几步,弦断就像是感觉到了一般,微微扭了扭头,但没有动。
走进了,他还是低着头,眼前只有他那一尺之地。
“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了。你是北海王府的人,之前多谢你了,只是我不喜欢北海王府,如果日后有可能,我再报答你。”
弦断猛地抬头,雌雄莫辩的精致容颜上,一脸委屈:“我不是!”他猛一跺脚,“你,炼器师!”
“我的确是炼器师,怎么?”
弦断道:“忻初阳坏!你不一样,三年后,琉璃冰川,我等你。”
“你说什么?”凤乔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话的意思,弦断已经一闪身径直飞走了,只留下气哼哼的一句“忻初阳,天外天,你要准备!”
凤乔扭头回看皇甫问情,“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炼器师大会,”皇甫有些惊奇,“他也收到消息了。”
炼器师大赛凤乔是知道的,秦淮言给她讲过。
北天属水,因此火属相的人少,炼器师就更少了。起初这只是紫微天宫内部,自己炼器师的一次比试,后来慢慢地就演变成了整个北地炼器师的大比赛。百年一届,名义上虽然只是炼器技术上的交流,实际上,就是比比看谁有什么本事。
炼器师也不是凭空生活的,他们自然也需要炼制法器出售,来赚取修炼的元晶或是扩展人脉。这炼器师大会是年轻炼器师成名的最好机会,只要表现的好,不愁将来生意不好。
因为百年一届,参加大会的炼器师水平参差不一,不过敢来的,多少还是有些底气的。各大势力培养的那些炼器师自然强些,自己混的散修也有不错的,出了名,就看他是继续自己修炼,还是加入其他势力了。
凤乔目光一转,看向皇甫问情:“怎么是三年后?我明明记得,秦姐姐说还有十好几年呢。”
皇甫问情面色很不好看:“小乔,你不在寒云城不知道,前几天,紫微圣帝突然传令,本来一年后举办的大狩猎战时间拖晚两年,炼器师大赛则提前,这两场盛会要一起举办,地点还是在琉璃冰川。”
“你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紫微圣帝下令,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问情一愣,点头:“就是紫微圣帝呀,紫微天宫的紫微圣帝。是了,这么多年他基本不露面,你还小,可能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凤乔死死皱起了眉。怎么可能,这些天若远明明和她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发什么传令?啊,难道是——
“你是说若景行?”
“别说名字呀!”皇甫问情当即跳脚,“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还罢,你要是在人前,可千万不能直称他的名字,这是大不敬的。”
凤乔慢吞吞点了点头,“他就是紫微圣帝?”
“是呀,他登基得有万年了,可惜据说修为一直没能突破神境,后来大家慢慢地都不服他了,挂着名头也不管事。所以北地群雄各起,就跟咱们寒云城一样,北地全都分裂了。如果他不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传令,估计大家早忘了他了吧?”
呵,果然是若景行。
她早该想到的,他们联手镇压了若远,若景行自然执掌了紫微天宫。
三年么······
“北地群雄并立,这大狩猎战,也算是一种比拼了。十年一次,各大势力派人去琉璃冰川,那里面积大,根据表现水平,给势力们分出来个高低强弱。”
皇甫问情折扇轻晃:“我只是没想到这次两场盛会要一起举办,谁知道紫微天宫在想什么,以往他们自持身份,是坚决不参加的。”
凤乔点了点头,心中暗沉。
只怕这次意外,其实是和若远有关系了。阴狱被毁,若景行是害怕若远趁着大狩猎战回去,所以拖晚了三年?
还是说,三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说到忻初阳,她是之前北地目前最年轻成名的炼器师,天外天的人。弦断是北海王府的人,听他那意思,这次天外天就是把宝压在了忻初阳身上。我知道的不多,得帮你打听打听消息啊。”
凤乔疑问:“你为何要帮我?”
皇甫问情笑嘻嘻地看着她:“你猜。”
凤乔眼角一抽。
两人谈话间,天上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抬头一看,浓云翻滚,黑沉沉的像是在狂风暴雨之前。凤乔心里有几分不安,若远和流风的争斗还没有结束,皇甫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