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过去看看。”姚念眉间染上一抹忧虑,“我们要想办法到禹阳城里去。”
“劝城主开城门吗?我觉得有点难,死了那么多人他都没开城门,肯定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劝动呢?”欧阳晋也十分头疼。
"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关城门。"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禹阳城脚下,紧贴着大门的地方乌泱泱的躺了一地的人。
越靠近,腐肉的臭味越浓重,姚念粗略的扫了一眼,这一堆人里至少有几十个尸体。
“呕...”
跟在姚念身侧的欧阳晋突然蹲在地上干呕了一声,眼里都被这股味道熏出来了。
“你还好吗?”姚念低头看了他一眼,关心的问。
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垂着脑袋摆手,十分艰难道,“我没事,你别往那边看了。 ”
他的话刚说完,姚念的视线就撇到了他刚刚看的地方,也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呕吐了起来。
一个蓬头垢满,骨瘦嶙峋的老人独自在一个角落里呆着,他两个如竹竿一般的手正在撕扯着面前一具腐烂的并不严重的尸体。
一下一下的扯着,扯掉一丁点的皮肉后就机械的塞进嘴巴里,两个凹陷的腮帮子不断的咀嚼着。
姚念看着,胃部也十分的不适,她强忍着想要移开视线,就看到那个老头怔愣的转过头来,冲着姚念笑了笑。
满口的鲜血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腐肉,这一笑,姚念实在顶不住了,弯腰吐了起来。
“跟你说了不要往那边看了。”欧阳晋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还好吗?”
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姚念强撑着摇头,“没事,先回去吧。”
“好。”欧阳晋又抬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十分荒凉,连守城的侍卫都没有,他若是造一个飞梭,说不定能直接进到城里去。
“我试试能不能做一个飞梭,到时候夜里进城里看看。”
姚念也抬眼看了一眼,认同道,“好,那就等到夜里再说吧。”
欧阳晋的动作迅速,天才刚刚黑他的飞梭就做好了。
姚念也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她查看了空间里的麻醉抢,看到足够用才准备去找欧阳晋,步子刚迈开,视线突然触及到放在衣物旁的长剑。
长剑泛着幽冷的寒光,姚念犹豫了一瞬还是拿上了它。
多少能防身。
“你带着并不方便。”一道清冷淡雅的声音响起。
姚念回头,看到一身白衣的白瑾倏然出现在她身后。
“是你。”
白瑾朝她伸手,“这把剑于你来说,太重,并不适合你。”
姚念捏着剑的手往后退了退,谨慎的看着他,“那又如何?关键时刻能保命就行。”
见她如此的防备自己,白瑾有些无奈,修长的指尖又往前伸了伸,“这是我的剑,你都用了那么久了,可以还给我了吗?”
“你的剑?”姚念有些惊愕,她想起当时的情况,若不是这把剑的突然出现,恐怕于山那个畜生就要得逞了。
“当时...”姚念的声音有些哽,深吸了两口气才抬眼看他,“是你救了我。”
白瑾看着她不断颤抖的手,垂着眼睫上前一步,打开了她的手将剑拿了出来,“这把剑并不适合你。”
答非所问,姚念眼眶有点红,又紧追着问了一句,“白瑾,是你救了我对吗?”
“嗯。”
白瑾没抬头,看着她掌心被剑柄磨出的裂痕,心微紧,动作自然的从袖中拿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她的掌心,“孙覃首并不是一个好人,你城主府的守卫也森严无比,你们两人去根本就没有胜算。”
掌心的伤口被药粉刺痛,姚念恍然的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你会帮我们吗?”
白瑾抬头,直直的撞进了姚念的瞳孔中,他张嘴要拒绝,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我会。”
“真的吗?那太好了!”姚念笑。
有了白瑾的帮助,就算是杀了城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瑾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知道看见她的笑容,自己心口的郁结好像解开了许多。
“嗯。”
白瑾有些慌乱的躲开她的视线,从袖中又拿出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匕首递了过去,“这个匕首小巧,比较适合你。”
姚念拿着比划了两下,确实比那把沉重的剑好太多了。
想到他救了自己,又给自己匕首,还答应帮自己的忙,姚念有些不好意思,“你帮我那么多,我也没什么给你的...”
白瑾笑了笑,摇头,“我也有一事相求,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帮姑娘。”
姚念一听,疑惑的问,“什么事?”他如此厉害还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吗?
“我家主子跟你家相公的病症相似,所以才一直跟随姑娘,若姑娘找到救治的方法,还请告知一二。”白瑾面不改色的扯谎。
原来是这样。
姚念眸中涌上一抹同情之色,竟然这样的巧,“我相公是中了蛊, 你家主子也是吗?”
白瑾点头,“应该是同一种。”
“如果我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一定倾囊相授。”姚念看着他保证。
面前的女子眼睛亮亮的,瞳孔中全是他的影子,白瑾悄无声息的将手背在身后掐了掐,平声道,“多谢姚姑娘。”
"是我谢你才对。"姚念笑。
“姚姑娘,还没收拾好吗?”欧阳晋的声音插了进来。
姚念正了正神色,跟白瑾道,“我们走吧。”
“你们走,我会在后面悄悄的跟着你们的。”
他这样说了,姚念也不好在说什么,便点头。
得知他们要夜探禹阳城,李文又陈迁都坐不住了,纷纷回去收拾自己,利落整齐的出现在了欧阳晋的身边。
陈迁拿着长剑,脸上的灰尘也清理掉了。
李文一眼便认出了他,手里的剑差点没握稳。
“狗贼,原来你一直躲在人群里!”李文喊的脖子都红了,怒气冲冲的朝着陈迁去,大手捏着剑,有一翻要跟他干一架的气势。
陈迁也怒目瞪着他,两人谁都不让谁,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在正中间的欧阳晋看着两人手里的剑,晃晃悠悠的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开位置。
临走还能看一出好戏?欧阳晋有些玩味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