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砰！砰！砰！’四道脆响突起，四箭相撞后，炸成粉碎。

而第五箭却是‘擦肩而过’，其中，马超的第五箭直接射偏，反之，黄忠的第五箭却是正中马超的将盔，并将它射落，使得马超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前一刻得意，下一刻大丢脸面，马超心中的落差可谓是极大。

就在马超站起身子，愤怒着准备报复的时候，身旁陡然传来提醒‘小心冷箭’。

马超心神一震，下意识地缩头躲避，来箭只有一支，缺擦着马超的发髻飞过，割断了好长一段。

黄忠高超的箭术，看得关上汉军目瞪口呆，也将不少汉军震慑住。

看到关上汉军的反应，法正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出声鼓舞道：“众将士莫慌，我军有高关险隘，黄忠奈何不了我们！”

法正的呼喝，让关上汉军回过神来，而刘备、张任、马超、霍峻等将，也纷纷出声鼓舞士气。

葭萌关不愧是蜀地有名的险关，楚军进攻、攀爬时，难度极大，好几次快要登上城头，都被汉军赶了下来。

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楚军因为将士疲惫，且伤亡不小，不得不暂且退去。

当然，汉军守下一天的代价也不小，两万汉军折损近六千，且守城的箭矢、巨石、滚木损耗极多。

第二天一早，楚军又兵临关下，和昨天一样，楚军一开始以汉军俘虏为前驱，大量消耗汉军的守关物资，让汉军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在刘备的重赏以及汉军将校以身作则拼死厮杀下，第二天仍旧守住了。

夜幕降临，楚军撤退的时候，葭萌关上只剩下四千余残兵败将，而箭矢、巨石、滚木等守关物资已不足两成。

葭萌关摇摇欲坠，几乎一捅就破，在这般危局下，刘备忍着伤痛与疲惫，召集法正、张任、马超等文武议事。

局势艰难，众人的神色满是凝重，都闷着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备语带疲惫地开口了：“诸位，明天的守御之战，你们有何看法？”

看法？

只剩四千余残兵，又缺少守城物资，能有什么看法？

当然，这话可不能直接这么答。

沉默，场内只剩下沉默。

而从众人的沉默中，刘备已得到答案，众人并不觉得能守住第三天。

深吸一口气，刘备话题一转，问向了法正：“孝直，坚壁清野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法正徐徐起身：“回禀陛下，沿途各县都已派人传达坚壁清野的号令，但由于事起仓促，效果怕是不明显。”

“这就麻烦了，不知孝直可有补救措施？”

“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我说的法子，怕是会影响陛下的威名！”

“影响威名？”刘备眼眸微眯，随即摇摇头：“无妨，孝直先说来听听。”

“一来，我军传出消息，说楚军对大汉恨之入骨，进入蜀地后将屠城，鸡犬不留，二来，沿途各县府衙的存粮既然来不及转运，便直接烧掉！”

刘备听了后，当即陷入沉默，一直一来，他都以‘仁义’立身，如果真按法正说的办，确实会有损威名。

众文武这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刘备，想看看刘备是选择保仁义，还是先破局。

刘备眯眼想了好一阵，方才长叹一声：“唉，就按孝直说得办吧！”

说完后，刘备见众文武齐齐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孙子云：‘不虑胜，先虑败’，诸位觉得该如何安排，才能安然撤离，而不立即被楚军察觉？”

刘备虽然说得委婉，但众人心里清楚，刘备这时打算立即撤军了。

在知晓刘备的态度后，众文武放下顾忌，相继开始表明对妥善撤军的看法。

商议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各自散去，开始为安然撤退做准备。

当晚三更时分，葭萌关上灯火比平常稍稍暗了一些，上面的‘守军’虽然不少，但大多愣着不动。

而在关内的官道上，一支四千余人的汉军残兵，开始闷着头赶路，众人脸上既有大败后的沮丧，也有对活命的希冀。

队伍后头，刘备看着坚守多日的关口，仿佛看到了一扇渐渐被打开的国门。

作为蜀地之主，刘备心里很清楚，过了葭萌关，除了剑阁，蜀地之险已无法给楚军造成多大的阻碍。

现在，刘备只希冀‘无所不能’的诸葛亮，能再带给他一些惊喜。

葭萌关外，楚军大营，夜已至三更，但孙贲却依旧没有入睡。

尽管对战况的艰难有着心理准备，但汉军的坚韧，还是有些出乎孙贲的预料。

当然，孙贲也很清楚，汉军坚韧的力量源泉，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楚军驱使汉军俘虏强攻葭萌关。

‘兔死狐悲’，乃是人之常情，汉军宁愿直接战死，也不愿像这些汉军俘虏一样，死得窝囊，死得不甘。

不过，对于楚军来说，驱使汉军俘虏攻关，也是无奈中的选择，毕竟，楚军的粮草有限，连自己人都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供养俘虏。

至少在大部分楚军看来，反正这些汉军俘虏都要死，不如让他们发挥最后的价值。

将一丝恻隐之心收回，孙贲望向了徐徐走来的司马懿，对于这位历史上智谋绝顶，有着‘忍者神龟’之称的大军师，孙贲还是非常满意的。

在近来的战事中，司马懿出的主意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每每都能说到关键点，加上他姿态放得低，可以说很是讨喜。

对于历史上司马懿的‘黑化与转变’，孙贲也曾心起忌惮，可想到如今的环境下，司马懿已缺乏‘反叛’的土壤，便慢慢开始放宽心。

司马懿单膝跪地，向孙贲恭敬施礼：“微臣见过陛下！”

“仲达无需多礼！”孙贲笑着将司马懿扶起，然后问道：“不知仲达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司马懿捋了捋髭须，指着葭萌关方向说道：“从白天的战事来看，汉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必然清楚明天守不住，基于这一点，微臣判断汉军可能会连夜撤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