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劲松怒眉一竖,指着易云天道:“易云天,你莫要再如此做作。我灵兽谷派出长老释道然前去幻海送信,却料他竟是被你们幻海所害,你现在还要装糊涂!”说罢看了一眼散落在岸边的棺椁,不由地心痛起来。本来幻海几人随同郑貅带着释道然的棺椁前往灵兽谷,这半道里遇到朔月来袭,自然顾不得释道然的棺椁了。
易云天虽然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但是听释劲松这么一说,更是心中惊跳,念道:“不知郑貅如何添油加醋了,这释道然分明是朔月所杀,他偏要把这罪责安在了幻海头上。”
易云天心中虽是隐隐担忧,却依旧神情自若道:“不知释长老是从何处得知此谣言的?释道然长老确实是被刺杀了,但绝非是幻海所为。乃是朔月所为,这事贵谷弟子郑貅也是知晓的。”
“郑貅,哼!”释劲松听到易云天提起郑貅倒是底气十足道:“正是郑貅传来消息,说你们幻海杀害了我灵兽谷长老释道然。”
“此事定是误会了!释道然长老千真万确是被朔月所杀,我幻海弟子秦渊当日还与那朔月一战,只是力敌不住,被那贼人给跑了!”易云天此时已是万分确定这乃是郑貅搞鬼。
“哦,若真是如此,我灵兽谷倒是要谢过幻海了,可为何郑貅要诬蔑你们幻海?郑貅人呢?”释劲松自然不相信郑貅会对自己撒下瞒天大谎,但是易云天作为幻海掌门亦是德高望重之辈,也不会如此狡辩开脱。
释劲松这么一问,便是扫视了幻海诸人,却是不见郑貅的身影,不由疑惑起来。
“郑贤侄他……”易云天也不知如何对灵兽谷之人解释清楚,不由地也犹豫起来。
这时,释劲松身后一人一动,便是有两只苍狼窜了出来。那人极力想控制住这两头苍狼,却是挣扎了一番,被那两头苍狼逃脱了。
秦渊这才注意到这人。这人一身黑衫,虽是蒙着黑纱,面孔看不真切,却是身材错落有致,俨然也是一个美人的胚子。她水灵的大眼睛,透着无以言表的淡淡忧郁,像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一丝思念。秦渊虽然看不见这女子的面容,却是依稀记得她的忧郁之色,正是当日的林若羽。
林若羽控制不住那两头苍狼,便是心中大惊,生怕这两头苍狼兽性大发,伤了人。这两头苍狼正是当日郑貅所御的灵兽,只是那日郑貅被秦渊所擒,这两头苍狼见敌不过秦渊,便随着林若羽一同回了灵兽谷。只是这次再见秦渊,这两头苍狼便是仇恨翻脑,几欲失去了理智。
两头苍狼摆脱了林若羽的控制,便是一窜冲向秦渊。秦渊见这两头苍狼扑杀过来,自是不惧。这两头苍狼的本事,秦渊心中明了。他虽是真元耗尽,但是凭着一把炎翼,也是可以绞碎了释劲松的飞刀。对付这两头苍狼,更是不在话下。
秦渊心意一动,炎翼便是一阵呼啸,已是把两头苍狼围了起来。这两头苍狼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对着环绕四周的炎翼便是狂吼不息,那血红的双眼,杀意浓厚。
“退下!”却是释劲松大喝一声,他已是领教过秦渊的厉害,知道这两头苍狼这么扑杀过去定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了。况且,此刻只要将郑貅喊出来澄清一切,自可水落石出。到时,是仇是宾便自有定论了,切不可让这两头苍狼坏了计议。
两头苍狼被释劲松一喝,倒是不甘地一声狼嚎,渐渐退到了后面。只是,那浓郁的杀气丝毫不曾减弱。
“我师侄郑貅到底在哪里?他传信说与幻海诸人一同前往,此刻他人呢?”释劲松见寻不到郑貅的身影,语气之中便带了几分问责。
幻海几人都是一怔,刚才易云天话说一半便没有说完。此刻,他们都心中明了,这郑貅之死关系甚大,怕是解释不清,又要担起了一份罪责。
幻海诸人不应答,灵兽谷这边便是顿觉不妙。突然,郑貅的那两头苍狼却是悲凉地一声长啸,带了无尽的哀恸。这两头苍狼再次一窜,已是向着下方坠去。
大河岸边,一具全身是孔,烂如蜂窝的尸体正半泡在水边。两头苍狼到了这具尸体跟前,便是匍匐下来,幽幽哀嚎。许久,便是猛然立起身来,对着幻海众人便是发狂般的怒吼。
见到如此场景,灵兽谷一行人自然是明白了事情原委。原来,郑貅已是死了,死在了家门口,死得尸骨无全。
“易云天,你竟杀了郑貅!”释劲松怒吼一声,之前他对于幻海几人还有些忌惮。此刻,却是被胸腔之中的一股怒火占据了心头。他吼完一声,便是把手一扬,只见无数道流矢飞逝,顿时便要将幻海诸人淹没。
这无数的流矢,乃是无数只寸余大小的白雀。这些白雀,泛着阵阵流光,已是将自身的真元全部汇聚到了尖喙之上。这无数的白雀应声而来,便如银河落地,气势非凡。
幻海诸人见这白雀蜂拥而来,也不犹豫,便是摆开了天霁剑阵。此刻,幻海数人中,除了易云天一人可以有一力抵得住这白雀洪流,其余几人不是真元耗尽,就是身带伤患,都经受不住这等一击了。再者,释劲松怒火攻心,一上来便是唤出了自家灵兽——白雀,又是使出了绝技——白雀陨,自然威力不可小觑。
但是幻海天霁剑阵也非等闲,何况这剑阵阵眼乃是由易云天把持。易云天本就是道清之境,比及释劲松神清之境自然是高上一筹。由他来主持剑阵,威力自然要远远胜过白雀陨。
只见白雀陨冲入天霁剑阵,剑阵便是开启开来。顿时,剑气横飞,凌厉的剑气四处纵横,只叫那白雀无论如何灵巧却是不得入内。
“劲松长老,快快住手!”易云天大喝一声,急予让释劲松停下手来。
释劲松哪里肯就此罢休,他也不顾自家白雀的损失,只是不断催动白雀冲入天霁剑阵之中。他这般的拼命,白雀却是不断被剑气斩杀。只是,这茫茫白雀如是杀之不绝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幻海见释劲松如此纠缠,对着茫茫白雀也很是无奈。即便是天霁剑阵如何厉害,可面对这如洪流般的白雀,也是渐渐吃紧了。
易云天见释劲松不肯罢手,便把噬芒一催,只见一道暗光闪烁,噬芒已是奔向释劲松。
释劲松正专注着白雀陨,哪里注意到噬芒来刺。况且,噬芒已是今非昔比,自身灵识已是现出了雏形。它这一个闪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释劲松的跟前。
易云天心意一动,噬芒便是对这释劲松眉心一指。顿时,一股赫然之气令释劲松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注意到了噬芒已是悬于自家眉目之前,只要再进一寸定可使自己魂飞魄散。
释劲松冷静下来,退了白雀,却是依旧逞强道:“易云天,你仗着自家道清之境,已是杀了我灵兽谷释道然和郑貅,此刻怕是要杀了我吧!”
易云天听罢道:“释劲松长老却是误会了。之前释道然长老非我幻海所害,郑貅贤侄也不是死于我幻海之手,他们都是被朔月所杀。我又怎可能杀了你!”
易云天说完,便是把手一扬,噬芒便退了回来。
释劲松见噬芒退去,心中也是稍稍舒缓下来。他一时怒火攻心,才失了分寸,被那噬芒一指,才静下心神。若说他不怕死,那是假的,只是刚才他为了顾全灵兽谷的面子才那番说道。现在噬芒退去,他才知道捡回了一条命,不由地掂量起来。
他见易云天三番两次提到朔月,便道:“你道是朔月所为,有何为证?”
易云天不由地为难,他哪里还有什么证据,只得说道:“郑貅传信于你,也不过半个时辰之前,可是此刻却是阴阳两隔。你再观我幻海几位弟子,哪一个不是身经大战,疲惫不堪之状。要真是我幻海杀了郑貅,又岂会如此狼狈。难道凭郑貅一人,需要我们一同发难才可以击杀?再者,若是我幻海要杀郑貅,又何必与他一同前来灵兽谷,我们在幻海将他杀了便是!”
释劲松听罢,也是觉有有理。再看幻海几人,个个都有负伤之色。竟连易云天一身青色道袍都被划破,显然是历经了艰苦缠斗。并且,在他接到郑貅传信之后,便带了几位灵兽谷弟子赶来,一路之上便是觉着前方风起云涌,动静非凡。此刻一想,定是有人斗法了。细想那等动静,只怕斗法之人皆是道清之境了。
可是,郑貅的传信分明是说释道然被幻海所害,这又如何解释。难道这其中又有变故,蹊跷之处一时令释劲松也不知如何决断了。
他看了一眼易云天,见易云天表情坚毅,便道:“我便信你一次,只是此事牵涉重大,其中端倪颇多,还需我灵兽谷掌门决断。我看,易掌门不如和我们走一趟,也好去澄清事实,免得两部族生了误会,伤了和气。”
易云天本就要去灵兽谷,听释劲松这般一说,便应道:“那自然是好,我们便随着你一同前去拜见贵谷掌门,澄清原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