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火坑,白衣怎么会轻易往下跳,然而重阳祖师接下来的话,却让白衣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却依旧有了往下跳的兴致。
“多谢祖师厚爱,白衣资质鲁钝,恐怕不堪造就呢。”
“你不想继续听了?”
“哪能啊,我只是觉得自己并非那种良才美玉而已。”
“那么,贫道若是决定将掌教之位过几年就传给你呢?”
“好吧,祖师请继续。”
“你啊,你啊。”
听着重阳祖师的叹息,白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看得见的利益才是正道。只有让白衣看见了眼前的利益,他才会动心,否则,让他白白牺牲时间吗?他才没有那么傻。
对于白衣而言,武学修为其实并非是最紧要的事情,他如今只是想要留出一段空闲来。如果就此承接了这个关门弟子的位置,接下来的麻烦可不止金朝小王子这一行人,还有全真教中林立的山头和众多纷杂的势力与人心。也就是重阳祖师这样的天下第一能够压得住,要是换一个人,全真教恐怕不用别人来陷害,就有可能一夕之间分崩离析了。
仔细想了想全真教如今的现状,白衣还是觉得自己如果现在答应有些亏了,所以他决定再听听看,祖师还会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看着白衣无赖的模样,重阳祖师也没有责怪,倒不是说他心中没有什么介怀,而是他也知道这个掌教之位的危险,就像身处火山口,随时随地都会爆发。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够作为筹码,祖师也只是以此表达了自己对于白衣的看重而已。
一个教派最重要的就是继承人,遇上了白衣,在重阳祖师看来,也是自己的缘法。无争无求,一切随缘,但是既然缘法到了,祖师肯定比寻常人更有魄力去抓住它,否则重阳祖师也修行不到宗师的地步。
何者可以称之为宗师,心性上必有超凡脱俗之处,而且懂得事情轻重缓急之机。重阳祖师能够布道终南,成立北地道家魁首全真教,也并非全凭天下第一的武学修为,更多的是能够折服天才骁楚的心性。
踱步而行,重阳祖师看着守静室正堂之上的吕祖画像,不带半分烟火气地躬身一拜。白衣并不理解对方的行为,但也看出了这位重阳祖师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便乖乖地等着,没有再说话。
“老道知晓一事,想来你一定会感兴趣。”重阳祖师肃然说道,面上的神情平静却又暗藏着摄人心魄的威严。他端坐在主座之上,徐徐说道:“老道知晓你不是此界之人。”
“祖师,你在开玩笑吧!不不不,我是说你在说笑吧。”白衣有些诧异地惊呼道。他早有所预料这位宗师会察觉到自己的怪异,可是没有想到,这位宗师会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不用否认。老道原以为你是天上贬谪的仙神下凡,混迹世间,历练世情。可是自打老道自范家小子那里见过了另外一个世外之人,老道就发现了不同。”
白衣听了重阳祖师的话,一脸苦笑,回应道:“不不不,祖师,你应该相信自己。我就是仙神下凡,来游戏人间的。”
“莫要贫嘴,老道修至先天之后,自然冥冥中有所感应。虽然确信你这小子,并非是是此界之人,但是也明白大乱之世正当出现你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重阳祖师呵斥道,但转眼就换了一副温和的口气继续说道,“老道其实并不打算将掌教之位传给你,修行之人忘身而惜命。老道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教派,消失在这乱世之中。可是人力终有穷尽,老道也相信你定能够顺应乱世的天时,这就算是以老道的己心上体天心罢了。”
“祖师,你越说越玄乎了。我可没有听明白。”白衣装傻道。面对那么透彻的目光,白衣只能够装傻,他可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况且他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自己来到此处的缘由,自然不能够这么屈服。
重阳祖师也没有继续逼迫白衣,他只是摇着头说道:“诸事不便强求,老道也没有打算要你去挡这一灾劫,可是对于你而言,身陷劫数,身不由己。作为乱世的应命之人,这些灾劫你是躲不过的。”
白衣一时有些傻眼,他可没有想到,来这一趟,还能够听到这么神棍的言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怎么会傻乎乎地踏入这样的陷阱之中。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情可是比陷阱还要麻烦。
看着白衣一脸毫不作伪的苦恼,重阳祖师也是没有想到,但是想到了数日前托付此事于他的那位女子,祖师更是心中认定,面前的这个惫懒少年,就是那位女子所确定的那位命定之人。
“且不论灾祸如何,老道想来,你这小子此行最关心的恐怕并非是那位金朝的小王爷,反而是隐居于后山的太乙宫吧。”重阳祖师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他似乎看出了白衣打算绝不承认的心思。
白衣也是骤然松了口气,他可是被这祖师着实吓了一跳。如今见着祖师不打算再在那上面追究,自然是心神都放松了下来。说实话,白衣心中其实对于祖师猜测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腹稿,可是他没有想到会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坏了事情。
在他想来,作为这个世界的土著,重阳祖师再怎么天资过人,天人交感,也只会将自己当作谪仙人那样的人物。这样的人,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出现过,就像这守静室所供奉的吕祖。不过幸好祖师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过于深究,反而是说起了太乙宫的事情。
如果说祖师要是那这件事来提点他,那么恐怕白衣对于拜师全真这件事,也是无能为力了。所以说,世间事就是如此,再神的操作,也抵不上一个要人命的猪队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