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过这种先例：中国的银行给国外的公司或者是政府单位放贷的。类似的项目应该有K-8出口长绒棉国，但是那已经是05年的事情了，而且，金额也只有几亿而已。

在95年，给国外放贷五十亿美元，在很多人眼里，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涛笑了笑：“这个贷款数额是比较庞大，所以，我和他们商量，分期贷款，比如每年只放十亿美元的贷款，同时，对方每年还会通过铁路给我们出口石油，当年贷款，当年就差不多能还清。”

赵领导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大大地降低风险性。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到了以后，我们要去全世界买石油，为了把石油运输出来，需要在当地修建石油管道，到时候，我们都可以这么操作，以后，我们的银行就会习惯了，想要继续发展壮大，银行也不能只是在我们国内的一亩三分地转悠，要进军海外市场才行。”

“秦总，我们会去联系银行，如果银行有顾虑的话，还希望您能亲自出面。”赵领导继续开口说道。

秦涛点头：“当然可以。如果国内没有银行敢做这种操作的话，那我们也可以联系国外的银行，只不过，这样一来，利润就被别人给拿走了。这种贷款，也是要有利息的，而且还不低。”

赵领导点头。

“秦总，您这一来，把我们之间的分歧都给消除了啊！”赵领导非常的满意：“我们和大毛的谈判，陆陆续续已经进行了一年多，始终没有进展，现在，这条管道的修建，全都寄托在您的身上啊。”

“我也不是做好事，为了最后消除大毛的戒心，我会成为石油的中间商。”秦涛说道：“比如说这个石油换贷款，就由我们明州集团来操作，我们从大毛那里购买石油，然后卖给你们石油公司。”

赵领导脸上的表情稍稍的有些僵硬：“秦总，您要从中当二道贩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秦涛说道：“毕竟，大毛只信任我，如果是你们直接对接的话，可能还会有很多的变故。”

赵领导点头：“是啊，秦总，您是大毛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我们这些人都是生面孔啊，不过…”

“这些只是暂时的。”秦涛说道：“大毛现在很多石油公司都是私立的，这样的场景不会太长久的，等到以后，我们的输油管道修建起来之后，大毛很可能就会把所有的石油都收归国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石油公司就可以直接和大毛政府谈判了，毕竟管道已经修好，大毛不可能把这条管道浪费了。”

“收归国有？”赵领导一愣。

红色帝国崩塌的时候，把全国的资产都平均分给了每一个人，但是用的是票据的方式，而想要兑现，就得有人把票据买过来，然后获得某个企业的所有权，这样就完成了私有化。

但是，经过了几年下来，所有人都发现，这种方式是不合适的，他们的财富被掌握在了少数人手里，大部分人更加的贫穷了。

接下来，大毛会怎么做？

重新把国有资产掌握在政府手里，这样才能国富民强啊。

这个判断，是秦涛说出来的，那么，很可能就会预言成真。

不管怎么样，没有秦涛，这个协议是无法签署的。

“好，那我们就先把输油管道的事情安排下来，只有先修好了管道，才能说其他的事情。”赵领导同意了。

秦涛一番奔波忙碌，又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原本是打算住酒店的，但是，老丈人一个电话，就只能乖乖地回老丈人家里居住。

“涛子，你一出马，就没有办不下来的事情啊。”天色已经黑了，小院的客厅里亮着灯光，餐桌上，武胜利和秦涛说着话。

“嗯，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把石油管道铺设下来，以后，我们就会有一个稳定的北方陆地通道，为我们的能源安全保驾护航。”秦涛说道：“毕竟，我们已经成为一个石油进口国了，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石油进口也会越来越多，几年之内，就会增加到五千万吨，十年之内，会跨过亿吨的大关。走马六甲海峡那边，太危险了。”

以前要是这样说，肯定会被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们有大庆！

但是现在，有眼界的人，都会赞同秦涛的预言，经济在发展，汽车数量越来越多，需要的石油资源也是越来越多的。

从海军的角度来看，马六甲海峡那里，的确是够危险的了。

“只有北方的管道，还是不够啊，我们得发展多元化的石油进口，防止出现意外。”武胜利继续说道。

秦涛点头：“是的，必须要多元化经营，等几年之后，和大毛的石油管道修建起来了，我们就可以发现，这条石油管道还是不够用，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该考虑西部的路线了。一直延伸到瓜达尔港，来自安息湾的石油，可以直接通过瓜达尔港，转入陆地管道，一直到达我们国内。我们在瓜达尔港的建设中，也有巨大的油库设施。”

北面一条线，西部一条线，这样，两条输油管道，就会保护好国内的能源安全了。

虽然秦涛对当二道贩子不感兴趣，但是，瓜达尔港就在明州集团手里，要经过他们中转，所以，铁定是和他们脱不开关系的。

武胜利点头：“是啊，自从你提出来了这条线路之后，上级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了，正式的会议，就召开了三四次，开发西部，建立陆地丝绸之路，的确是个重大的战略构想。”

“一直在考虑，但是，想要下定决心，还是不容易的。”秦涛夹起一块肉来，放到嘴里，边吃边说：“毕竟，这个项目要投入巨额的资金。”

武胜利无奈苦笑：“是啊，咱们才刚刚发展起来经济，还不是那么的富裕，进行这种工程，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啊！”

“得需要一点刺激。”

“什么？”

秦涛笑了笑“咱们再等等吧，或许一年之后，就能有个机遇了。”

对女婿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武胜利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说的，继续喝酒。

“你们集团有关使用国产红旗九导弹装备的先进驱逐舰，设计得怎么样了？”武胜利突然向秦涛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秦涛心念一动：“咱们要开工造这种大家伙了？”

“目前，14所那边的技术已经有所突破，四面相控阵能造出来了，只是还需要在武器试验舰上解决各种问题。咱们自己制造的燃气轮机，也开始点火测试了。咱们估计，两三年里，这些技术应该都成熟了，所以，海军这边开始准备新一代驱逐舰项目了，估计最近应该就会组织招标。”

秦涛点头，他当然明白，海军这样做，也是为了给明州造船厂大坞里面的那艘船护航，没有四面相控阵雷达的军舰，根本就无法承担起来航母的护卫任务。

054绝对是不够格的。

“和我们竞争的是什么方案？”秦涛问道。

明州集团的设计方案，当然就是大名鼎鼎的052C，四面相控阵雷达，再配合前六后二八个垂直发射单元，这样就能拥有四十八枚区域防空导弹，让海军获得最急需的区域防空驱逐舰。

他们对自己的设计是有信心的，但是秦涛还是很好奇，不知道兄弟单位设计的方案是什么。

“咱们最看好的是滨城造船厂，他们委托国内相关部门，设计的驱逐舰参考了欧洲的方案。”

“参考欧洲？”秦涛来了兴趣：“怎么参考的？”

“比如说，在后面的桅杆上，使用一面相控阵雷达，通过转动的方式来扫描四周的空域。”

后桅杆安装雷达，这不就是法国和意大利联合研制的地平线护卫舰的方案吗？秦涛非常的好奇：“他们这么设计有什么用？一面相控雷达旋转，目标的刷新率是远远无法和我们四面相控阵雷达相比的啊！”

秦涛对此有些迷惑了。

“但是便宜啊。”武胜利说道：“目前，14所已经能生产这种相控阵雷达了，但是加工很困难，废品率很高，如果使用四面相控阵雷达，那耗费巨大，如果是单面的话，那就能大大地降低采购成本了。”

居然是为了省钱？

秦涛被这种逻辑给震惊了。

“那么，导弹的引导问题怎么解决？我们如何实现抗饱和攻击？”

按照原定方案，新一代的驱逐舰要使用四面相控阵雷达，每一个阵面上还有一部分C波段的目标照射雷达组件，这样拥有多个火力通道，完成防御任务，如果要是雷达天线旋转的话，那还怎么照射目标？

“在前面的主桅杆顶端，安装四面C波段的目标照射雷达阵面，这样一来，就能解决目标照射问题了。而且，由于高度很高，所以，面对超低空飞来目标的拦截能力，也会大大提升。”

原来也有四面相控阵，只不过是缩水了，成了单独的目标照射雷达，这样面积就大大缩小，重量也大大缩小，这也就意味着，可以将它放得更高。

这样带来的好处，就是能够增加对低空掠海目标的搜索能力，从而实现更好的拦截效果。

既解决了成本问题，还提升了性能！

当听到这种方案的时候，秦涛都被震惊到了。这种方案，在后世貌似很流行，比如说德国的F-124，走的就是这种路线。

看着秦涛的样子，武胜利笑了笑：“怎么样，怕了吗？咱们海军已经在考虑滨城造船厂的设计方案了，他们的确有很多优秀的设计思路，尤其是解决了咱们的成本问题。很多人都中意这种护卫舰了。当然了，大家也都在说，这还得多感谢你。”

感谢我？

秦涛很好奇：“感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提出来的竞争，那咱们国内的各个设计单位，都只会保守考虑，不会搞创新，但是现在，随着咱们竞争的不断增强，相关单位为了赢得海军的合同，那就得拿出浑身解数来，怎么样，涛子，你怕了吗？”

武胜利在问这个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秦涛。

你们明州的确很先进，很超前，但是如果以为这样就能力压群雄了，那倒是未必！

这次，看你们怎么接招。

武胜利是带着戏谑的笑容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婿吃瘪，此时女婿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然了，就算是明州集团真的失败，也没什么，毕竟明州集团已经有很多项目了，包括航母都在明州集团改装，他们吃肉，也总得让其他的兄弟单位喝汤吧。

“当然不怕。”秦涛说道：“这种方案看起来的确节省了成本，但是，它也有很大的劣势。”

劣势？

武胜利性趣十足：“什么劣势？”

“这个后面的地方，我们是要布置米波雷达的，这种雷达的作用，就是发现隐身机，现在，把我们的S波段相控阵雷达戳这里了，还能旋转，就算是拥有三百公里以上的探测能力，也拥有足够的目标刷新能力，但是，隐身机的威胁怎么办？”

在这个时代，隐身机已经大行其道了，有隐身机的国家非常骄傲，别人的天空任意飞行，没有隐身机的国家呢？一方面要想办法研制隐身机，另一方面也要找到对抗隐身机的办法。

对抗隐身机，首先要发现它，如果发现不了，一切都白搭。

隐身机的原理决定了它只在微波方面有隐身效果，波长越短效果越好，到了米波的波段，隐身能力就很差了，它的所谓的多面体，它的所谓的吸波涂层，都对米波无效。

所以，按照秦涛的设想，驱逐舰的后面，机库上方，是要戳一个米波天线的。在米波雷达发现隐身机之后，就可以招呼相控阵雷达，把大量的电磁波照射过去，这样就能精确测量目标数据，满足导弹拦截的需求。如果没有米波雷达提前发现，那相控阵雷达就不会把大量的电磁波照射过去，平时的扫描空域方式，很难远距离发现隐身机。

现在，后面变成单板相控阵雷达了，米波雷达放什么地方？

除了探测隐身机之外，米波雷达还用来远程警戒，毕竟这种雷达技术成熟，寿命长，耗电少，可以长时间开启，相控阵雷达属于战时才开启的。

“如果戳上了这个有源相控阵雷达阵列，那么，以后军舰出海，势必要把它作为主要的警戒雷达开启，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寿命有多久，几千小时，还是几万小时？军舰出海五年，它是不是就得换了？这是省钱呢，还是费钱？”

武胜利点头：“咱们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现在听你这样一说，的确是个问题啊！”

不能长时间开启，不能探测隐身机，这些缺点，让这种设计成为了鸡肋。

“当然了，这种设计海军可能会喜欢，因为它最大的优点就是省钱。”秦涛继续从容澹定：“但是，海军或许忘记了，我们军工的特点是什么。”

后世，这种设计成为了一个潮流，欧洲很多军舰都在用，一方面是因为欧洲没有使用米波雷达的传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钱。

贵啊！这种平板相控阵雷达，造价太高了，如果顶上四个大板，看上去是很牛逼，但是，谁用得起？

都是穷闹的。

欧洲有钱，但是，欧洲制造出来的电子产品，价格也是相当高昂。

己方的优点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复杂的装置，只要被我们攻克了，以后就会大量生产，就能做成白菜价。别看现在价格高，用不了几年，我们的四面盾牌的价格就会大幅度地下降，搞不好比现在一面的成本还要低。”

这就是己方的优点：把高大上的东西做成白菜价！

在后世，西方看着东方一艘接一艘地下水神盾战舰，就和下饺子一样，就算是表面上酸，心中不知道有多羡慕，他们花不起这个钱，因为他们生产的太昂贵了，而国产的相控阵雷达，价格已经非常的便宜。

甚至到了003航母的时候，所有的雷达天线，都换成了平板的相控阵天线，看上去就是威武霸气。

现在海军是想要降低建造成本，所以对滨城造船厂的方案很感兴趣，以后呢？以后便宜了，还能看得上那种折中的产品吗？

“涛子，你这一说，我怎么开始给滨城造船厂担心了呢？原本我还以为你们会着急呢！”

秦涛笑了笑：“我们走的路线，绝对是不会有错误的，当然了，如果海军暂时为了省钱，也可以采购那种军舰，以后的话，估计就该为它们的改装而发愁了。”

“是啊。”武胜利叹了口气：“我们的确要考虑周到，或许，我们还可以两种军舰同时订购，一种叫做052B，一种叫做052C，你觉得如何？”

想到这里，武胜利又兴奋起来了：“没错，就这样，我们同时采购两种军舰，数量不用多，各自采购一艘，先测试一番，然后确定哪种更加合适。”

现在，海军走的是小步快跑的模式，各种军舰的数量都不多，一两艘建造，验证技术就行，还没有到大量下饺子的时候。

“随便你们吧。”秦涛很不负责任地说道：“这个和我们明州集团就没关系了，最终拍板的是你们，对了，爸，我累了，今晚睡哪里？”

“咱爷俩睡一个屋，晚上还能再聊聊。”

“我不，你打呼噜！”

“你不？那就算了，我还想要说说上级领导打算去看那艘东方海上堵城号的事情呢。”

“好吧。”

第二天。

“亚列夫斯基先生，别列左夫斯基先生，非常高兴，我们的项目终于达成了共识！”赵领导非常的高兴：“这个项目，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

“是的，我们也很高兴，今天签署了协议之后，我们就会返回莫斯科，向上级汇报，最多一个月，我们的石油管道就能正式破土动工，这个项目，也能带动我们国内相关石油、建筑行业的发展，好处太多了。”亚列夫斯基非常高兴。

对大毛那里来说，经济的发展很不容易，这个基建项目，会带动起来一大批的就业。给他们的经济注入一针强力剂。

“我们也期待着这个项目能迅速进行下去，只要贵方动工，我们国内的石油管道也会尽快动工。最多五年，我们这条管道就能正式开始供油。”赵领导点头。

“作为国际惯例，我们的合同除了有俄语和中文的版本之外，还需要有法语的版本，各种条款一旦无法履行，我们也要向相关的国际法庭打官司。”别列左夫斯基说道。

虽然他和秦涛关系很好，但是这次合作的主体毕竟是中国的石油公司，他不是很信任。

“那是当然，我们一定会信守承诺，也希望贵方能够按时准点完成项目。”特意来出席这个签字仪式的大领导也开口表态了。

协议签署了很多份，有石油管道的协议，有贷款协议，还有通过铁路进口石油协议。

这个通过铁路进口的协议，明州集团是主体，秦涛也出席了会议，在上面签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项目，终于算是敲定了！

“现在正是春暖花开，贵方的土地上方便施工，希望贵方能抓紧时间，不要耽误了我们的工期。”大领导郑重地向对方说道。

“当然不能耽误了工期，我们还等待着石油管道建成，这样出口会更加容易。”别列左夫斯基说道。

随着签字，这个重大工程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等到它修好的时候，估计就会到了两千年，所以，这个项目也被称为世纪工程，被各个媒体竞相报道。

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全世界。

有些人对此极度不满，在莫斯科开始了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