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飘香酒楼的名声鹊起,许多人闻名而来。从最开始的门可罗雀,到如今的门庭若市,这仁兄开创了一个先河。
“有些意思啊!”
看到大堂里摆放着一张张四方桌,长条凳,穿着古装的跑堂小二,纪平都不得不佩服这老板的创意。而当纪平看到那坐在柜台里的老板娘,更是眼前一亮。这,真的是一景儿,比起那些影视剧里的武侠酒楼,飘香酒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呵,的确有些意思。走吧,咱们楼上去!”
孔令先是飘香酒楼的常客,只是,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位人高体壮的北方大汉,居然是他们的县长。总体而言,孔令先在通南县,很低调。
孔令先和纪平在办公室谋划完毕,便直奔这飘香酒楼而来。在他们之前,乔凤仙、李玲芳和董欣园以及通南县县委书记曾嘉宁已经先一步来到。
通南县,在上级精神,强化提高女干部地位的影响下,拥有一位美女县委书记。
曾嘉宁,三十有三,为通南县委书记,属于省委空降干部,据传,曾嘉宁的后台还是挺硬的。否则,就算是要提升女同志的领导地位,通南县委书记这个位子,也是轮不到她的。三十三岁,很多男领导在这个年纪,也都在科级或者副处级挣扎呢。
“老弟,我们那位曾书记,脸皮儿薄,待会儿,悠着点!”
临到包间,孔令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拍着纪平的胳膊,意味深长。
“老哥,我觉得你怎么话里有话呢?”
“哪有?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不淡定!呃,哈哈……走啦,进去,进去!”
孔令先抢先一步伸出手,笑呵呵地推开了包间的房门。
包间门推开,孔令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他居然在包间里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个不速之客!
单正平!通南县印刷厂的厂长,也是正平集团的总经理。
“孔县长,老单不请自来,您不会不给我一杯酒喝吧?”单正平看到孔令先开门,连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地开口。
乔凤仙也站起身,道:“县长,我请曾书记的时候,单厂长也在,也过来凑热闹的!”
“我就说嘛,我这县长要办什么事情,一点儿保密性没有。你单大厂长的情报系统越来越厉害,感情是被你截胡了!坐坐,来了就喝两杯,我可是欢迎得很呐!”
虽然对单正平不待见,但是孔令先并没有表现出很特别的不满。他依旧是笑得很灿烂,大大咧咧,仿佛全无心肝。
纪平随在孔令先身后,终于明白,这老哥能升到县长的位子,并不是什么奇迹。这老哥的性子虽然直,但是,在与人相处的时候,倒也学会了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至少,面对一个他即将对付的人,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单正平没有就座,而是看着走进来的纪平,迎上来:“纪主任,不知道您大驾光临,老单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谅解!待会儿,给您赔罪!”
“单总言重了,您的大名,我可是久有耳闻。正平集团如今可是咱们春城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这些,都是单总经营有方,等会儿,我敬您!”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唱戏啦!”
孔令先拍拍手,看着纪平,道:“纪主任,这位是我们的曾书记,上次,曾书记去京里学习,你们没见过。”
纪平循声望去,看到了坐在靠窗角落的曾嘉宁。
美,真美!
看到曾嘉宁,纪平只觉得眼前的人真美。乍一看,分明就是二十路透的小姑娘,哪儿像资料上说的,这位县委书记已经三十有三?
“纪主任,久闻大名,曾嘉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曾嘉宁站起身,向纪平伸出了手。
纪平呵呵一笑,微笑道:“曾书记,您这是折煞我啊。我一个小小的副主任,哪儿能指点您呢!”
“纪主任谦虚了,你在阳川县的所为,让人钦佩!”
“不过是运气好点儿,可惜,运气用完了,我就被处理了,哈哈……”
提起阳川县,纪平心里就有些憋屈。他做出了政绩,却因为一些问题,就被免职,心中没有怨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纪主任如今只是暂时遭遇低谷,一飞冲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此,先一步祝纪主任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曾嘉宁首先举杯,很豪气地拿着一大杯的啤酒,一饮而尽。
“曾书记看得起,我舍命相陪!”
纪平也拿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一口干了。
酒桌上,其实很有讲究的。酒量大,不代表不会醉。会喝酒的人,不容易醉,不会喝酒的人,不能把握酒桌气氛的人,极容易醉。
一般那些喜欢调动酒桌氛围的人,酒量都是不错的人,结果却是往往很容易被围攻,最终折戟沉沙,大醉一场。聪明人,把握节奏,跟着节奏走。当氛围到了一定程度,主导节奏,发动凶猛攻势,足以瞬间逆转乾坤,掌控酒桌。
纪平听老前辈讲过这些,可惜,他功力不足,还无法做到这酒桌主导者的程度。
“来,来,大家都做。今天是我老孔私人请客,只谈私交,不论公事。前程、财富,统统不在今天的讨论话题之内。咱们啊,也学一学古时侠客,纵酒高歌,潇洒一回!”
孔令先决定在飘香酒楼招待纪平,就是存了不谈公事的心思。而单正平的意外到来,更是让孔令先为自己的明智之举感到庆幸。
事实上,自打有了这飘香酒楼,通南县不少人都是来这里潇洒的。在这里不谈公事,似乎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因为这里,纯粹就是一个解忧消愁之所。
“孔县长,您这话,说得对,得赞一个!咱俩,喝一杯!”
单正平拿起酒瓶,给自己和孔令先各自斟满。
孔令先哈哈笑,道:“怎么?想把我灌醉?你怕是要失望了!”
“我哪儿敢灌县长?先干为敬!”
单正平举杯,一饮而尽。
孔令先自是不甘示弱,满满一杯的啤酒,一口灌了下去。
“不够劲儿啊,单厂长,是不是爷们?咱们来白的!”
孔令先北方人,北地寒冷,白酒暖身,他早已习惯了白酒的火辣劲儿。如今提起一瓶通南县本地产的老白干,张嘴咬掉瓶盖子,咕咚咕咚就给自己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县长,我这小身板,哪儿干的赢你?我还是喝啤酒吧,要不然,您得找人抬我回家!”
“怕逑,你要真醉了,老子亲自送你回去!保准不让你弟妹找你麻烦!”
孔令先豪气得很,抓过单正平的杯子,咕咚咕咚又是一杯白酒倒满。
“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干!”
孔令先首先举杯,夹了一筷子酱牛肉,然后干下小半杯的白酒。随着脸色的发红,孔令先兴奋而满足地唱起了“大河向东流……”
单正平的酒量是真的不咋地,喝啤酒,他还能上阵冲一冲。可是,在孔令先的白酒攻势下,单正平没片刻就趴在了桌子上。
孔令先瞅见趴下的单正平,哈哈笑了起来,“我说单厂长,咱老孔的酒可不是这么容易喝的,哈哈,喝我的酒,必须得海量!你这家伙,不成啊!”
“老弟,咱俩喝!”
孔令先干倒了单正平,眼光就瞄上了纪平。在座的,除了纪平,剩下的都是女同志,他还没有跟女同志拼酒的习惯。
纪平看着单正平醉倒,本以为这老哥是纯心灌醉单正平,却没想到他实在是高看了孔令先。单正平之所以这么快倒下,主要是他自己找上了孔令先,属于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老哥,咱们可不能这样喝,太猛!”
“那怎么喝?”
孔令先一点儿醉意也无,他的酒量可是打小练出来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纪平呵呵一笑,道:“老哥,你看这里还有四位女士。我们两个单喝,把美女们晾在一边,是不是太不绅士了啊?”
“你小子,甭扯这些,说怎么喝吧?在我的地盘,我就不信你还能翻出花来!”
“行酒令吧!”
“咱们两个不参与,由美女们出手。你看啊,这里有两位美女是代表你通南县,另外两位,代表我们市委督查室。怎么样?输了的喝酒,赢了的吃菜!”
“这个……?”
孔令先一怔,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他还真有些不适应。但在这里,孔令先是不会认输的。再说了,就算是输了,他也不过是喝醉一场!
“曾书记,乔主任,我老孔这一百多斤,可就拜托你们两位啦!”
曾嘉宁和乔凤仙同时笑起来,曾嘉宁笑着道:“县长,那,我们要是输了,你可不能怪我们啊!”
“曾书记,您可是领导,我哪儿敢怪您啊!”
“县长,您这是准备给我穿小鞋了?”乔凤仙笑嘻嘻开口。
孔令先纠结,尴尬道:“我的乔主任,你就大人有大量,甭跟我这粗人较劲。要真是输惨了,那也是我老孔今儿个不走运!”喝酒,孔令先不怕,怕就怕,曾嘉宁和乔凤仙的技术不过硬,那他可就真心惨了!
“李姐、小董,我,可就靠你们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