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面前的情况对我们而言,投降不投降的意义已经不大,背后的结局都是一个死。现在支持我们的只剩下一个信念,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城池被攻破。
崔凡见我不说话,他又好奇地追问我:“那你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为什么不祷告上天希望后援能尽快到来。”
我说:“现在你还相信我是上天的使者吗?如果我真的有那种本事,大可以降下万道天雷,将敌人给屠灭就好了。而且,这对于有没有后援,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崔凡说:“这样继续下去,他怕将士们受不了。”
我说:“受不了又怎样?现在他们还活着,但打开了城门,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在我们谈话间,突然外面有人来报,墙头上又发生事情了。我更好奇了,难道有人吃饱了撑的还要打架不成?
我和崔凡走到了城墙上,发现根本不是我们的士兵,而是对面的黄匪又在日行一善,让我们大饱眼福。
第一次他们没有带什么白面馒头,是带了一口大大的锅,锅里热气翻腾的,即便相距数里,我们依然能闻到一股股的肉香。
跳梁小丑揭开了锅盖,勺子在里面搅拌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勺出来了一块排骨,一边啃着上面的肉,他一边冲着城墙上口水流满地的士兵们大叫着:“伙计们,不要打啦。赶紧下来吧!我给你们准备了香喷喷的炖排骨,味道很棒哦!”
好多士兵都已经开始流口水,那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有的人更是神志不清,那里大喊大叫:“我要下去,放我下去。”
一些保持着理智的人拼命拉着他。我看到直咽下唾沫。
旁边的崔凡看着我,直言不讳地询问道,“太守大人你怎么看?”这其实是再反将我一军。
因为我前面已经说过,土匪也没有余粮,他们肯定进来之后会杀掉所有人。我现在人家不仅吃馒头,还有肉汤可以喝,等于判断了我的推论是错误的。
我们投降之后不一定会死,有一口肉汤可以喝。
我却苦笑不已,是一个很明白的事实好吧!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有肉吃,有白面馒头可以啃,为何要去造反?一开始就有肉的话,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而在白面馒头吃光后才开始喝肉汤,这是很矛盾的好吧!
“事出反常必是妖。”
那锅肉,就值得我们考虑一下是怎么来的了?一下子崔凡捂住了嘴,说:“你的意思那锅肉是……”
我笑了也不明说,人在极端之下,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便是同类的肉,他们也不可能去放过。
如果这样他们还想去吃,就去吃吧。是的!事情证明一切如同我猜想的那般。有人观察到,黄匪的数量总是在减少。
开始他们可能吃的是死人肉,那些抵挡不住死去的人的尸体。但是时间一长,杀人吃肉就是事实。
不仅是他们,其实在我们城市里面,这种事情也在发生着,人们开始易子而食,基本上你就没有看到死者的尸体。
我曾经在考虑一个问题。崔凡告诉我,死了很多的老人和孩子,那些家伙的尸体应该怎么处理?但事实告诉我,根本不用去担心,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尸体。
情况不只是老百姓正在做,在军队里面也有。一开始是草根和树皮,然后是杀战马,到最后实在没有吃的了……人肉也不放过!
崔凡一开始还坚持着。而后来我发现他红光满面,说话铿锵有力,知道这家伙也陷入了吃人肉的怪圈。
一天夜里,崔凡给我端来了一碗肉汤,让我吃下去。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也知道他是好意,但我始终没吃。于是偷偷地把它倒了,想我的身体应该还能挺过七八天,毕竟有过这段经历。
这个事情很恐怖,其实在战争年代,这是十分常见的。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朝这个角度发展,但其实也是必然的,极度的饥饿之下人肉总比自己饿死要强。但我们是饥饿惯了,外面的那些匪徒可是不然,那么庞大的军队,要不断的进食到哪里去找?
这里是战场上,老百姓们都已经跑完了,余下的要么是躲进老城子里面。没有食物充饥,他们只能自己吃自己了。
几乎每一天,我们都在发现黄匪的部队不断在减少,再继续的吃下去必定人心惶惶。
我让他们散播谣言,说城里面山珍海味,囤积到大量的粮食,可以吃到天荒地老。果不期然,那些匪徒疯狂了,第二天发起了攻击。
一群饿疯了的疯子,战斗起来是不要命的。城墙上的士兵也一样,我告诉他们要吃肉,与其吃自己人的,不如杀了敌人的来吃。
那些士兵都夸我英明,我也只有苦笑着,反正我是不吃人肉,双方饿疯了,都是玩了命的在战斗,死伤更加的惨重。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再这样继续的坚守着,再继续看着他们吃人,不如选择鱼死网破。战斗越来越疯狂,从白天一直杀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再次杀到了白天。死得有自己人也有敌人,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让我方士兵更加疯狂。这代表着厨房里面的肉食,又能继续的增加了。
黄匪的首领也疯狂,开始命令所有士兵全力进攻,要想吃饭那就打进城池,里面有吃不完的东西。他们的士兵为了一口饱饭,一个个都霍出去了。战事打到最严重的时候,敌人一度冲上了城墙,双方士兵甚至一度扭打在了一起。
城墙被攻占之后,又发起冲锋将他们推下去,如此的反反复复,整个城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到了第二天早上,黄匪损失惨重,不得不撤兵。墙头头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在下午的时候,无论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全都被送进了厨房密封。
黄匪首领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他自己把自己的士兵当存储粮送给了我们。但他不知道的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吃过人肉,如果这家伙再继续坚持下去。城池可能没有破,但我肯定死了。他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
而在最后一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我都要留下有遗言的时候,崔凡流着泪跑过来告诉我:“敌人撤军了,黄匪们终于散了。”
那一刻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考量事情的真与假了。躺在病床上,我流着泪在苦笑,这胜利实在来之不易。现代人永远无法体会到古代的战争,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残酷的程度。
我很想坚持到最后,我想坚持到电话响起来的程度,那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这一直饿着,我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最后眼睛一闭,剩下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胖子恬不知耻的看着我,而手中拿着一盒全家桶递到我面前,连忙开口说着:“赶紧吃吧,恢复体能,明天,就要开始第二次死亡游戏了。”
我一脸无语的说着:“我不刚回来?这么快……”
胖子抱怨着: “大哥,你都睡了六天,我们只有七天的休息时间,就会被安排进游戏中去,还好这里的衣服、食物和用品都是免费的。”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得左右环顾了起来,这个房间都有两三百个平方,也算得上应有尽有,我根本来不及享受房间里的这一切,从餐盘中夺过了全家桶,拆开包装,风卷云涌的吃了起来。
我仅仅只花了一分半钟就把全家桶一扫而空,还不忘追问着:“还有吗?”
胖子见我这副模样,也是无语,只好随口问道:“全家桶,或许不太好吃,我给你换。”
“哦!给我来一杯牛奶,来一碗意大利面,微辣。”
我自然没有跟胖子客气,连忙把自己想吃得东西跟胖子说着,胖子见我这副模样,就讪笑着帮我取食去,等到他重新回来,将一份牛奶和意大利面放在了我面前。
我端起了意大利面,又一次狼吞虎咽,随着我把牛奶喝完,胖子见我吃完了,将餐盘和杯子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那个垃圾桶神奇的吸纳掉了餐盘和杯子完全吞噬掉,什么都没有了。
胖子见我看垃圾桶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哑然失笑着,对我说道:“这里的构造很特殊,只要你想,什么东西都会出来,不要的东西,没有生命的东西只要丢进垃圾桶都会消失了。”
“哦!这样?原来是这样?那明天的游戏,全部都参加吗?”
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连忙追问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胖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翻了一个白眼之后,讪讪的说着:“上一次游戏莫名其妙的结束,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回来了,至于你在后来的一天后才回来,这里的住户有99个,共分为四个区域,我们这个区域有二十五个,不是为了照顾你,我才不会把你带到我的房间,不然别人会把我当成断背山,不过,至于这一次游戏,有多少人被选中,那我就不知道了,上次游戏结束,竟然显示有一千名玩家,而活着回来的也就仅仅只有二十六个,没想到上次游戏竟然存活率这么低,也不知道下一次游戏到底有多少人参加,又有多少人活着回来?”
我听到胖子的话,再想想自己在地狱里遭遇的一切,还是忍不住不寒而栗起来,我也算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脸恍然的说着:“你的意思就是祈祷这一次游戏不会被选中,对吧?”
胖子对我点了点头,回头想想这死亡游戏的世界真得是良心出品,真是要人命三千。
胖子见我发愣,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毕竟关于这个地方的东西,他也是了解得不清楚,摇了摇头后,就退出了卧室。
真得是温饱思睡意,在胖子退出卧室,我神经一松,继续睡起了觉来,不过,很快我就庆幸现在的自己睡了过去,才不至于在夜半十二点游戏的真正开始的那一刻,才有充足的精力进入到了第二次死亡游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