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忱在来见纪思晴之前,真的一度觉得纪思晴会因为想要自由而不顾一切,毕竟她都能为了白崇杉而疯狂。
他没想到纪思晴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伊忱这会儿是有点看不明白纪思晴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施槿,而且我有办法让阿杉接受你呢?”伊忱想了想再次威逼利诱,“这样的条件也还是没办法让你考虑合作?”
纪思晴原本已经移开的视线的确是因为伊忱这一句话再次回转,落在伊忱的脸上似乎想要看看他刚才那番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怎么样?”
裴立肖刚才的话以及刚刚脑袋里想到的一些事情让伊忱这会儿变得有些浮躁,尽管已经努力隐忍,却还是能听的出来一些。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的提议的确是让纪思晴有些心动,可他的浮躁却又让纪思晴看不到希望。
尽管面前这张脸和白崇杉有着几分相似,可到底不是白崇杉。
纪思晴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白崇杉哪怕是为了施槿在跟她逢场作戏的时候都那么沉的住气。
“伊少,”纪思晴开口了,语气依旧是很淡,“我现在根本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缠不放。”
“如果伊少因为我之前对小槿做的那些事而想要对我做点什么的话,那请便。”
地下室昏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淡定且坚毅。
面对这样的纪思晴,伊忱竟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仅如此,他的心底甚至还有点点羡慕。
纪思晴就这么放弃了白崇杉?
这大概是最正确的。不管白崇杉和施槿怎么纠缠那都是他们两个的事情。
可他却见不得施槿受半点伤害,见不得白崇杉对施槿不好,哪怕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最近的伊忱更是因为施槿的那一番拒绝而深深的陷入到无法自拔当中,想要为施槿出头的情绪已经升华到了看到白崇杉就不舒服。
这到底是怎么了?
伊忱也很想要知道,可有些事情似乎从开始了就再也没办法停下来了。
他想对纪思晴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抿了抿唇。
纪思晴则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想要休息,被关在地下室的这些天按理说她最多的时间都是在发呆和休息,可心里却从来都没有踏实过。
纪思晴隐约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感觉让她的心没办法真正的安定下来。尤其是今天伊忱来过之后,这种感觉就更甚从前了。
伊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合作了?虽然她是被伊忱带来的,但那天过后她再也没见到伊忱。
她很清楚的知道,伊忱是真的有想要弄死她的冲动。
到底是什么让伊忱改变了想法?
纪思晴百思不得其解。
而伊忱在回到客厅之后,就听到裴立肖淡淡开口,“谈崩了?”
伊忱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裴立肖对伊忱的态度不以为意,“意料之中的事情何必生气?”
意料之中?
伊忱因此多看了裴立肖一眼,看到他一脸笃定笑着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他以为急功近利的老狐狸他其实也并不是能够完全看懂。
在这之前,对于伊忱来说,裴立肖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得到寰宇,做的事情目标都很明显。
他一度觉得裴立肖很肤浅。
但在这一刻才发觉,白崇杉他看不懂,裴立肖亦是如此。
所有的人事物并不像他看到的那样简单。
“那么,”伊忱在保持沉默很久之后开口,“我想知道,最终斗不过白崇杉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在裴总的意料之中?”
裴立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有区别吗?”伊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倒是觉得刚刚纪思晴说的话有点道理,明知道是以卵击石,结果还要不惜一切。”
“你……”
裴立肖没想到伊忱的立场竟是如此的不坚定,就连纪思晴的几句话都能够让他动摇。
他有些后悔当初裴柔淳告诉他伊忱和白崇杉是同父异母兄弟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拢,现在才发觉伊忱跟白崇杉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呵呵,那么伊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做,就此收手?”裴立肖冷笑一声,“没错,我是明里暗里输给白崇杉很多次,再多这一次也无所谓,白崇杉对我的目标也应该很清楚才是。”
“不过伊少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不一样,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你觉得你还能有再一次的可能性吗?”
不得不说,裴立肖一字一句全部都直击伊忱的心上。
他抿着唇,狠狠的捏着拳头一言不发,裴立肖对此表示很满意,但并不代表就要收敛。他要让伊忱知道,即便他再摇摆不定,他们现在也是一艘船上的,想要自保提前下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如果伊少如果甘心一辈子都被白少的光环压着,可以忍受心爱的女子一直受到伤害的话,请便。”
裴立肖说的如此大方,可伊忱却是犹豫了。
“裴总的话严重了,既然决定合作断然没有后退的可能,我不过是因为纪思晴的一些话而觉得我们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这是伊忱沉默很久之后的答案,也是让裴立肖感到满意的答案。
裴立肖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是最好。”
“嗯,今天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伊忱有些心烦意乱道,“你知道现在标书我还在负责。”
言下之意是,离开这么长时间很容易引起白崇杉的怀疑。
“早点回去。”
裴立肖自然是不会阻止他想要回去。
伊忱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的那一瞬裴立肖的眸底一片阴霾,满是对他的不满,就好像不知道裴立肖因为他的那些话对纪思晴的何去何从再次起了心思。
就像他已经忘记了这一次来的目的——关于纪元义跳楼这件事情,他们到底是应该要怎么做,是避开还是加以利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