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肢体僵硬的将人抱到了春桃住的房间,让春桃给她穿好衣服后,他才进来坐在床边看着她。
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唇瓣红肿,眉眼上多了几分妩媚,整个人都透着病态又娇弱的美。
白瑾伸手,正要触碰到又猛的收了回去。
杀了她吗?
他好像做不到。
白瑾捏紧了手中的剑,盯着她半响还是没拔出来,甚至还帮她掖了掖被角,叮嘱春桃照顾好她才离开。
天大亮,也该出发去南疆了。
独孤策带人早早的等在府衙门外,李中骞也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尬笑。
李文也跟着去了,他妻子也中了蛊,觉得去南疆解蛊胜算更大,便跟着他们一起。
“白瑾呢?还没回来吗?”冬隐站在院子里拧眉。
青羽闻声立马道,“我去找找。”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能磨叽到什么时候。”她冷冷一笑,一个杀手,杀个人竟然这样磨叽犹豫,简直愧对他手里的剑。
听到她这样说,青羽也只好作罢。
出发的前一刻,白瑾终于出现了。
他换掉了他以往最喜欢穿的白衣,罕见的穿了一身黑色,整个显得神秘又沉重。
“怎么?杀个人还弄脏了衣服不成?”
他路过冬隐,冬隐忍不住的开口讽刺。
白瑾只是极淡的扫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冬隐连夜找来了马车,谢沉正坐在里面,他脸上脖子上,就连手面上都是清晰的抓痕。
昨日那女子的脸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谢沉回想,蓦的发现自己好像在潜意识里十分依赖她。
他怎么会依赖一个从不认识的女子呢?
谢沉掐了掐指尖,痛意传来,他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听着外面的动静面无表情道,“人到了就出发吧。”
“是,殿下。”冬隐冷冷看了一眼,给青羽使了个颜色让他驾车。
“谢沉——!”
身后突然穿来一声大喊。
白瑾和冬隐都齐齐回头。
不远处,姚念正由春桃搀扶着,面色焦急的追了过来。
两人脸色一瞬间难看了下来。
冬隐捏着剑柄,语气冷的如寒冰般,“白瑾,你竟然没杀了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冷哼一声,拔出手里的长剑就朝着姚念走去。
她刚迈两步,就听见青羽一声惊呼。
倏地一声。
一柄箭羽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姚念飞了过去。
正中她的心口。
“白瑾?!”青羽大惊,瞪着双眼看着白瑾拉开弓弩将箭射进了姚念的心口处。
“箭头抹了剧毒,她今夜必死无疑,你确定还要耽误进程?”白瑾目光淡的如水一般,看不出任何起伏。
冬隐没答,看着姚念喷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才甩手回头。
厉声道,“走!”
一队人越走越远,姚念撑着的一口气也没看到谢沉的影子。
她无力的趴在地上,嘴角的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小姐,小姐!”春桃跪在她身边,一边哭一边喊,想碰她又不敢碰她,急的焦头烂额。
嘶…
真疼啊…
姚念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箭头在她心口冰冷的感觉,痛的整个胸膛都失去知觉,麻木的如一块木头一般。
这一箭,是白瑾射的。
“小姐…”
姚念撑着,想要开口安慰她,一张嘴便是大口的血涌出,整个人也随之陷入昏迷。
春桃更加慌乱,无措的一边哭一边喊,“来人啊,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
“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春桃哭喊着。
面前突然投下一道暗影。
她抬头一看,是李中骞。
“我会救她的,放心吧,春桃姑娘。”李中骞神情诚恳,视线却时不时的盯着姚念染了鲜血的胸口。
春桃不想让他碰自家小姐,正要开口,后脖颈一疼,也随之晕了过去。
“大人…”胖子守卫眼冒精光,讨好的看着李中骞。
李中骞也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将地上的人抱起,嘴角得逞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来。
到头来不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这次看她一个人,还带着四个孩子,看她怎么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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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人回来了。”小蝶看着坐在院子里发呆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开口。
徐轻鸢动了动身子,眼里的光猛的亮了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又随之暗了下去,“回来就回来了吧。”
见她弓着身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徐轻鸢头痛的捏了捏太阳穴,不耐烦道,“有话就说。”
“夫人,大人怀里抱了一个女子,正是跟摄政王一起的那位女子。”
小蝶的话落,徐轻鸢就直起了身子,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撕碎,她是见过那个女子的,就是当初那个告知她李中骞房里藏人的丫鬟。
现在看来,她不仅不是丫鬟,八成就是那天被李中骞藏在房中的美人。
徐轻鸢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很快消失不见,她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阴恻恻的开口,“既然大人回来了,总要去迎一迎不是?”
小蝶身子一颤,根本不敢抬头看她,小声道,“是。”
李中骞回来便让人去请了大夫,他则一副好男人的模样将姚念放在榻上,半抱着他,心疼的看着她苍白万分的脸。
“大人,大夫来了。”胖子连忙说。
李中骞便让开来,请大夫查看。
“箭虽然射在心口处,却没伤及要害,射箭之人倒是技艺精湛。”大夫摸着发白的胡子,眼里满是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高手才能射出这样精巧的箭?
李中骞一听,也十分的好奇,但眼下并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先救治美人要紧。
“先将箭拔出来吧,姑娘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他全是担忧和为姚念着想的表情,嫣然一副好男人的模样。
大夫脸上的好奇更加大了,整个绥州都知道,府衙李中骞是个妻管严,从不敢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此时竟然一个这样的女子表露出如此的关切来,就不怕他夫人生气?
李中骞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为了他府衙的形象,他干咳了两声,撒谎道,“大夫还是抓紧救治吧,这姑娘为了救我才受伤,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