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这个野心,而我不过是其中一人,如今被你发现了,那自然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也是适合坦诚相待了。”柳逸尘似是没听出来他话语中的讽刺之意,依旧笑脸相迎道。
“那你的联姻也是假的吗?”对面的男子还尚存一丝侥幸心理,他想柳逸尘不过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对待婷雅他应该是真心的,而不是利用她。
柳逸尘皱着眉故作思考了一番,对面的男人则紧紧盯着他,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的情绪。
“白兄,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柳逸尘把问题抛还给对面的白鹤北。
白鹤北神情俊朗,只是紧拧的眉头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焦躁不安的内心,他还是低估了柳逸尘这个人。原以为他对得起江湖人士给他的称呼,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如此的野心勃勃,以及心狠手辣,居然连婷雅的感情都可以利用。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白鹤北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低垂着的眸子里满是痛心,是他把婷雅推向了深渊。原以为替婷雅找到了一个爱她疼她的夫君,却不曾想引来了一只猛兽。
“其实一开始我就只想借助你们的势力来巩固我们第一庄在江湖以及五国中的地位,还有便是你们手里的神器,至始至终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宝贝妹妹放在心上,不知道白兄可满意?”柳逸尘笑的甚是温和,如果没有听到这番话的话,或许你以为他不过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却不知道他的话伤透了一个女孩的心。
“你别做梦了,休想!”白鹤北强忍着怒气,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虚伪的男人。是他瞎了眼,信错了人,不仅自己自身难保,也让婷雅跟着他陷入了危难之际,也不知道今晚能否逃出去。
柳逸尘嘴角微翘,然后执着银月般的白瓷杯的手轻轻一挥,顿时几个人影闪现,悄无声息地落到屋内,把白鹤北围成了个一个圈。“白兄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你能从这儿跑出去,屋外可还有许多人等着你呢。识相的就把神器交出来,我们还能做好兄弟,若是不同意,那今晚我们也只能见血了。”
柳逸尘说的轻巧无比,嘴角依旧带着一抹笑意,然而深幽的眸子里早已是一片嗜血的寒意。无论今晚白鹤北会不会把神器交出来,等待着他的也只有一个字——死!因为他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绝不能活着,免得自己的计划被破坏。
其实今晚白鹤北的这一出,也有些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他是打算和白婷雅成完亲再从她那边入手的,但今晚白鹤北的来临不得不把这件事推进解决,倒也一并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因为白鹤北可没有白婷雅那么好糊弄,现在连白婷雅都有事瞒着他,就说明了他还没有取得白家兄妹的足够信任。今晚把一大障碍除去,倒也了却了他的担忧。至于白婷雅,想来再稳住几天还是可以的,谅她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你别做梦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白鹤北一向有临危不乱的本事,哪怕是现在大敌当前,他也知道今晚他是逃不了死亡的命运了,但古武世家的骄傲是绝不会让他向恶势力低头的。
挺拔如松,高傲如雪的白鹤北就这么站在原地,冷冷看着柳逸尘。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睥睨之势,仿佛所有的一切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哪怕是死都可以不在乎。
“你就不想想你的妹妹?”柳逸尘眯了眯双眸,直直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傲的男人,若是能为他所用那是再好不过的,一是为了他背后的势力,二是为了他手里的神器,三嘛则是白鹤北这个人,能在古武世家享有一席之地,足以证明了这个男人的能力。但若是他执迷不悟,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白鹤北自然早就猜到了他肯定会以婷雅来威胁自己,但他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恪守本分,从未做过逾越之事,牢记古武世家的祖训,一刻都不敢遗忘。所以自家妹妹的性命和身上的担子一相比,他自然选择的是后者。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什么好可惜的。”白鹤北淡淡道,其实一出古武世家的门,他就已经把自家的性命置之度外,他想婷雅应该也是有了这个准备的,“我只是可惜没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这是我唯一的憾事!”
“那真是可惜了。”柳逸尘已经料到白鹤北绝不会屈服于他之下,便伸出右手,食指微翘,只需一个动作,那些唯第一庄的命令是从的武林人士就拔剑而起,十几个人一起攻向中间的白鹤北。
白鹤北见状眉头一拧,从腰间抽出紧绕在他身上的软剑,众人只觉得寒光一闪,然后就见白鹤北执剑而立,也迎了上去
“惊云居然是把软剑?”待柳逸尘看清楚那把剑是惊云后,眉头一蹙,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局面。原来惊云一直在他身上,那把削铁如泥,硬度堪比城墙的惊云居然一直都缠在他腰间。
柳逸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点倒是他的失误。
白鹤北提剑而上,狠戾的剑光顿时在屋内发出银白的光芒,只听他道:“惊云可软可硬,可不是你认为的软剑。”
“呵,有趣,真是有趣。”柳逸尘瘫坐在榻椅上,慵懒的目光则紧紧盯着面前打的难舍难分的众人。
这十几人也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人,他们第一庄,不仅财大气粗,就连府中的护卫与暗影都聘请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般人只会有来无去。然而这次对上白鹤北,居然不占任何优势,讨不到半点的便宜,完全进不了白鹤北的身。
这也让柳逸尘原本慵懒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起来,看来想要除掉白鹤北,还需要自己出手了。柳逸尘拿出一侧的剑柄,一抹银白色的亮光乍现,然后他执剑而起,径直攻向白鹤北暴露在外的后背。
白鹤北灵敏的听觉察觉到了柳逸尘的目光,然后一个闪身,执剑抵挡了来势汹汹的攻击。“是男人就堂堂正正比一场,如何?”白鹤北挑眉一笑询问道。
然而柳逸尘却不敢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巧手一翻,寒气冲天的剑刃再次刺向白鹤北的面门。
一旁的十几人见状也纷纷奋起而攻,势要把白鹤北拿下。
十几人的围攻再加上与他势均力敌的柳逸尘,白鹤北在抵挡的同时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了,那无力感遍布全身,他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几次柳逸尘在他们面前把功力都有所保留,果然是一只恶毒的猛兽,一开始就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好一招妙哉的棋。
“放弃挣扎吧,白兄,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不会过多为难于你。”柳逸尘笑容灿烂,仿佛如星辰般璀璨,然而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寒意。
“呵,别这么多废话,这可不像是你少庄主的性格。”被刺中右肩的白鹤北嘴角一翘,话语虽然温柔但其中的寒意显而易见。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衫,沁出一朵朵勾人心魂的花骨朵儿,盛开在白衫上,美的娇艳欲滴。
“那今日我只好得罪了。”柳逸尘早就料到了白鹤北那执拗的性格,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既然他不领这个好意,那自己也不需要多和他废话了。热脸贴冷屁股这样的事,他可不擅长。
寒意四起,十几把剑同一个时间一起刺向被围困在中间的白鹤北。
然后白鹤北奋力反击,执剑快速闪身,一一躲过了那些凌厉的剑,然而柳逸尘那把剑就像是有自己独立的思维一样,见白鹤北一个侧身躲了过去,便再次追击。
你来我往多次后,‘噗嗤’一声,柳逸尘那把泛着寒光的剑刺进了白鹤北的心口。同样白鹤北那把散发着银月般的光辉的剑刃割开了柳逸尘的喉咙,皮肉翻了出来,几许鲜血从里面流淌了出来,划过他白皙的脖子。
“呵,技不如人。”白鹤北苍白的俊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心口处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衣袍缓缓落地。
柳逸尘似是没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痛意,一把收回了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剑。
没有了剑身阻挡的血窟窿,里面的鲜血一下子从中迸射了出来,染红了衣袍,一地的鲜血。白鹤北的身子也渐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倒了下去。他曾想过很多种死法,他曾以为他会在五国祸乱的战场上失去自己的生命,却不曾想到过会被江湖中人人称颂的白玉公子柳逸尘夺走了性命。嘴角的笑容似是在讥讽自己的愚蠢,也好像是在嘲笑柳逸尘的狼子野心。因为他始终相信,邪不能胜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柳逸尘冷眼看着白鹤北倒下了身子,那血窟窿里依旧不断地涌着鲜血,他就这样安详地躺在那片殷红的血水里,带着丝丝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