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
“好。”裴小二拍桉而起,断言道:“如果你所言非虚的话,那必然是官军后院起火了。现在刘长乐的战报还没传来,说明一定是李国俊在成都做成了什么事,这才导致官军急急忙忙前去就火了。”
“那么怎么打破这剑门牢笼呢?”裴小二看着眼前的沙盘,冥思苦想。
“将军,”一旁乔淳忽然道,“卑职有一计,或可破此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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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
“卑职之计是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次日一早,裴家军拔营而出,还在原本的营帐中,玩了一手悬羊击鼓,好弄出声响动作,让官军误以为大军还在大营的样子。一直等到中午时分,防守剑门关的官军发觉山下裴家军大营不对劲,派人查看,这才发觉裴家军早已离开。
守关士兵慌忙将这一发现汇报给剑州的张克佳。张克佳闻言大吃一惊,连忙拿出堪舆,查看裴家军有可能的动向。
剑门附近,除了两侧的大山,便是背后的广元等地,唯一可虑的就是葭萌关了。葭萌关,张克佳心中一惊。前两天,巡抚王维章南下成都的时候,带领的三万人全都是剑州的官兵。
如此一来,剑州几乎成为空城。为了补充剑州的兵力,张克佳直接将附近葭萌关的一万八千人中,调了一万五回防葭萌关,只给葭萌关留下了三千兵力守城。假如裴家军真要进攻葭萌关的话,葭萌关必不可长守。
果然,还没等张克佳回过神来,门外便有家丁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向张克佳禀报道:葭萌关突遭裴家军重击,数万裴家军士兵不要命一样朝着葭萌关勐攻,期间还有数十门大炮开道,葭萌关及及可危。
“贼子怎敢?”张克佳重重一拍桌桉,对左右道:“传我命令,调兵一万八千人,随我救援葭萌关。”
“是。”
张克佳知道自己有种被当做傻子一样的感觉,心中暗骂,巡抚大人刚走,裴家贼军将发动如山一般攻势,此必定是军中有人与贼兵勾结,否则贼兵怎么会对朝廷的动向如此了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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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萌关距离剑门关并不远,直线距离只有二十余里。但两关之间却是群山连绵,沟壑纵横,从一关跑到另一关中间的山道足足有能让人走一天。
一直等到晚上,月上柳梢,张克佳才带着大军匆匆忙忙赶到葭萌关内。
一进葭萌关,张克佳立刻便发现其中不对。不是说裴家军勐攻葭萌关,葭萌关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倾覆之祸么?怎么他张克佳一路走来风平浪静?莫不是发生什么变故?
张克佳心生疑惑,来到葭萌关关城内,径直找到葭萌关守将张缵曾。张缵曾也有些疑惑,道:“回禀大人,今日中午贼军突然进入葭萌关关下,火炮轰鸣,抛石齐发,就连贼兵也都视死如归一般,如潮水向葭萌关涌来,我军拼死抵抗,这才勉强守住葭萌关。
不过说来也奇怪,等到晚上,夜色降临,进攻葭萌关的贼军忽然听了下来,没有一丝声响。末将不敢大意,只能守在葭萌关内,等候大人到来。”
张克佳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当下追问道:“你可曾派人出关侦查敌情?”
“这个?”张缵曾犹豫了半天,道:“天色昏暗,敌情不明,小人....”
“你混蛋。”张克佳顿不顾文人风骨,破口大骂。张缵曾被骂的更加委屈,低着头不知说些什么。
张可佳看到他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还不快派人出关,侦查敌情,倘若贻误了军机,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末将这就派人前去。”说着,张缵曾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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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张缵曾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初春时节,天气尚冷,张缵曾却已经被吓得大汗淋漓,边擦着汗,边来到张可佳身边,结巴道:“大...大...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关外的贼军全都不见了。”
“什么?”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张可佳如遭重击,整个人软趴趴的向后倒去。张缵曾慌忙上前扶住了张可佳,口中喊道:“大人,大人,您怎么样了?”
好半天,张可佳才回过神来,虚弱道:“张缵曾,倘若剑门关有什么不测,这千古罪人,就是你张缵曾。”
说罢,挣扎着站起身来,对左右家丁吩咐道:“传我命令,大军立即反回剑门关,立即反回。”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通知。”左右家丁听后,迅速跑开了。
官军们刚刚来到葭萌关还没休息一会,就听说要迅速折返回去,顿时怨声载道,纷纷抱怨。
“这不是将我们当猴子刷了么?”
“这大晚上的走山路,一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
“就不能明天一早走么?”
将士们议论纷纷,然而待看到张可佳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之后,又都识趣的向后缩了缩,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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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立即开拔,不得有丝毫怠慢。”张可佳扫视一眼,厉声道。
“是。”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起势。
不过,张可佳现在顾不上这些,只要能早一分赶到剑门关,剑门关就安全一分。
山路崎区,高低不平,再加上张可佳在旁一个劲的催促,导致大军滑落山谷,歪伤腿脚,被山路两旁的草木划伤之事层出不穷。山路还没走到一半,就因这些非战斗减员的数量,已经达到三四百人之多。更别提士兵被划伤,被摔伤之类的轻伤了。
但,张可佳不管这些,他现在一个劲的催促士兵快些,更快些。
然而,尽管张可佳使出了吃奶的劲头,等他们翻越一道山梁,前方的剑门关已经隐约可见的时候,却见剑门关方向一股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愤怒的火舌就连远在数里之外的张可佳都清晰可见。
“剑州。”一直支撑张可佳的那口气,忽然散了。张可佳终于口喷鲜血,到了下去。
“大人,大人。”
“回葭萌关。”张可佳说完此话,终于昏迷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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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州,裴小二已经拿下了剑门关,其兵锋甚至已经指向了剑门关身后的剑州。“看这个形势,等到天亮以后,就可以拿下剑州了。”
拿下了剑门关,裴小二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悄悄放了下来。他的目光彷佛越过了重重山峰,看向了北方的葭萌关方向。
张可佳以为裴小二只是采用了调虎离山之际,实际上凭借远超官军的规模,裴家军完全可以鱼与熊掌兼得。在葭萌关的方向,裴小二安排了冯克斌的大军,只等官军上套了。
“这个时候,冯克斌想来已经得手了吧。”
就在裴小二想起冯克斌的时候,冯克斌已经踏上了葭萌关的关城。大批官军被裴家军突袭,溃散,剩下的残余官军更是直接投降。
现在整个葭萌关关城上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官军,凭借自身的悍勇,还在与裴家军周旋。但他们的数量太少,耗下去,必将被裴家军一一击破。
冯克斌目光巡视,忽然注意到有一人反抗尤为激烈。冯克斌来了兴趣,向降军问道:“此人是谁?”
降军畏畏缩缩,不敢应答,最终还是一个年老的官军说了出来,“这是我们葭萌关守将,张缵曾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