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偌大的广场竟是一幅画卷,待得我们落在上面,便是阵法开启,好个万里江山如泼墨,果真是奇妙!”易云天听释劲松那般说道,又看这阵法变化奇异,便知晓了其中渊源。
“哦?易掌门也识得万里江山如泼墨大阵?”释劲松见易云天唤出了万里江山如泼墨,心中却是惊讶。万里江山如泼墨,凭借其威力动天,变化多端,在阵法之中也是排得翘楚。但凡修道之人,皆是听说过灵兽谷的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但是真正见识过的却是不多。而易云天能够一眼便瞧出究竟,更是可以称奇了。
易云天见释劲松诧异,却也不好道明自己已然悟出了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的奥义,只得微微一笑道:“早就听闻灵兽谷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的威名,今日见这阵法如此玄妙,我便斗胆猜了猜而已。”
这么一说,释劲松便也不去猜疑了。只是对着面前大殿躬身道:“掌门人,幻海易掌门到了!”
他这一声呼出,只听声响绵绵,荡漾而去,像是过了许久才传到了那大殿之内。便听“呼”的一声,那大殿之内已是跃出了几个身影。
这几人到了殿外,便是身形一窒,如置身于茫茫浪涛之中,慢慢飘了过来。
幻海诸人举目望去,只见这几人皆是一身孝服,脸上哀恸之色不由言表。这几人飘到了近处,只是冷漠地看着幻海一行,只看得人心中发悚。
释劲松见这几人到了近处,便是恭敬地称道:“掌门!”
那为首一人,才微微将视线从易云天身上转开,对着释劲松轻轻点头。
秦渊向着这人看去,心中念道:“这便是灵兽谷掌门释空尽吗?”只见这人,头发花白,皱纹满布,已是现出了花甲之色。但是这幅老态龙钟之下,却是隐匿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之气。
秦渊心中不禁疑惑,“这释空尽究竟多少岁数?修道之士本就显得年轻,大凡百岁老翁也只有四五十岁人的容貌。而释空尽这幅老态,岂不是有了三四百岁?”
秦渊正思索时,却见释空尽对着易云天微微拱手道:“云天老弟,我们可有时日不曾相见了?”
易云天原本还在心中思量,这释空尽性情不羁,每每让人琢磨不透。他见此番见面,释空尽却是冷眼相望,便是心中微微做紧,担心释空尽一时悲愤,而突然发难。此刻,见释空尽这般招呼,心中也才稍稍定下。他对视着释空尽,也是拱手道:“释兄,我们一别已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我们好歹也曾是生死与共,此番见面本不该如此场面,我便问你一句,我师弟释道然及师侄郑貅,可是幻海所杀?”释空尽脸上泛出些许怀念,想起十五年前的一幕幕往事,便不欲直接发难。
“释道然长老和郑貅贤侄之死,却非幻海所为。乃是朔月所杀!”易云天见释空尽也算明白事理,便坦言相告。
“朔月!朔月为何要杀我灵兽谷之人。我灵兽谷可不曾与他结怨!”释空尽听易云天这般解释,倒是不甚满意。
易云天听罢,顿觉心中迷糊,他念道:“灵兽谷不正因为朔月来袭,知晓了朔月的狼子野心,才发出书信邀我幻海前来商榷。按理说,朔月即便是杀上灵兽谷也是常理之事,为何释空尽又如此说道。莫非,他是真要将此事算到幻海头上?”
他这般一想,便回道:“释兄为何如此说道,你命释道然长老来我幻海送信,不正是为了商议朔月之事吗?”
“嗯?易云天,我道你为幻海掌门,才以礼相待,你却是编出这般的托辞,真是叫我失望的很!”说罢,释空尽便是双目一瞪。只见整个广场骤然如明盘一般闪亮,无数剑气竟是隐匿在这些光芒之中,迸射了过来。
“释兄,且慢!我所说句句属实,你却为何如此!”易云天还未曾明白过来,已见释空尽开动了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只好大喝一声。
幻海几位弟子见状,便是把真元运转,天霁之气横贯而来。只须臾间,便是一幅天霁剑阵赫然列开。
但见无数光芒充斥着整个广场,已是令人睁不开双眼。释空尽心中愤怒,大吼一声:“六弟,我便与你报仇了!”说罢,万里江山如泼墨大阵,又是急速运转,无数剑气横竖劈刺,已是将幻海一行人至于刀锋之下。
两大阵法轰然相撞,便如利剑对上了尖矛。“噌”的一声巨响,犹如万千利刃嘶鸣,犀利蛮横的剑气在两大阵法之间不断厮杀,一时间剑芒扫荡,纵横四野。
眼见天霁剑阵在这等冲击之下,几欲支撑不住,溃散开来。易云天忙把噬芒祭出,噬芒暗光一闪,呼啸而出,只把这天霁剑气凌厉到了极致。易云天体内真元猛然运转,顿时蓝色的真元辐散开来,护住了大阵。秦渊见大阵渐渐不稳,便也心意催动,炎翼顿时一颤,化为一道红霞,团团将这阵尾稳定了下来。其余几位弟子也是全神贯注,极力把持这天霁剑阵。
其实,论精妙,天霁剑阵乃是蚩尤神所创,精妙之处当然胜过了万里江山如泼墨。但是,万里江山如泼墨本就是一幅画卷,其中蕴含道力深浅,乃是和炼化之人有关。释空尽开启的万里江山如泼墨,乃是历经了几代掌门炼化,已是饱含了这几代掌门人的道骨,其中所蕴含的道法便要浑厚得多。更何况,天霁剑阵的威力,乃是需要仰仗摆阵之人的道力。易云天虽也是道清之境,可终只有他一人,这剑阵的威力便要大打折扣了。也正因如此,两大阵法拼触之后,天霁剑阵几欲崩溃,而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却是稳固如新。
幻海诸人见阵法不济,便极力把持,也竟渐渐稳住了阵脚。可是依旧在每一次的冲撞之中,频于溃散边缘。释空尽见幻海几人苦苦支撑,心中更是恼怒,此时的他已被自家兄弟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般要破了眼前的天霁剑阵,杀了这一干人等。
他见易云天不屈不挠,顽强抵抗,便是体内真元催动,把那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耀得愈加灼眼。而其中茫茫剑气,此刻已都凝成了手腕粗细的剑虹,铺天盖地而来。
易云天见剑虹射来,料想这天霁剑阵怕再也承受不住,便急喝一声:“天霁如墨阵!”他本不欲用此阵法,万里江山如泼墨乃是灵兽谷密传阵法,此番他若用了此阵,必会惹起更多的变数。可是若再有迟疑,怕是身边这些弟子都要和自家一起命丧当场了。况且,易云天心中念道,释空尽绝然不提朔月之事,现在我便用了这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好让你记起你送于幻海的那份书信。
众弟子听到易云天喝道,便是转换方位,运转心法,赫然间便有一幅若隐若现的画卷闪现其中。易云天见阵法转换,只把真元再次催动,天霁如墨阵已是布列了起来。
释空尽见幻海阵法微微变化,却还是天霁剑阵的模样,便也不曾多有在意,只是冷喝一声:“易云天,我便让你为我兄弟偿命!”
他把阵法一催,偌大的万里江山如泼墨,便是犹如一面密不透风的刀锋剑雨,直奔幻海几人而去。
幻海几人见对方阵法扑来,倒是冷静了下来。这天霁如墨阵的威力,便也更甚了一筹。
只见一道厉茫冲天,两大阵法再次撞在了一起。这两大阵法各自以攻为守,几欲先行破了对方的阵法。可是,此番一撞,天霁如墨阵未曾有稍许变化,倒是万里江山如泼墨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释空尽心中一惊,他本已是催动了自家阵法化作厉茫刺入幻海一行人布下的阵法之中,却是宛如刺中无物。他只觉那阵法之中,一幅画卷微微一抖,便是把自家阵法的浑厚剑气分散了去。而自家阵法,却是被对方的剑芒击中软肋。
“万里江山如泼墨!易云天,你竟偷了我灵兽谷的阵法!”释空尽突然察觉易云天所列阵法竟是如此眼熟,稍作思索便瞧出了其中端倪。这竟是在天霁剑阵之中隐匿了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的奥义。他只觉心中愤懑,无边的怒红已使得他双眼红赤。
“释空尽,这万里江山如泼墨乃是你布于书信之中,传到幻海,怎现在又如此抵赖,诬陷我幻海?”易云天也觉怒火中烧,他本以为释空尽不提朔月,乃是为了迁怒于幻海。可现在,竟又如此红口白牙,胡乱诌道。
“你说什么?我何曾将阵法溶于书信之中了,还请你跟我道个明白!”释空尽被易云天喝斥,欲要吃人一般的狂躁。
“我所说皆是实话!你差人送到幻海的书信,我还未展开,便是剑气四射,将我云清殿也几欲毁去。这般放肆之举,我道还未与你计较,你倒是污蔑我幻海偷了你灵兽谷阵法了!”易云天见释空尽狂躁,真是一幅浑然不知的模样,便索性将事情讲了个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