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收集情报,还有维护这个国家的安全,我们有权利逮捕这个人,也有权利维护区域安全,但是,我们现在缺少的是情报交换的合作”,前田麻里绘的眼睛盯着大岛夏子。
大岛夏子笑了一下,几乎没有犹豫就站了起来,伸出手:“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警察署这里将会全力配合你们,只有一个条件,让那些破坏这个国家安全和给政府抹黑的官员付出应有的代价!”
大岛夏子说的是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不是绳之以法,前田麻里绘听出了这里面的画外音,站了起来和她握手,淡淡的微笑:“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除掉了安倍晋这个讨厌男权主义市长,她的仕途只会更进一步,大岛夏子的笑容带着灿烂。
天空中的浮云飞快的流走,高傲的太阳惊慌的躲进浮云之后,瑟瑟发抖,破碎的光斑在西海岸的整个天空泼洒,仿佛也在惧怕大地之上的芸芸众生。
那些地上凝结的邪恶是黑暗在作祟,他们蔓延,滋生,在堕落的黑暗中追随他们最后的饕餮盛宴,如同宿命的刻意安排,让佩恩和吕超拥抱的同时,也在让前田麻里绘和大岛夏子真诚的握手,他们狼狈为奸,在彼此的奸诈狡黠和冷酷决绝中的微笑中拥抱黑暗,哪怕是最后走向破碎,仍然固执的认为那里是宿命的终结。
大阪警察署重犯审讯室中,冷权闭着眼睛坐在哪里,静静的等待着宣立军的到来,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步履稳重,步速也是熟悉的步速,他睁开了眼睛,知道他期盼的那个人就要出现了。
过了片刻,审讯室的门缓缓的推开,身穿07式春秋常服的军人笔挺的站在他面前,带着军人独有的庄重和高傲,冷权抬头看着面前的中士,淡淡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你?”,冷权没有等到宣立军,却等来了赵健。
一直以来他对赵健都没什么好印象,赵健的性格和杨旭差不多,但是和杨旭比,他多了一丝冷漠,这一点似乎和他很像,当年竞选零号狙击手的时候虽然只有他和杨旭,但这个赵健也是除了杨旭之外最有力的对手之一。
“怎么,没想到还是出乎意料”,赵健坐在他面前,带着冷笑:“咱们五年没有见面了吧?”
冷权点了点头:“没错,五年了,但是我好像和你不是很熟吧,说实话,我并不想你”
“咱们彼此彼此,这些年我一直当你已经死了”,赵健很不舒服的说出这些话。
“你是故意的吧?”,赵健盯着他的眼睛。
“你指的是什么?”,冷权问。
赵健盯着他的眼睛:“水下潜行狙击,哼,明知道这一招中队长和杨旭都知道,还玩出这一手,你想干什么?让我猜猜,你知道凌书记就在这里,所以你故意被捕,从警察署内部干掉凌书记”
冷权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分析的不错,接着说”
“你想攻破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里应外合”,赵健冷静的分析着,就像是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外围将由你那些雇佣兵残余部下突围,而警察署的内部呢,你想自己干吗,我猜猜,你就是这么想的”
赵健的眼神中带着狡黠:“以你的实力干掉这些没用的警察似乎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夺取狙击步枪,嘭,干掉凌书记,呵呵,不错的计划,但是日本鬼子的狙击步枪你会适应吗”,赵健忽然露出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表情:“哈哈,你看,我怎么忘了,你被开除之后可是当了雇佣兵的,全世界范围征战的家伙,用过的武器肯定不像正规军那么统一吧,所以你会使用的狙击步枪应该是很多了,对吧?”
“接着说”,冷权笑眯眯的盯着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神色。
“你唯一考虑的就是我们吧,当然,像你这么自信高傲的家伙怎么可能把我们放在眼里,所以你要注意的就是宣中队吧,是不是?”,赵健询问的目光盯着他,带着戏谑。
“呵呵”,冷权笑了出来,欣赏地看着赵健:“我和杨旭是在上等兵的时候选到绝命大队的,而你是在一级士官第二年的时候,如果你和我们同时进入绝命大队的话,说不定当年和我竞争的就是你了,也许就没杨旭什么事了”
“呵呵,过奖了”,赵健的笑容十分伪善:“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真的那样的话,也没你什么事儿了,也许你连二号狙击手都当不上”
“是吗,难怪我对你印象这么不好,原来你这么自大,哈哈哈”,冷权也陪着他虚伪的笑了出来。
赵健的笑容忽然收敛,猛的站起,拉住了冷权的手铐,哗啦,仿佛安静的审讯室被唐突的声音吓出一声尖叫,刚才的和谐氛围转变的如此之快,让身后看守的警察都吓了一跳,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不敢上来阻止。
“如果是我的话,你还有机会出现在这里吗?”,赵健的笑容有些狰狞:“找宣中队干什么,嚣张的你不在乎我们,却十分在意宣中队吧,为什么找他?知道他是你唯一的敌手,所以想扰乱他是不是?”
“你这么聪明干嘛不自己想想,问我干什么?”,冷权淡淡的冷笑。
赵健冷笑着:“为什么要杀王彬?”
“哼,我是雇佣兵”,冷权冷笑着:“想要杀什么人需要理由吗?”
赵健隐忍着自己的愤怒,盯着他的眼睛:“那个叫做吕超的人是你的副队长吧,忘了告诉你,他死的比王斌惨多了,在他跳下悬崖的时候,三枚子弹洞穿他的心口,那个悬崖下面到处是暗礁,他粉身碎骨的可能性很大呀,你知道吗,不是只有你能将三发子弹打在同一个运动目标的位置上,你对王彬做的,我已经同样用在了你的兄弟身上!”
冷权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死死的盯着赵健。
“你杀了他?”,冷权冰冷的问。
“哼,你也有关心的人吗?”,赵健看着他:“那么林硕和陆浩,你向他们开枪的时候有没有忘记,他们也有他们的兄弟,可是你忘了”,赵健的目光带着愤怒。
“很好,你很成功的惹怒我了”,冷权病态的微笑。
“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了”,赵健盯着他,冰冷的说:“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你的计划,如果你就这么被捕,然后审判处死,那就太便宜你了,我会等着你从这里逃出去,可惜你走不出门口,我会等着你,打爆你的脑袋”
“哼,你很有自信嘛”,冷权冷笑着:“你知道吗,王彬也说过类似的话!”
赵健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可惜那个白痴永远都收不回他的话了”,冷权的笑声非常讨厌。
“你混蛋”,赵健愤怒的一拳轮在冷权的脸上,那愤怒的一拳力道十足,直接将冷权打倒在地。
“他曾经把你当成兄弟一样”,愤怒的赵健拎起了满脑金星的冷权,手肘狠狠地击在他的腹部,胃中的酸水猛烈的喷了出来。
“你都做了什么?”,愤怒像蒿草一样疯狂的高长,赵健愤怒的将弯下腰的冷权踢倒在地,狠狠的踹了起来。
身旁的警察一看不对,赶紧过来把他拉开,赵健的愤怒已经点燃,那里是这些警察能控制的,赵健挥了几下,推开了警察,继续踢地上的冷权。
审讯室的门开了,进来的宣立军,杨旭和邹林帅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赵健疯狂的踹冷权的一幕。
“喂,干什么?”,杨旭和邹林帅赶紧过去拉住赵健,“你干什么?”
“你们放开我,我要打死他,打死这个混蛋”,一向冷静的赵健不知为什么,像疯了一样殴打冷权,拉也拉不开。
“别打了,他已经被抓了”,杨旭用力的推开赵健:“法律会惩罚他的,你打够了没有”
“没有”,赵健怒吼了出来,挣扎着要冲过去打冷权。
“够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赵健的脸上。
宣立军怒不可竭的瞪着赵健:“你想打死他是不是?”
赵健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宣立军。
“都够了,够了没有,你们到底有没有完了”,宣立军愤怒的喊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对他们的失望。
赵健整理了一下军装,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冷权,转身跑了出去。
“这是干什么呀”,邹林帅赶紧过去追赵健。
宣立军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转过头盯着坐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的冷权。
间隔五年,虽然当初开除冷权的决定是宣立军提议的,但是这么些年,宣立军却无时无刻不想他,想这个他曾经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兵。
而五年之后,冷权的回来带给他的不是欣慰,而是更多的痛苦和失望。
赵健跑出了警察署大楼,走到了大楼后面的花园里,疲惫的坐在一个长椅上,望着天空深深的叹息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看着里面的照片,那是五年前他和一群战友的合影,他站在旁边,身旁那个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的人是林硕,身后做着鬼脸的家伙是至今都没有醒过来的陆浩,而旁边蹲在桌子上,露出一口洁白小牙,开怀的微笑的是王斌。
林硕曾经发出这样的狂言,我林硕只能死在敌人的枪口,绝不会死于床榻,潜台词就是他宁可年轻的时候死在战场,也不愿意年迈的时候死在床上,可是最后他没死在敌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兄弟的手里。
陆浩曾经说过,他会努力学习考军校,继承宣中队的衣钵,当上中队长,之后天天对他们吆五喝六的,耍耍威风,然而却在第二年的战斗中被冷权打中头部,再也没有醒过来。
当初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赵健整天嘲笑王彬的笑容像个白痴,而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嘲笑他,匆匆离去的王彬甚至没有机会再看一眼他还没出生的孩子。
我们这是怎么了,我们是兄弟呀,怎么都走上今天的道路了,我们发过誓要同生共死的。
赵健的眼睛笼罩一层雾水,眼前的战友,眼前的兄弟,再也不会突然跳出来抢他藏在床头柜里的方便面了,再也不会在熄灯的时候偷偷的拉着他到宿舍后面喝酒了,再也不会听见他们活灵活现的声音了。
赵健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他们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敌人呀,为什么自相残杀,为什么。
那样的钢铁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痛哭着。
远处的邹林帅红着眼睛看着他,忍不住的擦去了眼泪,赵健这小子,邹林帅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仿佛云层之上,是他们那些兄弟的笑脸。
审讯室中,宣立军和冷权相视而坐,目光盯着彼此。
过了许久,冷权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了,你能过来我真的很开心,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冷权看着宣立军,仿佛多年不见的兄长一样,竟然多了几分热情。
“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这个?”,宣立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在你眼里,我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冷权看着他:“你知道的,当初我会犯那样的错误完全是为了任务”
“为了任务而枪杀自己的战友?”,宣立军盯着他,眼中带着失望和我愤怒。
“你曾说过的,作为我们这样的军人,完成任务是唯一的尊严……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敢让你失望”,冷权看着他。
“可是你却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绝望”,宣立军叹了口气,惋惜的看着冷权:“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问我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一度以为是我自己的原因,或者是这个团队的氛围,所以当初决定让你离开,并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和我们的信仰背道而驰,更多的期盼,期盼你能够从新开始,能够更加愉快的生活,我并不期望这些年能听到你的消息是你获得了多大的成就,也不是你得到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我希望的仅仅是你能愉快的活着,而不是这样背负着仇恨和怨恨成为今天的雇佣兵”
冷权有些悲痛的看着宣立军:“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宣立军盯着他没有说话。
冷权苦笑了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兴趣听吗?”
宣立军依然没有说话。
冷权看着他的眼睛:“在陕西陇县,靠近大山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一对樵夫夫妻,他们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的生活十分贫困,男人脾气暴躁,经常殴打自己的子女和妻子,女人却十分懦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就在他们的孩子8岁的时候,女人走了,她走的毫无征兆,甚至没有带走她的子女,也没有带走一丝细软,那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一开始他的儿子和女儿还以为她迷了路,就一会在院子里等,一直等,直到他们的父亲狠狠的打了他们一顿,他们才真的醒悟,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冷权苦笑了一下:“女人走后,男人的脾气更加暴躁,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殴打他们,两个孩子相依为命,一直到他们15岁的时候,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你知道是什么吗?”
冷权傻笑起来:“他的妹妹怀孕了,是他父亲的,你能相信吗,这可是真的,两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男孩还一度以为父亲天天进妹妹的房间里是为了哄她睡觉呢,因为每次他哄妹妹睡觉的时候,他的脾气都不在暴躁,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在陪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睡觉!”
杨旭和宣立军盯着冷权,脸上带着淡淡的惊讶。
“妹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最后瞒不住了,禽兽的父亲竟然诬陷说,孩子是他的儿子的,于是男孩子经受着左邻右舍的指责、谩骂,还有殴打,整个村子都开始排挤这个15岁的孩子,甚至把它绑了起来,丢带深山里去喂狼。男孩被绑在树上整整两天,两天里,他受尽蚊虫的叮咬,已经奄奄一息,可是大人们期盼的饿狼却始终没有出现,他是怎么挣脱身上的绳子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饥饿的他甚至去和一堆老鼠抢食野猪的腐烂尸体。他回到家里时,妹妹已经死了,妹妹以为是自己的大肚子害了哥哥,竟然用剪刀剪开自己的肚子……”
冷权说到这里的时候,全身竟然颤抖起来:“而他那个丧心病狂的父亲竟然把她的尸体直接扔到了仓房里,男孩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腐烂,肚子里都是白花花的蛆虫,男孩崩溃了,他再也无法容忍这个禽兽,于是在当天晚上,趁着父亲睡着的时候,他放火烧了那间茅草房,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大火肆虐的燃起,他听见里面父亲的哭嚎,他在外面哭泣着大笑,那是他人生活中第一次放声大笑!”
听到这里的时候,杨旭和宣立军已经手脚冰凉,这就是冷权的过去,为什么他们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知道,还是说,他们从看来都不曾真正的了解冷权。
“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不知道应该是笑还是哭泣”,冷权的笑容带着太多的辛酸:“他没有想过去死,因为在他的苍白生命里,似乎根本就没有生和死的界限,村里的孩子见到他就打他,往他身上扬土,扔石头,扔猪粪,把他推到臭水沟里。那些孩子,竭尽自己的想象力来侮辱这个男孩,有一天,男孩突然想,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承受这一切的命运,为什么偏偏我生下来就要被抛弃,就要承受人生的不幸,终于,他学会了反抗,那些孩子们欺负他的时候,他终于可以站起来向他们还手,虽然他一个人要面对十多个人,有一天,他又被打了,尖锐的石头打在他头上,鲜血流满了他整个脸,男孩气愤的站了起来,对着那个朝他扔石头的孩子说:我诅咒你,诅咒你三天之内必死无疑,必被石头砸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冷权又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就是因为这句话,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因为第三天,那个孩子去山里玩,结果发生了山体滑坡,一行的十五个孩子谁都没有事,唯独他被埋在了下面,挖出来的时候,那个孩子的脑袋被石头砸成了碎片,这到是真应验了他的诅咒,必被石头砸死!
从此关于这个孩子又有了一个新的传说,他是山上的妖狐转世,这个传言被描绘的越来越玄乎,说她的母亲就是个妖狐,生下他之后就离开了人世飞升了,而他这个留在人世的小妖狐就要不停地害人才能积累阳气,所以先害死妹妹,又害死了父亲,要不然怎么能扔在山里两天都没有饿狼吃掉他,怎么能随口说一句话就让那个孩子死于非命,封建闭塞的山村发疯了,终于,他们绑住了那个孩子,要把它送到深山里面烧死……宣中队,你对这个故事有印象吧?”
宣立军目光闪烁的盯着冷权:“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冷权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原来直到今天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的救命恩人呀,原来你早就忘记我了”
宣立军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这就是他救下的那个孩子?
那是多年前,宣立军所在的影杀中队组织野外集训的时候发生的事,那时候的宣立军还只是一个下士班长,和现在的一下他们一样,只是中队的战士,那天的潜伏训练里,他亲眼看到那些野蛮的村民要烧死一个孩子,宣立军和他的战友们赶紧出来阻止,奈何村民们竟然如此激动,宣立军只好让战友们先拦住村民,自己背着孩子跑到了山下的营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