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真相有几人能够看透呢?即便看透了也是多半不能说的。那些整天乱嚷嚷的,大多是感觉自己********而发发牢骚罢了。也可以这样说,凡是掌握世界上最最核心机密的人,他们一定是沉默的。有些时候,不告诉群众真相不是害怕引起慌乱,而是缺乏勇气。就拿蜿塔会来说,对于那些没有深入到这个邪教心脏的信徒来说,蜿塔会只是一个精神寄托,而对于真正见过黑衣人的信徒来说,蜿塔会绝对是生与死之间的一个噩梦。
张所长五年来第一次敞开心扉,向刘秘书坦露了他老伴之死的秘密,要不是丁晓婉再次将故事重演,张所长恐怕还会将这个秘密继续保守下去。就在张所长打算再讲一讲他在隆元镇这五年都干了些啥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张所长和刘秘书对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枪,给子弹上了膛,然后一前一后,朝门口挪去。张所长在前,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往外看,奇怪,门外什么都没有,这时敲门声戛然而止。张所长回头看看刘秘书,摇摇头,刘秘书拨开张所长,挤到前面,也把眼睛贴在猫眼上往外看,确实,门外在可视的范围内空无一人。张所长把刘秘书拽开,冲他使了个眼色,刘秘书会意,赶紧退后几步,举起手枪,张所长则住门把手,用力一拧,嘭地一声把门打开。
此时,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没看到,只有墙壁上橘黄色的灯发出昏暗的光,使走廊显得越发幽暗深邃。张所长举着手枪,虚晃两下,夺门而出,先朝左边看看,没人,再朝右边看看,也没人,接着又抬头看看走廊的棚顶,还是没有人。真是奇了怪了,刚才明明有脚步声,还有人敲门,怎么感觉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张所长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刘秘书也跟了出来,站在张所长身后探了探头,突然,刘秘书的目光落在了脚下的一张白色纸片上,刘秘书弯腰把纸片捡了起来。
“今早9点,连明山。”
这是纸片上的字,用打印机打出来的。张所长接过这张纸片,认真读了三遍,不解其意。随后,张所长举起手枪,朝楼梯的安全出口跑去,在楼道里楼上楼下跑了几个来回,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才回来。张所长和刘秘书在门口又晃了一会,只好回房间了。
刘秘书把枪收起来,放在床头,说:“有人给我们送信,是谁?为什么来无踪去无影?”
张所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么神神秘秘的,此人一定有来头。”
刘秘书想了想,说:“真是活见鬼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们到底在和什么打交道?”
张所长说:“不管是谁送的信,都是非常可疑的,也可能有重大线索,我们应该去连明山赴约。”
刘秘书点点头,说:“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无论是谁,到时先抓住再说。”
张所长说:“另外,还得让宾馆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刚才在走廊里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
张所长和刘秘书又合计了一会,天终于亮了。当太阳爬上地平线以后,立刻万箭齐发,光芒透过大楼之间的缝隙,瞬间射向县城的每一个角落。雨后的早晨,分外晴朗,碧空如洗,没有一丝白云。经过这两天的忙碌,张所长感到十分疲倦,不过心里开始有点兴奋,恨不得赶快到早上9点,好去连明山一探究竟。这时,刘秘书已经把其他警察喊起来了,大家一起在宾馆简单吃了早饭,吃饭期间,刘秘书把刚才他和张所长的遭遇说了一遍,大家听完唏嘘不已。饭后,张所长和刘秘书带着大伙赶紧去宾馆查看监控录像,看看刚才到底是谁在捣鬼。
在监控录像室里,宾馆负责人命令两个保安打开监控录像。张所长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当时间调到早上5:0分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在走廊尽头,电梯门的按钮亮了,随后电梯门打开,但奇怪的是,电梯里空无一人。张所长瞪大双眼,让保安反复重播这段,结果仍旧一无所获,电梯里仍旧是空的。不过,当监控录像画面转到空荡荡的走廊时,张所长似乎发现了一个什么东西,他用手指着屏幕说:“大家快看,这有一个东西在动!”
众人顺着张所长的手看去,没错,屏幕里隐隐约约有一团东西在蠕动,不过这团东西是透明的,似乎是一个人形,这个人形最后停在走廊里不动了,因此也就看不见了。接着,录像里出现了更为诡异的一幕,只见有一张纸片突然从空中抛出来,掉在张所长和刘秘书门前。过了一会,是张所长和刘秘书从房间里出来的画面,一直到两人回房间,整个过程录像画面里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当张所长和刘秘书回房间以后,那团透明的东西仿佛又开始蠕动了,直到电梯门打开,关闭,整个录像才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看到这里,众人全都目瞪口呆。最不解的是张所长,过去他破过很多案子,见过凶残的杀人犯,也见过善于伪装的人贩子,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透明的东西,是人是鬼,一时无法定论。就这样,众人反反复复在监控录像前观看,不断重播,仍旧没有什么发现,大家一筹莫展。
这时,王队长来宾馆接大伙了。大家离开录像监控室,回到大厅,简单开了个碰头会,把接下来工作进行了安排和布置。等开完会,时间是早上8:00。就在这时,张所长的手机响了。
张所长接通电话,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来小梅的哭声,小梅呜呜咽咽地说:“张所长,大事不好了,大果哥昨晚被杀了!”
天呐,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能让张所长心痛了,好似一个晴天霹雳,瞬间把张所长的心炸得粉碎。这些年由于一直没有孩子,张所长早已把大果当成了亲生儿子,他做梦都没想到大果会死在自己的派出所里。张所长放下手机,扭头看看刘秘书,悲切地说:“大果遇害了。”
刘秘书先是一愣,接着一把夺过张所长手里的手机,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是大果的父亲,你再说一遍,大果怎么了?!”
小梅大概被刘秘书的叫声吓坏了,人一下子清醒了,止住哭声说:“我今天早上来上班,发现地上有碎玻璃,跑过去一看,大果在房间里背靠着门,死了,胸口有枪伤。”
刘秘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说:“你确定死了?”
小梅说:“确定,我把同事喊来了,我们现在在现场。”
刘秘书悲痛欲绝,说:“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到。”
刘秘书看着眼前发呆的张所长,一时语塞,他还没有从丧子的噩耗中走出来,神智也开始有点不清了,他在等张所长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所长费了好大力气才稳定了情绪,说:“一定是黑衣人杀死了大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大果单独留在派出所。”
刘秘书听完一把揪住张所长的领子,说:“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黑衣人会来?你知道大果有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大果关起来?”
张所长嘴唇抖了一下,说:“因为我在保护他。”
刘秘书气得浑身发抖,说:“你是要保护他,还是在报复我?你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你说你能确保大果的安全,可他为什么还是死了?”
张所长眼圈发红,说:“你不知道,我在隆元镇这五年做了很多调查,只有派出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我亲身的经历,我永远不可能会伤害大果!”
“可是,大果还是死了!”刘秘书呜咽着说。
张所长低下头,一言不发。这时,大伙赶紧过来解围,虽然大家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大果的死已成事实,让人吃惊不已,众人赶忙安慰刘秘书。
刘秘书无心再纠缠,狠狠地瞪了张所长一眼,说:“我要去隆元镇现场,看看我儿子!”
王队长赶紧凑过来,扶住虚弱的刘秘书,说:“这样吧,刘秘书,我叫上法医,跟您一道去隆元镇,一定要把杀人凶手揪出来。”王队长说完,走到旁边打电话向领导汇报工作去了。刘秘书带来的警察也纷纷围拢过来,说:“刘秘书,我们陪您去。”就这样,人群一阵骚动之后,大家护送着刘秘书,准备出发,临走前,大家把视线转向还站在原地发呆的张所长身上。
张所长双眼直勾勾的,对王队长手下的一名警察说:“这里到连明山多长时间?”
这名警察赶紧说:“半个小时,现在走,9点能到。”
张所长点点头,说:“小宋,马上启动面包车,我要亲自去捉住这个送信的人。”
小宋得到命令赶紧出去了。昨天小镇发生了太多的事,小宋一时还没理清头绪,这大果又被杀死在派出所,想到这,小宋双腿有点发软,赶紧飞奔着跑出宾馆。
张所长双眼仍旧直勾勾的,不过眼中燃烧着一团怒火。张所长走到刘秘书跟前,深深鞠了一躬,说:“老刘,我先不陪你回镇里了,大果的仇我一定要亲自报!送信人是我们最重要的线索,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刘秘书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由王队长一行陪着,带着星盟市众警察转身走了,最后,宾馆大厅里只剩下张所长一人。张所长定了定神,迈步走出宾馆,跳上面包车,和小宋一道朝连明山一路狂奔而去。路上,张所长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言不发,他的眼睛里突然多了几道血丝,额头的青筋似乎要爆裂了。小宋也不敢多言,唯有专心开车,遇到不认识的路就下车向路打听人。不知不觉,9点钟还没到,两人便来到连明山脚下。
连明山不是一座孤立的山,而是一片山岭,山连着山,岭连着岭,一眼望不到尽头。山上的树木由于昨夜喝饱了雨水,虽不够郁郁葱葱却也显得亭亭玉立。山脚下有一些农家乐,还有一个儿童乐园,虽然时间还早,已有不少小商小贩开始摆起了地摊儿,过路来往的不少车辆都停在山下,司机进农家乐吃早饭去了,看来,这连明山应该是新京县一个比较重要的旅游景点。小宋开着面包车绕着路边兜了一圈,没有去停车场,最后把车停在了马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张所长跳下车,手搭凉棚,朝四周望了望,太阳立刻在他身后画了个影子。张所长正张望着,突然,远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这人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距离面包车大概有二百米远,正背对着张所长。张所长仔细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冲小宋喊了一句:“原来是他,赶紧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