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人们法杖顶端的光芒越来越亮，原本星星点点的灵光连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一部分最年幼的小飞人开始坚持不住，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驺靳释放的灵气恰好弥散到，小飞人们大喜，触须摆动间，就将周围的灵气巨龙成一个个晶莹的光球，张嘴吸进肚子里。

得到补充的小飞人们突然加力，六芒星的光芒猛地大亮，强烈的空间波动在房间正中产生。驺靳松了一口气，知道召唤成功了，不过腰间软肉被紧张的柳叶掐得很疼，赶紧一把把柳叶的手扯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小飞人们大多降落到地上，坐着直喘气。

九蕴好奇地注视着房间中央的变化，只见一个朦胧的祭坛轮廓出现，逐渐清晰，祭坛正中是一株水晶植物的投影，不过只有两张叶子。

波动又持续了不久就停下了，祭坛和水晶植物也完全显现出来。

祭坛似乎是由各色水晶胡乱拼接起来的，反正驺靳找不到任何规律，他的视线早就被祭坛上的水晶植物吸引。

水晶植物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裂痕，最顶端的位置缺失了一小块，看样子被猛烈的外力击打过。这些都是表面，九蕴告诉驺靳这颗水晶植物内部极不稳定，除了核心，几乎其他的东西都毁了，要修复根本就没有可能。

驺靳心里一沉，九蕴不会骗自己，情况很坏，对小蕴许下的承诺的恐怕不能兑现了。看着一脸哀伤的小蕴，还有五千多张期盼的小脸，驺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父亲，母亲是不是没救了！”小蕴流着眼泪问。

驺靳沉默了半天，才艰难地点点头。

眼中最后一丝希冀消失，小蕴反而镇静下来。、

“父亲，你融合母亲吧！”

“融合？可以救她吗？”驺靳一怔，下意识地问。

“可以的——只是小蕴请求父亲，融合母亲以后，您还能像现在这样对我们！”小蕴眼中有淡淡的悲凉。

“傻孩子，父亲会永远对你们好的！不信你可以问妈妈们！”驺靳不大理解小蕴为什么会这样，只能作出保证。

“父亲能这么说，就足够了！”小蕴垂下眼睑，两滴晶莹的泪水滴到驺靳掌心，化作两块小小的闪亮水晶。

“小蕴不怕，要是你父亲敢对你们不好，就来找妈妈！妈妈替你们做主！”九蕴将小蕴从驺靳手中抢走，捧在胸前，心疼地安慰。

柳叶在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驺靳。

驺靳很郁闷，不知道又是哪里招惹到这个姑奶奶了。

小蕴明显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她一副柔顺的样子，驺靳可不敢继续追问，否则九蕴和柳叶怕不把他给生撕了！

“小蕴，怎么才能和……母树融合。”驺靳指着祭坛上伤痕累累的水晶树说。

“只要父亲把母亲放到身边就可以了。”小蕴听见驺靳对母亲的称呼，眼神更加黯淡。

驺靳很想抽自己一耳光，没想到刻意地避讳“母亲”这一称呼会伤害到小蕴。

九蕴怒目看着驺靳。

驺靳只能摸了摸鼻子，两头不是人，但是错在自身，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缓步走上祭坛，在一众小飞人期盼地注视下，驺靳的手终于小心翼翼地碰触到裂痕累累的水晶树。

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两个心灵第一次彼此相通，驺靳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也终于理解小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

水晶族人由很多部落组成，每个部落都有一株水晶树。水晶树是每个部落的根本，小飞人就是由水晶树孕育出来的孩子，只能依靠水晶树喷吐的灵气生存，只要保证充足的灵气供应，并且没有遇到意外，小飞人是不会死亡的。在小飞人漫长的生命中，实力会缓慢地增加，他们没有任何瓶颈，存活时间越长，实力越强大。

部落之间也不是永远都和平相处的，小飞人之间也会爆发战争，最可怕的结果就是整个部落被征服，部落供奉的水晶树被征服者融合，而全部落的小飞人都会沦为奴隶，在以后的战争中充当炮灰。

水晶树本身其实并不具备灵智，都是由每个部落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人来掌握，这个人被称为“桑坦洛”，翻译成西方大陆语言就是“祭司”。每一代祭司都会将一些大事通过特殊的方式记载在水晶树里面，驺靳能知道这么多，就是因为水晶树中有许多记忆残片，也不知道是由多少代祭司记载下来的，可惜水晶树受损，这些记忆也遗失了大部分。但是在阿克莱尔森林意外得到的水晶树却任何记忆都没有，驺靳觉得应该和噬灵虫有关。

两株水晶树融合，本来是两个部落的合并仪式，为的是组合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实力。一开始，合并都是建立在自愿基础上的，可惜最后演变成武力征服和暴力掠夺，不得不说这是所有智慧生物的悲哀。

排除脑袋中的杂念，驺靳按照融合的步骤驱动灵气，水晶树本来就是同源，做起来很简单。

所有小飞人，九蕴，还有柳叶，都专注地看着驺靳。

驺靳的手碰触到水晶树的刹那，二者同时亮起水晶般的光芒，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小蕴紧张地拽住九蕴的衣襟。

突然，驺靳胸前飞出一株完全由水晶质灵气组成的四叶水晶树，同时，祭坛上伤痕累累的水晶树中也飞出一株两片叶子的水晶树光影，只是和四叶水晶树相比，仅能看见一个暗淡的光影。

小飞人们都激动起来，只有小蕴，看到四叶水晶树后，眼中的光芒黯淡如同祭坛上的两叶水晶树。

两株水晶树虚影慢慢重合在一起，光芒一闪，一株六叶水晶树出现，不过多出来的两片叶子几乎完全透明，不像其它四片一样晶莹流转。

驺靳心念一动，六叶水晶树没入胸口不见，浑身水晶质的光芒也消失。

祭坛上的水晶树发出“喀喀喀”响声，碎裂成一地水晶，偶尔有微弱的光芒在碎片上闪现。

“呜呜呜——”

本来还激动莫名的小飞人们突然集体朝着祭坛哭泣。

驺靳心中也满是伤感，双手比了几个奇异的手势，灵光流转，祭坛上的水晶碎片突然飞起来，重新组成两叶水晶树的样子，落在驺靳手心。这时候的水晶树只能算是一柄特殊的法杖，能够增强水晶族法术的威力。

“父亲！”五千多小飞人一齐朝驺靳躬身，这是水晶族的古老礼节，驺靳虽然不习惯，不过却没有办法，总不能扔下这些小飞人不管吧。

“起来吧，孩子们！”驺靳一脸严肃的样子，“父亲将送你们到母树的空间中居住，从前的苦难将成为永远的过去！”

“是的，父亲！”五千小飞人又是齐齐行礼。

驺靳额头开始冒油汗，也不多说，手中两叶水晶树法杖挥动，浑身光芒大盛，刺得所有人眯起了眼睛。

熟悉的空间波动传来，所有的小飞人都被传走。驺靳松了口气，回头就看见九蕴和柳叶抱一块儿笑得浑身乱颤。

“蕴姐，叶儿妹妹！”

“咯咯……靳弟弟刚才实在是太可爱了！咯咯……”九蕴一手扶着柳叶，一手揉着肚子，笑得那个灿烂。

柳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驺靳：“咯咯……哥哥，你脑门上有汗水——咯咯……”

“亏你们笑得出来！”

驺靳一脸黑线，不过一双眼睛却贼兮兮地乱瞄。

柳叶首先发现，脸很红，赶紧止住笑，附在九蕴耳朵边说了什么。

九蕴恨恨地瞪了驺靳一眼，一拉柳叶。

“叶儿妹妹，咱们不理他，走！”

说完，两人化作两道流光，从驺靳心口钻了进去。

驺靳摸了摸胸口，咧嘴傻笑半天，才挥动水晶树，朝四周射出一道道晶莹的光线，最后将水晶树一举，光芒大作，整个人都变成半透明状！不一会儿，驺靳浑身就亮得像个小太阳，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传来，刺目的亮光突然消失，以驺靳为中心，地底水晶像生生被挖去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原本晶莹的水晶世界突然变成黑漆漆的虚无空间！

“和蕴姐挪移九蕴山的手法很相似，蕴姐要是学了肯定有好处——呃！”驺靳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刚刚被什么东西碰触了一下，不用说，是九蕴。

“蕴姐，就知道你会偷看我！”驺靳很丧气，和九蕴在一起，要保持什么秘密简直是妄想！

“哎呀！弟弟说什么呢，姐姐的东西就是弟弟的，弟弟的东西也是姐姐的，咱们可是不分彼此的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九蕴像个妖孽一样贴在驺靳身上，乘他色授魂与的时候，纤纤手指轻轻一勾，驺靳手中的水晶树法杖就到了她手里。

九蕴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手中水晶树瞬间变形成九蕴晶莲模样，看得驺靳直翻白眼。

“靳弟弟，你还没看过姐姐的九蕴山吧，姐姐带你去长长见识！”九蕴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从驺靳手上剥削走法杖的事情，拉着驺靳消失在原地。

一座巨大的水晶山，周围像是笼罩了一个玻璃罩子，静静地漂浮在茫茫的云雾中。

一道千米粗的水晶质耀眼光柱从正中贯穿了整座水晶山，上接飘渺苍穹，下临无底深渊。

九蕴山反射着光柱放射出的光芒，璀璨夺目！

驺靳和九蕴站在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上，傻了吧唧地看着美丽无方的九蕴山，张大着嘴半天没闭上。

水晶球围绕着九蕴山缓缓转动了一圈，驺靳才过神来。

“蕴姐，实在是太漂亮了！这里就是水晶树内部吧！”

其实驺靳早就清醒了，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只对龙族和女人具备强大的杀伤力，不过为了照顾九蕴的感情，驺靳坚持张嘴直到肌肉僵硬。

“那是，也不看姐姐我是谁！”九蕴骄傲地仰起头，鼻尖的高度超越了九蕴山的顶部。

“蕴姐，咱们用这个水晶球建一座城市吧，五千多孩子挤在你的九蕴山中也不太方便！”

“也是，那些小家伙还真是很让人头疼！不过建城的事情弟弟你就别管了，姐姐会搞定！城市的名字就叫‘九蕴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