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贲的解释，陶谦很是疑惑：“大司马，曹军还有七万余兵马，五座戒备森严的大营，这五千生力军能起到的效果很有限吧？”
孙贲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直接领着陶谦前往大营观看。
“精锐么？”陶谦心中暗暗腹诽，再精锐总不可能比他麾下的丹阳兵更精锐吧。
可看到五千精兵散发出来的气势后，陶谦整个人顿时愣住：“大司马这五千精兵确实厉害，只不过，曹军主力强悍，大营也很稳固……”
“哈哈哈，我可没说要冲击曹操的本营。”
“那大司马打算……”
“陶徐州莫急，你静观好戏即可！”
孙贲一边说着，一边用准备军事布置的借口，将陶谦送出了大营。
远眺曹军连营，看得出戒备森严，孙贲眼睛一转，口中喃喃：“曹操应该有所防备了吧？”
“主公准备亲率大军行动，难道不怕曹操也来夜袭？”一旁的程昱眉头微皱，语带担忧。
“相互夜袭？先不说曹操敢不敢拼，就算曹操真率军杀来，我也不担心。”
“主公这么说，可是布置了后手？”
“不错，大营内我已……”
孙贲的话还没说完，贾诩便快步走了过来：“主公，都准备好了。”
“文和，你这计策可真够大胆的！”
“哈哈哈……有您这样的主公，才有我这样谋士嘛！”
“你呀……就按你这计策办吧！”
随着命令下达，一队孙家军骑兵冲出大营，先是向曹军主营投递了战书，然后向曹军各营大喊道：“今晚，我家主公将亲率大军夜袭……”
“……”听到这呼喊，曹军各营士卒，一个个目瞪口呆。
嗤笑过后，他们因为弄不清楚真假，不免有些躁动。
这时，有曹军将领拿不定主意，立即对自家传令兵吩咐道：“快，快去报告主公！”
很快，中军大帐内的曹操便听到了这个消息，由于掌握的信息太少，曹操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这是疲军之计？还是打算假戏真做？”
曹操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曹操决定出帐查看一番。
快要到寨门处时，曹操撞见了巡营归来的于禁，随即问道：“文则，各营情况如何？”
于禁脸色有些凝重：“主公，敌军散播的消息传开后，我军主寨倒还安稳，但辅寨的将士，特别是青州兵，他们的士气很是不稳。”
听了于禁的汇报，曹军文武心头齐齐一震，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家主公。
曹操定了定神，神色泰然道：“诸位莫慌，经过这几天的恶战，我军确实疲惫，但孙家军也是如此。”
“孙家军本身能调用的兵力就比我军少，现在即便能抽调生力军，数目必定不多。”
“孙家军传令说主帅会亲自前来偷袭，这不过是孙贲使得疲兵之计，我军各营只需镇之以静，多加戒备即可！”
只是多加戒备？
主公居然不准备披甲亲自巡营？
于禁、夏侯渊相视一眼，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巴，作为臣子，可没有劝主公亲身临险的道理。
说起来，曹操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不是他骄傲自大，而是对己军实力的自信。
之前的战斗中，不管战事多么激烈，曹操都暗暗保留了一支数量达到一万的生力军。
在曹操看来，有这一万生力军在手，即便孙贲真的带人来袭击，他也不担心，甚至还有信心让孙贲崩掉两颗牙。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戏忠、荀攸这两个绝顶智者，都没有对曹操的这个决定提出异议。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越来越浓，在无月的深夜，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而这时，曹军连营数百步外，一部孙家军已竖起高高的盾墙，盾墙后头，一些士卒则在熟练地组装着一部部小型投石机。
约莫半个时辰后，五十辆投石机组装完毕，同时准备好的，还有一个个装满被火油浸湿纱布的竹球。
“主公，可以开始了吧？”许褚恭谨问道。
“开始吧！”孙贲点点头，望向曹军大营的目光深邃无比。
“点火！发射！”
随着许褚一声低吼，五十个竹球被点燃，然后被投石机抛射出去。
“咻咻！咻咻！咻咻！”
五十个火球划破天际，以极快的速度飞砸入曹军大营，在曹营内引起了极大的骚乱。
“那是什么？”
“莫非是陨石雨？”
“救命，快跑！”
“……”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火球砸落后，火星四溅，点燃了帐篷，点燃了士卒。
浓烟滚滚，火油灼烧的气味在周围蔓延开来，熟悉的种种让许多人怔神。
也就在这时候，第二轮火球攻势又是开始。
来自空中的致命打击，加上锦衣卫潜伏人员的发力，曹营的混乱进一步加剧。
“天降灾祸，这是凶兆啊！”
“怕是我军屠杀徐州军民引来的上天惩罚吧？”
“完了，这下完了！”
“逃，赶紧逃命！”
“……”
这异常很快报告到曹军主帐那边，曹操顿时大怒，凛然下令道：“传我命令，谁敢散播谣言，乱我军心，立杀无赦！”
“诺！”有曹氏千里驹之称的曹休朗声接令。
“慢！”曹操突然喊道。
“主公有何吩咐？”
“持我剑去，谁敢散播谣言，乱我军心，立杀无赦！”曹操脸色铁青，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佩剑。
这话看似一模一样，但曹操一字一顿地说着，顿时杀机四溢，显然，这杀令不再局限普通士卒。
曹休听了，只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不敢说，不敢想，大声应道：“诺！”
见着曹休出帐，曹操的脸色才又转成了雪白：“这是孙贲在故弄玄虚，他分明是想乱我军心，引起营啸……”
古代军营，营规极为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中国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
另外一方面，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
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就如靠近火星的火药桶，一点就爆。
营啸对军队的伤害极大，每一个合格的将领、统帅，都会极力避免营啸的发生。
曹操自然也不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