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晓原本仗着三生之力,便是没有把这团黑气的攻击放在心上。她自忖顶多也是被击退回去,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此刻,她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的魂识正被一点点抽取。
她想要挣扎,却是空乏无力,只是念道:“怕是三生也庇护不了我,真是要死了,只可惜连爷爷和秦师兄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其实,若这团黑气径直杀向易如晓,自然是会被三生破去。可是,这团黑气已是得了古冲的记忆,自然是知晓易如晓的特殊之处。它见既然杀不了易如晓,便把自身往易如晓身上一裹,透过易如晓的毛孔侵入其体内。这团黑气到了易如晓体内,便是变得阴森无比。只将易如晓体内的真元压制,随即便顺着她的经脉游遍全身。这团黑气侵入了易如晓的经脉,便是往深处一探,已将易如晓的魂识捕获。它自知杀不死易如晓,便把易如晓的三魂六魄一抓,想要直接拖出体外。也正因为如此,三生也没有将它阻止住。
只是这团黑气把易如晓压制住,刚要把她的魂识抽离,却是大为不解。“怎么这女子三魂六魄之中,竟是游离着一道诡异的气息。”黑气察觉到了易如晓体内的特异之处,诧异道。
它转念一想,“这女子竟是可以经得起我那分身全力一击,想必跟这诡异的气息有着莫大的关联。我便把这气息抓来一看,探个究竟!”它这么念想,便是深入到易如晓的三魂六魄之中,冲着那道吸附在在深处的气息而去。
只是它刚要触及到那团气息,便见那气息一散,竟是远远避开了。它再次一探,那团气息依旧机灵的一散,饶是黑气霸道异常,已是束缚住了易如晓的经脉,却是仍然不能奈何易如晓体内的这缕诡异气息。
黑气两次试探却是无功而返,不禁恼怒,它也不顾这眼前诡异气息所谓何物,只是身形一动,已是将易如晓的整个躯体占据。它狞笑道:“即便你再狡猾,也是离不开这女子的身躯。此刻,我把自身全然聚于她的体内,令每一处经络都由我来支配,看你还往哪里逃!”
黑气这般打算,自是现了得意之色。只见它将污气皆尽散发,顿时那缕诡异的气息已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却在这时,那缕气息就这般消散了,毫无踪迹。
黑气一怔,在易如晓体内四处游荡,终是发觉不到那缕气息藏身之处。它寻思一阵,见既然逃了那气息,便也不再去管了。只把易如晓的三魂六魄一卷,便要收入囊中。
却听得一声铿锵道:“你这厮,我不与你计较,你倒是得寸进尺了。这女子的魂魄已皆尽归我,你怎不打声招呼,上来便抢!莫非真是瞧不起你三生爷爷了!”
这团黑气听到这声音传来,便是一窒,刚要回身一击,就见一道金光射来,已是将它逼得节节败退。黑气还未反应过来,已是被逼出了易如晓的身躯,不禁大骇道:“刚才那人是谁,竟有如此大的神通?三生,三生是谁?他说这女子的魂魄已是他的,又是何意?”这团黑气被逼退出来,震惊之余却是一连串的疑惑。
“莫非便是此人,使得她不惧我分身的攻击?”黑气转念想到,料想自家道行在这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不禁心中怅然,隐隐忌惮起来。
适才它连对手的脸面都不曾见到,已是高下自分,这不得不令它不敢妄动了。他警觉地盯着易如晓,生怕那人突然便冒了出来。只是等了许久,也是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原来,那缕诡异气息乃是三生魂简留于易如晓体内的一道灵力。当日他与易如晓约定生死,便是担忧不已。三生好歹也是认了易如晓为主人,便想在这最后的一月里好生护好易如晓。这便在她其内留了一道灵力。也正是因为这道灵力,易如晓才不惧凌峰和古冲的攻击。本来这团黑气只是禁锢住了易如晓的三魂六魄,并没有击杀之意,易如晓体内的那缕灵力便没有发动。只是,黑气三番两次想要擒住那道气息,才是真的引来了三生。三生虽是掌控生死,只需翻手,便可夺人性命。可是,他终是要遵循了三生平衡之道,故而也只是将这团黑气逼出,不至于它会伤到易如晓便也罢了。
只是种种这些,岂是那团黑气可以知晓。它见那人并不现身,而易如晓灵识刚才遭自家压制,此刻也未能醒来,便是进退两难了。
正迟疑时,易如晓却是醒了过来。她适才已是以为将要死去,便有了这番觉悟。其实,自她以付出自家魂魄为代价来挽回秦渊一命之后,便早已有了离开人世的觉悟了。她睁开眼来,见自己依旧无恙,便是一阵惊奇。再见那团黑气依旧浮在眼前,便是一个退步,摆好了阵势。刚才,那团黑气袭来,已是令她无能为力。只是此刻,这团黑气却是有了几分顾忌,不敢上前,她便暗自忖道:“莫非刚才也是三生救了我一命?”
她那时已是昏厥不醒,又怎能知晓一切呢。不过忌于那团黑气的威势,便也不敢上前。一时间,易如晓与那团黑气对峙起来,各自忌惮对方。
那团黑气也是胆色不凡,它见易如晓也不再来攻击,便是念想道:“此刻,我是万万不能就这般放弃了。不如再试上一试,若是真的有高人现身,便也只好作罢了。只是要可惜了这难得的机会。”它朝着那“四象封印”阵法一瞧,见这阵法已是出现了裂隙,便是意念一定,不顾一切地向着易如晓扑来。
易如晓本就对这团黑气无可奈何,见它飞扑而来,只是把真元一聚,姑且一试而已。她心中猜想:“刚才它便是杀不得我,想必此刻也是如此吧!”
易如晓所想甚是,有了三生魂简护体,任谁也是杀不得她。只是,若这团黑气试出了易如晓的道力,便也无需顾及她了。杀不了她,禁锢一番倒也可以。只要不妨碍它毁去“四象封印”,便可成大事了。
眨眼间这团黑气已是呼啸而出,如一条黑色蛟龙只把易如晓一卷,便要一口吞下。易如晓此刻把真元击出已是无济于事,只要眼睁睁看着这条黑龙把自己吞噬。
却是此刻,一道淡紫色的流光划来,在那黑色蛟龙之上轻轻一切,已是将这团黑气斩为两段。
这团黑气还未反应已是身首异处,也不再去管易如晓,只是慌忙把她一放,便是朝后一窜。两段黑气飞舞一番,便又再次凝聚到了一处,不显丝毫的伤损。
“古冲,你的道行又有精进了!”却是听到一个温柔的男声说道。
那团黑气一怔,见来人竟是认识自己,便是循声瞧去。却见血色迷雾之中,渐渐现出了两个身影,一个身着白衫,另一人则是身着青衫。
那两人走近,却是朔月大当家月夜和二当家炽目。
“是你!月夜!”那团黑气不由地一阵恼怒。
月夜却是不去理会,只对着易如晓道:“如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易如晓见是月夜,自是认识。她转念一想,适才定是月夜出手使得自己脱困,便开口谢道:“月夜公子,多谢出手相救!”
月夜淡淡一笑,便是一股亲切传遍了易如晓全身。他淡淡一笑道:“如晓姑娘不必客气,即便是我不出手,他也是伤不到你!”
易如晓一怔,略显惊异地看向月夜。月夜却是把手一摆道:“三生的那点伎俩,我也是深知的!”
易如晓见他提及三生,便也明白过来。她见自家对付不了眼前那团黑气,便对月夜道:“月夜公子,这团黑气心术不正,想要破了四大部族一同布置的‘四象封印’之术……”
易如晓还未说完,月夜倒是略显惊讶道:“四象封印?便是那个阵法吗?”他虽是听说过“四象封印”,却还未曾见识过。听易如晓这么一说,便是好奇地往那阵法之处一瞧,自是一怔。
“血色雾莲!”月夜不必他人,即便是有“四象封印”将那深渊盖住,他仍是可以看到那片盛开的血色雾莲。血色雾莲,乃是劫难的象征,月夜自是听说一二。即便他如何淡定之人,见到这么多的一片雾莲,也是被震住。
月夜不禁把眉头一皱,露出些许痛苦之色。炽目见月夜如此神情,便是传音道:“老大,出了何事?”
月夜也不隐瞒,自是把自己所见略微一说,炽目听罢不免也是大为震惊。他看向那“四象封印”之阵,便又转向那团黑气,心中已是起了杀意。
月夜缓过神来,再次看向“四象封印”阵法,心中念道:“这便是‘四象封印’了,果然不亏是远古奇阵,甚是奇妙。嗯,这阵法之中的镇守灵兽却是火目巨猿!释冀图倒也舍得!”月夜细细打量了一番“四象封印”,便已是看了个通透。
却是陡然间,一股暴戾之气,从那阵法之下传了出来。月夜灵识俱开,已非一般人可比。这股气息被“四象封印”镇压,传到外界时已是变得虚弱不堪,若不是月夜,怕无第二人可以察觉。他捕获到这等气息,便是心中一颤,“不曾想,这片血色雾莲之下,竟是隐匿了这等的怪物。怪不得四大部族要使出‘四象封印’来镇守!”
他察觉到这暴戾气息,便是转身对那团黑气道:“古冲,你也贵为灵兽谷长老,却是有了如此打算。只是你无此福祉了!”
那团黑气便是恶狠狠道:“释月夜,就凭你也敢如此猖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