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崇杉第一次在裴柔淳面前说那么长的句子,哪怕从前他们之间没有出现施槿的时候,白崇杉跟她的对话都是能简略则简略,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
这如果换成是以前,裴柔淳一定会非常开心。
但此时此刻她却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抬眸看向那张她已经爱慕了很多年的妖孽脸庞,脸上乃至嘴唇全都血色尽失。
他说“让裴小姐的一盘好棋全都落了空”这句话就好像是一记*一般砰的一声在她的脑海里炸裂开来。
白崇杉为什么这么说,所以他是知道她所作的一切吗?
裴柔淳这会儿脑海里面一团乱糟糟,就连一贯要保持冷静和形象也顾不上了。
白崇杉略微嘲讽的一笑。
在裴柔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白崇杉已经往门口去,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特地停了一下脚步。
“还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白崇杉用一贯清冷的嗓音说道,“不管你做的再多,白少夫人的位置也不可能是你。”
话落,也不管裴柔淳是什么反应扬长而去。
——“不管你做的再多,白少夫人的位置也不可能是你。”
这句话代替了之前那一句反反复复的在裴柔淳的脑海里面爆炸开来!
白崇杉果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并且厌恶了她!
裴柔淳只感觉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若不是靠着墙的话绝对会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了。
怎么办,白崇杉厌恶她了,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因为她之前的威胁?
裴柔淳的目光有些涣散,继而唇角就满是嘲讽的弧度。
白崇杉竟然厌恶她,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如果不是他对施槿过分的宠溺,她堂堂南城第一名媛需要费尽心思做这么多的事情吗?
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施槿小贱人。
裴柔淳的眸光中满是狠厉和恨意,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对施槿下手,反正白崇杉的心不会在她身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裴柔淳的心境已经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施奕铭替施槿顶罪,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是么?
那她偏要看看,当施奕铭在监狱里面过着生不如死、惨不忍睹生活的时候,施槿是不是还那么心安理得。
等到施槿自己承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和煎熬主动去自首,到了那时候,就算白崇杉出面只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白崇杉,这是你逼着我跟裴立肖一个阵营的,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才好。
裴柔淳在心底做了决定之后,第一时间就要给裴立肖打电话,虽然她跟裴立肖的确是有隔阂,但是她相信,她现在选择重新站回裴立肖的阵营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将她给推出来的。
既然白崇杉无情那也不能怪她无义,既然白崇杉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遮遮掩掩,光明正大的让白崇杉后悔,让他知道除了她裴柔淳任何一个女子都不配站在他的身边,都只会给他扯后腿而已。
然而,裴柔淳还没来得及将电话号码拨通出去,就听见病床上的人抽痛低呼一声——白媚儿的麻药效果过了,正幽幽的醒过来。
“痛,好痛!”
白媚儿向来是个怕疼的主,虽然她没有截肢,但是两条腿已经废了,废了的腿自然没有感觉,但是之前手术的刀口却是专心的疼痛。
“我的腿……”
白媚儿醒来一分钟之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抓她的腿,动作太大扯到了手术的刀口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彼时,裴柔淳已经从地面上爬起来,恢复以往优雅端庄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满是歇斯底里恨意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眼。
她就站在床头冷眼旁观着白媚儿哭天喊地,冷漠的样子仿佛一切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白媚儿则是在闹腾了一会儿以后,在体力跟不上的时候才发现站在床尾裴柔淳,那一刻她就差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掐住裴柔淳的脖子,但身体不能动弹,只能改而狠狠的瞪着裴柔淳。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就算白媚儿再草包也不至于一点不对劲都感觉不到,“裴柔淳,你故意跟我示好,就是为了要教唆我对付施槿,然后看我们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是不是?”
裴柔淳眯了眯眼睛,虽然没有直接回答白媚儿这个问题,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果然是你!”白媚儿咬牙切齿,“裴柔淳你怎么就这么恶毒,亏整个南城的人都被你柔善的外表给欺骗了,你下贱的难怪白崇杉看不上你……”
白媚儿是将能够想到的狠毒词语全都用上了,如果没有裴柔淳的挑衅她是不会去找施槿,如今也不用躺在病床上,连想要动手揍一个站在床边的人都做不到。
裴柔淳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也似乎并不在意白媚儿的那些辱骂,但是眸底却闪过一抹寒冷的光芒。
白媚儿这个草包,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只可惜太晚了。
而且她原本的计划里可不只是要她的两条腿,而是要她的命。不管她裴柔淳是站在白崇杉的阵营亦或者是裴立肖的阵营,其实她和白媚儿之间的关系都不会改变,都是要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要不是现在白媚儿还有那么点用处的话,裴柔淳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裴柔淳一直冷笑着站在床边,耐心很好的等到白媚儿闹腾够了,没有力气再折腾的时候才淡淡开口,“媚儿你与其恨我,倒不如恨将你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裴柔淳,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白媚儿恶狠狠的说道。
“哦,是吗?”裴柔淳却莞尔一笑,“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媚儿你了,昨天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姚默生可就说了,你这两条腿……”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白媚儿的眼神投射过来的时候,唇角的弧度比之前又深刻了几分,“你的腿这辈子只怕是再也没办法下地了,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