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的手确实没有姚元孝的钢杖长,但是他却并非是空手,而是使用暗器!
他手爪上本就隐隐发出金光,连连挥动之下光华闪动,却是令姚元孝目力受到影响,全没有瞧出金镖是如何出手就已着了道。
姚元孝翻身跌下楼梯,大堂里的“万易门”帮众们连忙上前抢救。
站在楼梯口的七爷却并不追赶,甚至没有再去瞧姚元孝一眼,他的目光只盯在了站在楼梯正当中的那名少年的身上。与此同时,朱洪亦抬脸仰视,望向了七爷。
姚元孝中镖跌落,熊奎被打得洞穿楼板摔下楼去,都几乎都发生在同一时刻,朱洪和七爷都是在一招之间就解决掉了各自的对手,此时的楼梯之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四目相对之下,犹如电光在空间中对撞,朱洪的目光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而七爷眼中则颇有忌惮之色。
这等对视只持续了一瞬间,两人便几乎同时发动,出手相攻!
朱洪和七爷都不清楚对方的来路,但却都知道当下并不是问名报姓的时候,高手相争,先下手为强,却是容不得半点迟疑。
三道金光闪过,三枚菱形飞镖直取朱洪的咽喉和两肋,却都被掌风扫开,少年身形一晃就已欺到了近前,一掌朝着七爷直拍了过来,正是“震山掌”中的进攻招式“横断秦岭”!
这一掌比起刚才姚元孝的铁杖威势更猛,掌还未至,罡风涌动,已把对方上半身笼罩其中!按常理来说,七爷要么退避,要么格档,但朱洪的掌力如此威猛,这两种应对均不容易。
然而这位七爷似乎总是不会按照常理出招,只见他双脚一蹬,不退反进,迎着朱洪扑上,双爪扬起,朝朱洪的咽喉抓了过来!
这看上去是要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其实却是极不合理的一招。只因为朱洪抢先出手,铁掌已经劈到了七爷的头顶,那七爷的手爪还未及触到对方,就定会被一掌拍中。
然而正如先前七爷击伤姚元孝一般,在这一招之下亦是变故徒生,他的手爪距离朱洪本还有尺许距离,却忽然金光一闪,一道利刃从袖中飞出,已划到了少年的咽喉上!
朱洪并不是姚元孝,他比姚元孝反应快得多,本已击落的手掌倏然一翻,已拍在了利刃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两人硬拼了一招,内力相撞之下,各退了两步才勉强站住。
此时楼下大堂里的众人才看清楚,原来那七爷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柄尺许长的奇形短钩,钩尖的两侧均是锋刃,其上精光游动,显然并非凡物。
先前他定是把这兵刃藏在宽大的青灰色衣袍中,刚才突然使出,试图利用它后发先至进行偷袭,却被朱洪眼疾手快地挡下。
这位来历不明的高手七爷,不仅擅使暗器飞镖,而且还有短钩这等奇门兵器,看来他身上所藏的古怪物事还当真是不少。
朱洪接下对方的突袭,却并不迟疑,立时抢上挥掌强攻,那七爷举钩应敌。掌风呼啸,人影翻飞,两人便在楼梯口战在了一处!
城主府的一众护卫帮众此时也已冲到楼梯当中,但见上面二人打得激烈,却难以到近前帮忙,而二人堵在了楼梯口上,他们更是无法冲到楼上去。
华不石在楼梯下向上瞧看,心中也焦急异常,不过他倒并不担心朱洪会被对方所伤。
这位大少爷深知这位二徒弟虽然为人朴实,却一点也不愚笨,反应更是极快,长于应变,并不是那种对武功招式拘泥不化的人,这亦是这位少年的过人天份之一。
那名叫七爷的汉子即使花样百出,却也势难在朱洪的手下讨得便宜,而朱洪的“震山掌”出手刚猛无伦,正是所有花巧武功的克星。
果不其然,只相斗了十余招,七爷手上的钩法招式变化多端,又接连使出了飞镖,铁莲子,乃至透骨钉等数种暗器,却均被朱洪击飞,全都打在了旁边的墙壁和栏杆上,而那七爷却硬接不住朱洪的掌力,左躲右闪,眼看就守不住楼梯口,要被逼上二楼去。
只要上了二楼,不在这道狭窄的楼梯上,城主府的众多护卫便有了空间可以一拥齐上,围而攻之,到了那时七爷的处境也就更为不妙。
又拼斗了几招,七爷终于无法再撑得下去,发出一声厉啸,腾身而起横飞了七丈,已攀到了酒楼的雕花木窗上,恨声说道:“好个臭小子,今天你们人多,七爷不吃这眼前亏,改日再叫你尝尝金蜈钩的厉害!”
他说完手腕挥出,短钩划过,木制的窗檩如同纸糊一般地被斩开,这汉子已钻出了楼外,纵身飞逃而去。
朱洪看着敌人逃走,却也并不去追。对追敌相比,眼下之际自是救司马如兰更加要紧。
没有七爷阻拦,朱洪和城主府的一众护卫帮众纷纷跃上了二楼,大白狗公主也飞蹿而上,华不石和海红珠也急忙跟着众人从楼梯向楼上爬去。
此时只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巨响,象是什么东西被击破的声音。
“大润发”的二楼本是酒店的客房,现在却并没有一个客人,就连侍者小二也不见踪影。
华不石爬上二楼,赶到最里面的一间豪华大套房之中,却只见天花板上破了一个大洞,天光透入屋来,显然刚才听到了那一声巨响便是由此而来。那位熊大公子想必是听见众人杀上楼来,便击穿了顶棚,从大洞出楼逃之夭夭了。
屋内靠墙之处放着一张红木大床,四面挂着轻丝帏幔,从外面却瞧不见床内的情形。朱洪和十余名城主府的护卫站在床前,却全都垂手僵立,谁也不敢去拉起幔帐。
华不石赶到屋中,见到此等情景也同样停下脚步,迟疑了起来。
司马如兰现在定然就在这张红木床上,她如今是怎样的情形,却并没有人知道。如果她真的已经被熊天南欺负了,贸然拉开幔帐让她面对这许多人,却要让一个女子情何以堪?
虽然大多数人都已站住了,却也有两道身影没有停住,直奔向了那张大床。
冲在最前的自是大白狗公主,它来到屋中嗅到了女主人的气味,顿时兴奋地吠叫个不停,摇着尾巴蹿了过去,钻入了幔帐之中。
而另一道身影却是海红珠,这位华大娘子却是憨直性子的人,根本顾不得许多,进得房来就径直向木床奔了过去,口中还叫道:“兰儿妹妹,你还好么?熊天南那个大坏蛋有没有欺负你?”
华不石本想拉住海红珠,但手臂伸出了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这是因为他忽然想到,在当下的情形之下,也只有让她上前去查看最为合适。海红珠毕竟是个女子,又和司马如兰情同姐妹,就算真有事情发生,也总比他们这些男人上去询问要好得多。
眼见着海红珠也钻进了幔帐里,站在床外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紧张,却又瞧看不到帐里的情形。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海红珠在幔帐里叫道:“喂,华不石!你快进来,兰儿妹妹晕过去啦,你快点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听到此话,华不石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海红珠叫他进帐,则说明幔帐内并没有不堪入目的情形发生,司马如兰想必只是失去了知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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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如兰果然只不过是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华不石略做探查便确知了此情,于是让海红珠抱兰儿妹妹下楼,而“万金堂”的护卫帮众们立时找来了马车,把大小姐扶进车厢,送回城主府。与司马如兰一同被劫持的丫环小红,也在楼上另一间客房中被众人找到,被营救了出来。
作为江南采花大侠的传人,华不石对于迷药应用之道颇有研究,想要解除自也轻而易举,而司马如兰先前所中的“雄鸡散”之毒,也同样难不倒华不石。
两个时辰以后,司马如兰坐在城主府的议事厅里,除了脸色尚有些苍白之外,身体已经全然无碍。
华不石和海红珠坐在下首的客座,朱洪站在两人身后,而一旁还坐着内堂长老姚元孝,和南澳柴园的家主柴林。
柴林却是刚到不久,他本在城中柴家的商行里,听说城主大小姐出事的消息,才急忙赶到了城主府。而姚元孝在“大润发”与七爷交手时受了不轻的伤,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此时胸前却缠满绷带,还吊着一只手臂,模样甚是狼狈。
在议事厅门外,有十多名各持刀剑的“万金堂”帮众站立守卫,事实上整个城主府都已严密布防,所有的护卫都得到了命令,须得小心戒备,不准任何人靠近。
司马如兰来到华不石面前,对这位大少爷盈盈一拜,说道:“这一次多亏了华先生和令高徒及时救援,兰儿才保住了清白之身,华先生的大恩兰儿不会忘记,定当报答!”
华不石连忙起身还礼,道:“兰儿小姐言重了,要说报恩,小姐对吠天楼的恩情,华不石尚且来不及相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