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琴臣一听老妇人的声音，当即尖嚎，扑上去就想打她：“你出来干什么！你给我滚回去！如果你不是个花柳娼/妓出身，我一定还是洛家的大小姐，你干什么出来丢人！”

老妇人想躲，但是她身体实在是虚弱，直接被洛琴臣扑倒在地，拳头劈头盖脸就打了下来。

洛叶一呆，连忙上去劝架，急的直哭：“大小姐，这是夫人啊，这是你娘啊！”

“我才没有这么个娼/妓当娘！她已经不是洛家的家主夫人了，她才不是我娘！”

洛琴臣声嘶力竭大吼，老妇人一听，脸色顿时煞白。洛叶扑过去想拦住洛琴臣，却被她直接挥手，啪的打了一巴掌。

洛叶惊叫着跌到在地，正巧倒在老妇人身上三个人瞬间在地上滚成一团。

老妇人哀切的急道：“荒唐！荒唐！琴儿，你先起来，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老泼妇你别管我，我受够你了！”

洛琴臣一听，更是咬牙切齿，神色癫狂，挥掌就打了过去，下手丝毫没有留情。

这老妇人是洛琴臣她娘？

凤乔真的惊了一下。

北地的人特别讲究身世家势，洛叶是个家奴，想嫁给孙峥一个散修都这么困难，那洛琴臣父亲、洛家家主怎么会娶一个烟花女当家主夫人呢？

“而且，她看起来这么衰老，年纪得都快当洛琴臣奶奶了吧？若远，你们男人不是只看重女人的外貌吗，就算这老妇人年轻时候漂亮，算起来生洛琴臣的时候她也有四五十了吧？洛琴臣她爹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凤乔忍不住发问，声音既有不解又有揶揄。

若远顿时不满的哼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闷地道：“她年纪不过三十有余，衰老是内丹破碎修为尽废导致。且，外貌不过皮囊假象，只有凡俗夫子见识短浅之人才追捧。”

凤乔哼声一笑，听着声音若远似乎不是那么生气了，她胆子上来，又忍不住想逗逗他，便道：“那你呢？你是见识短浅觉得我好看，还是品味高雅觉得我难看？”

识海里银蓝色光团一闪，若远一下子呆住，好像是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

“你说呀。”凤乔还催促，“快说，我好看吗？”

“我不一样，”他试图辩解，“你······”

“你就说我好看嘛，是不是还想着刚才那个美人呀？”

“没有。”他叹了口气，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你好看，而且，已是人间最好。”

这话声音还是清冷的，凤乔却觉得心里忽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甜，痒痒的暖，让她忍不住脸上飞起一抹粉，温馨。

这种内心里，异样的情愫安详又兴奋，她低垂的眼睑，唇角轻抿，冷哼：“你怎么也这么油腔滑舌呀，闭嘴吧，不要说话了。”

像是被戳到了心中一点暗藏起来的角落，她难得有了几分羞涩，然而本性却让她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出他潜藏的意思，扭头看向洛琴臣三人。

那三个早已滚在地上打来打去，衣服沾满了雪水泥土脏兮兮的。洛琴臣骑在她母亲身上打，洛叶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拼命去来，苦苦哀求洛琴臣住手。

眼看着洛琴臣还是死命打她娘，老妇人连挨了好几个巴掌，凤乔再也看不下去，直接放出元力撞过去，强行将洛琴臣掀翻一旁，冷喝道：“动什么手！没看见我在这里吗？”

洛琴臣跌落在一旁，破口大骂。洛叶则一呆，但立刻反应过来，明白凤乔才是唯一能制住洛琴臣的人，她从地上爬起来，呯呯呯就向凤乔磕头：“前辈，求求您，救救夫人和大小姐吧！我求求您了。”

她磕头嗑的非常用力，不过几下的功夫，头上已经渗出了血。

洛琴臣一见她这样更是狂躁，大声唾骂着：“贱人，用不着你装模作样假矫情！我知道我自己的伤好不了了，你们一个个都来骗我！问情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凤乔看她又要暴动，直接元力凝结敲在了她后颈上，洛琴臣呃了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昏迷倒下，院子里这才安静了。

洛琴臣的母亲、洛家前家主夫人哀切的叹息一声，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深深向她行了一礼。

这位前夫人看得出过得十分不好，如今已经憔悴瘦弱不堪，面如金纸，但还是努力保持着世家大族的风范。

凤乔叹了口气：“夫人不必多礼。”她对洛叶说：“你扶着夫人安坐，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看洛琴臣的伤。”

洛叶一听大喜，匆匆忙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上的血液来不及擦，先将前夫人扶到一边坐下，又去屋子里搬出来一个缺了一根腿的凳子，靠墙放着，将洛琴臣扶过去坐下。

凤乔冷眼旁观，在识海里对若远说道：“这家奴倒是十分忠心。只是洛琴臣也真是，她怨她母亲做什么，我之前见她的时候，多么高傲，那时候哪能想到她竟然如此受不住打击，颓废堕落成这个样子。”

“世人之心不正，自然多变折。”若远道，“你想救她？”

凤乔挠挠头：“我是不是烂好人了？只是，她变成这样，也有我一份原因在。我看她是脸上有伤未愈合，修为跌落也损伤了经脉。算了算了，就当我闲的慌吧，我尽力去救她一治，权当过往恩怨就此了结，生生死死再无瓜葛。”

“随你。”

说话间，洛叶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凤乔看着她小心翼翼摘下了洛琴臣的面纱，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洛琴臣曾经绝美妍丽的容颜，此刻狰狞得比恶鬼还要难看。她左侧整个脸颊都烂了，皮肉发卷，发白化脓，恶臭难闻，几乎要将脸颊烂穿，露出牙齿，脸上的伤口不断流淌着难闻的脓液，看了让人忍不住恶心作呕。

就像是，腐烂了一般的尸体头颅，露出底下的骷髅白骨，只是没有蛆虫爬动罢了。

但毫无疑问，她毁容了。

这伤已经早不是凤乔打她的烧伤了，更像是死人的肉体腐烂，完全了无生气。

“这是有人给她下了毒！”凤乔皱眉断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