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一脚踹在了女子的脑袋上,女子也闭上了眼睛。
周围人都害怕的躲着不敢出声。
“他奶奶的,打女人的狗东西!”姚念气恼的站起身来。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坐着,我去。”
刘二壮起身过去,抬脚就将他踹出老远。
“妈的,哪个狗娘养的踹老子?”
三胖子被踹倒在地上,吃了一嘴巴的泥巴,火顿时涌到心头张嘴就骂了起来。
刘二壮比他要壮实很多,他的脑袋还没抬起来就被刘二壮用力的踹了下去。
“唔唔...”三胖子疼的直呜呜,奈何被人踩着,根本反抗不了。
姚念连忙上前去查看那个女子,手摸上脉搏心也凉了大半,没心跳了。
她不敢相信,又摸了摸颈动脉,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样?”陈迁几人也围了过来。
姚念面色沉重,抬眼看着陈迁摇了摇头。
“他娘的,这个畜生!”陈迁也恼了,怒气冲冲的踹到了三胖子的身上,骂道,“狗东西,那可是你自己的婆娘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围观的人一阵唏嘘声,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姚念又摸了摸女人怀里的孩子,心一瞬间的沉到了谷底。
从滔阳城一路艰险走到这里,就快要到沭州了,就快要摆脱没有水源没有粮食的问题,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没被饿死,竟然被自己的枕边人打死了。
姚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愤怒,痛心,还有无力。
陈迁和刘二壮两人一看姚念的表情就明白了。
愤怒涌上心头,他们恨不得将脚下的这个男人活活的踩死。
“小姐...“春桃红着眼睛上前,一眼都不敢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
姚念站起身来,冷眼扫了一眼围观的那些人,看着那些拿着饭碗的男人,他们有的嘴角还沾着米粒,完全没有分饭前默不作声的模样。
说了分给妇人和小孩的,分下去竟然到了一群大老爷们的嘴巴里,还真是可笑。
早知道是如此,还不如她一个将这些东西全吃了。
“我说了,这东西是分给妇人和小孩的,你们听不到吗?”姚念冷着语调开口。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但也没人将手里的碗重新还到女人的手里。
“当初出发的时候我记得我好像跟大伙说过,我会带你们去沭州,但这一路上要听我的,可是这一路上你们都没有做到,到现在我说的话在你们眼里还是跟放屁一样。”
姚念打量着人群,有一半桃花村的人,在者就是滔阳城的百姓了。
但此刻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既然你们都不听我的,大家伙就散了吧,滔阳城的百姓不归我管,让陈郡守决定吧。”
姚念实在累了,既然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愿意自己折腾就自己折腾吧,她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没在听耳边他们叽叽喳喳的辩驳,姚念对春桃说,“春桃,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末了又回头对陈迁说,“滔阳城的百姓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了,反正现在路线已经出现来,穿过宁古塔就是沭州。”
陈迁叹了口气,点头,“我知道。”
“嗯。”
收拾好一切,姚念带着人便踏上了那条城墙最东边的小路。
小路很窄,枯草交错,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
刘二壮和刘大壮走在前面,春桃背着二宝,姚念拉着另外三个走在中间,欧阳晋在她们的后面。
“这个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人....”欧阳晋的话还没落,就在枯草丛里看见了一个宽大的脚印,语气一噎。
姚念见他语气一顿,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这里那么偏僻还能有人来过?”欧阳晋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凑近了些,确确实实是个人的脚。
姚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蹙,她看着这个脚印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正常人的脚印会这么大吗?
她的疑惑还没出声,欧阳晋就拿剑砍开草丛一脚踩了过去。
那脚印比欧阳晋要大出一大截。
“我擦,这谁的脚印那么大,比我45的脚都大了。”他惊讶。
“不会是野人吧?”
姚念一句吓得欧阳晋连忙退了回来,“野人?不会是那种吃人的野人吧?”
“不会。”姚念还没开口,赶上队伍的陈迁便气喘吁吁的接了一句。
他停在欧阳晋的身侧,扫了一眼那个脚印,说道,“宁古塔的城中残暴,肯定也会很多人迫不得已的另寻他径。”
姚念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只见那些人滔阳城的百姓依旧跟在他的身后,远远跟着的,还有她熟悉的那些人。
他们似乎看到了姚念的视线,纷纷停下脚步转身,佯装在看别的东西不跟她对视。
陈迁见她往后看,面色有些僵,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他是滔阳城的郡守,这些人虽然心思不正,但都是滔阳城的百姓,他不能丢下他们坐视不管。
“走吧。”
陈迁还未想出解释之法,姚念就先一步的收回视线,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牵着三个孩子往前走。
到了正中午,太阳高悬,层层枯枝之下,姚念竟感觉到了一抹刺骨的冷意。
“还要多久啊....”欧阳晋有气无力的垮着脸,“又冷又渴,我整个人都要被透支了。”
姚念将包裹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四个崽崽穿上,翻找间谢沉的衣服出现在眼前,姚念一愣,捏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她突然想起,谢沉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身上穿的还是她刚穿来的时候给他缝制的棉衣,还是芦花的,薄薄一层也没有很保暖。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晋见她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棉衣,明显是男人穿的,他手快的拽过来穿在身上,打着寒颤,“先借穿穿,我快要冻死了。”
姚念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见他已经套在身上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越往前走越寒冷,冻的姚念决定心口的伤更加疼了。
她牵着三个崽崽走的缓慢,又渴又饿又冷,体力早就不支了。
“娘,三宝好累。”三宝半合着眼睛,气息虚弱的说。
姚念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开口,“三宝乖...”
“啊————!”
一声惨叫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