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已经死了!”
秦淮言的权威论断让凤乔一瞬间大惊失色,若远死了?怎么可以!
“不可能!他可以不能死!”
惊惧之下她甚至冲动一下子压倒了理智,直接将锈剑从护腕空间中抽了出来。剑上上如今已经恢复了点点的银白,锈迹渐退,复杂的神秘花纹露出须臾,和剑身靠近剑锷处铭刻的两个上古云篆大字倒是勉强可以认出。
“咦,九刑?”秦淮言拿过锈剑细细打量,一眼扫过去立刻辨认出锈剑上的字,“嘶——这名儿是不是我在那里听过,怎的这么耳熟?”
她来来回回翻看几遍,眉头皱的越发紧蹙,“不对!这剑的质材......这上面的灵气和生机......怎么这么浓郁鲜活?难道他的主人真的没死?可是......九刑九刑,我到底是在哪儿听过呢?等等,难道说——!”
她脸色突然大变,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一双横波美眸贴近了剑身使劲细看:“这铭刻的符文——一层、两层、三层.....啊,原来这两道符还可以这么叠加!哦哦哦真是太厉害了,固本培灵、养魂!原来是这样!”
“秦姐,你认出了什么?你倒是说说啊!”
“没什么!”秦淮言矢口否认,神色复杂的看了凤乔一眼,将锈剑还给她,不声不吭的走出门去,不一会儿拿了一块白色的玉石回来。
那应该就是她说的圣灵之玉,上面有浓郁的生灵之气,玉质细腻,淡白色晶莹剔透。
秦淮言犹豫半晌,道:“你拿这玉试试,放到剑上就行。”
凤乔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的指挥将圣灵之玉取过来,注入自己的元力之后放在锈剑上,顿时一股奇异的浓郁灵气弥漫而出,凤乔呼吸间代入一丝,立刻感觉到自己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身体转化元力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然而那生灵之气接触到锈剑的顷刻,就被它吸收的一干二净,白玉更是瞬间灰暗失去光泽,喀拉一声碎成了齑粉。
但那锈剑,却丝毫未变,锈迹如旧黯淡。
“果然!”秦淮言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闭了眼睛,“它需要的灵气生机实在是太过庞大,连圣灵之玉都不行——要知道,我这块品阶这么高质地这么纯粹的的,像流风那种的伤,分分钟给他平复如旧。”
“这么宝贵的东西!”凤乔吓了一跳,“可是九刑却一点都没变化!”
秦淮言点了点头,看得出她的情绪现在很是复杂,庆幸遗憾伤感愤怒自豪敬畏恐惧都交织在一起,她沉默许久,才道:“乔儿,你是真的——无论如何也救他?”
凤乔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那是自然!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认识他?你快说呀!”她越来越急迫,觉得自己似乎是捅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然而秦淮言却摇了摇头,这下换成她咬牙不承认了:“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个超级强者留下来的。如果有可能,你还是帮帮他为好,但是最好不要伤害到你自己!这个人太强了,他受的伤有如此严重,你应该能自己猜到,他陷入的麻烦又有多大——他的敌人,可都还活着呢。”
看着凤乔惊愕的表情,秦淮言苦笑一声,又道:“我唯一能给你提示的,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她轻声道:“古有乱政,而作九刑。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刑者,杀也,以九刑纠万民。”
“你觉得,有哪个人,能以这个名字为本命元兵?”
秦淮言出去的时候,凤乔还是在那里怔怔的发呆,她没有叫醒凤乔,因为自己也是满心混乱。
等她进了炼器室,看见离音儿正托着腮坐在墙角,她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五十根蓍草。
“你算到什么了?”秦淮言问。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离音儿看着眼前的蓍草正详细的计算,“留的一,就是一线生机。”她霍然抬起头,“海若传承十几万年,我就说怎么可能就在此代断绝!我没什么本事,就着推演将将勉强。按我推算的,如果还有什么一线生机,那就是凤乔姐姐了!”
她说着话的时候,头上愕然蹿出了一对毛绒绒的尖角,而身后,也有长长的雪白蓬松的东西微微晃动。
“娘,我们赶紧走吧,和凤乔姐姐一起,寒云城不是能久住好地方!它马上就要乱了!我看不清卦象,只能猜到必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秦淮言忽然笑了,她的笑红唇妖娆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我会安排好的,你不要担心。”
离音儿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凤乔就一直藏在秦淮言这里修炼,也不管外面寒云城到底多么云诡波谲暗流汹涌。
流风和皇甫一直没有过来找过她,据秦淮言的解释,是大统领暴怒和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争斗,支持他们的两排人马几乎天天械斗。大长老还算是暗地里偏向流风,左右按察使尹音尹影根本就是冷眼旁观,城主更是闭关不出。
而弟子试炼大会也已经结束,凤乔根本就没去看。她是流风直接带进来了,同属于“走后门”的人还有五六个,而其中的铁戈已经死了。那些正正经经参见试炼大会的,据说干脆就是在大演武场比试,最终胜利的十八个人,就是今年收入的弟子了。
其中基本都是世家弟子,包括谢轶,唯有苏其华一人是凡人出身。
离音儿被秦淮言拘在院子里,抽空还是跑了一趟去找她的朋友苏其华,但让人意外的是,那姑娘竟然严词拒绝了檀紫炎火的火种,说是不想倚靠别人,一定要独自奋斗。离音儿气的没法儿,好说好歹那姑娘还是倔强的油盐不进。
不过幸好,因为流风和大统领卓流的争斗,洛家和谢家反而反目成仇,各自拥护一人,那场斗火也就不了了之了。
秦淮言阵法造诣早已出神入化,她特地在自己小院里布上了新的几个大阵,用她的话说,就算是大统领亲自打来,也进不去。
并且由于秦淮言对大统领卓流的偏见厌恶,她丝毫不听别人的分析,信誓旦旦表示暗杀凤乔一定“是卓流那混蛋干的,他从来不干人事,只要是坏事算到他头上就没错了”。
凤乔就在这里静水深流的日子中静心修炼,过的分外充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