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绫一路往西北行去,沿途的风景很美。
荒漠黄沙,还是最原始的景色,未曾被开采和破坏,与现代完全不同,不过她却没有心思观看。
“还有多久到边境?”她仰头看着头顶的夕阳,出声问道。
“十天左右。”
贺余风拔了盖子,将水壶递了过来。
拓拔绫接过,便直接喝了起来。
喝完,她很是豪迈的擦了擦嘴角,“按照这个速度不行,再加快一点吧!”
他们已经行了十日的功夫,要尽量缩短时间了。
“嗯。”贺余风点点头,收起了水壶。
“你不喝?”拓拔绫古怪的看着他,这人不渴吗?
这一路上就没看到他喝水,且总是在给她递水。
不是吧,难道他们已经没水了?
“你……”
“皇上莫要胡思乱想。”贺余风低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润。
拓拔绫停止了发散思维,一本正经的道,“要多喝水,不然朕真怕你熬不到边境。”
“好。”贺余风仍旧看着她。
拓拔绫被他看的有些发怵,不自在的撇过脸。
清风拂面,吹起凌乱的发丝,此情此景……
“呸!”拓拔绫很不合时宜的吐了一下。
她嘴里全是沙子。
“贺余风,你为什么要来啊?”这环境着实也不算好,他大可不必前来。
“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贺余风反问道。
“朕可是皇上,难道你也想当这皇上?”拓拔绫故意打探道。
难道他贼心不死?
“从未想过。”
“那你……”
少女这几日长途跋涉,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变得干燥,染上了一些痕迹。
可即使如此,她在他眼里亦是最美的那道风景。
当她与夕阳融合在一起时,好似触手不可及,明明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那是你。”
“额?”
“你的天下,我自然要为你守护。”贺余风嗓音清明,语调很轻。
可字字句句落在拓拔绫耳朵里却异常的滚烫。
他对她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明显到这种程度了,她要是不表示点什么不显得她很没种吗?
于是,拓拔绫跑了,拔腿就跑的那种。
事后她也暗自懊悔自己的不争气。
她应该跟他硬杠!
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拓拔绫在一旁捶足顿胸了一会,贺余风便找来了。
“皇上。”
“你别说了,朕都懂。”拓拔绫点点头,给自己着补的机会来了。
“贺世子心怀大义,胸有丘壑,定然也是记挂咱们小时候的情份。”
“我心中并无大义,只有你。”
拓拔绫:……
要不要这么直球?
拓拔绫愣住了,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正事。”贺余风见她呆楞的模样,忍不住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头。
拓拔绫扇动着长睫毛,神情呆滞。
看来她有必要找个时间跟贺余风说清楚。
她的心中没有他。
“刚刚我们捉到一个人,你猜是谁派来的?”
“谢晏之吗?是崮山还是次北?”拓拔绫的黑眸一瞬间亮了起来。
“皇上还不了解谢少师吗?”贺余风笑着摇了摇头,“他的手下,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捉住?”
“那是谁?”拓拔绫不解。
“皇上自己看过便知道。”
贺余风让开了一些,就有士兵押着人过来了。
“你不是……”拓拔绫眯了眯眼眸,思索了几秒钟的时间,立刻道,“陆家的侍卫。”
“表姐来了?她在哪里?”
当周琼玉和陆文慧齐齐出现在拓拔绫面前后,她悟了。
早知如此,她干脆直接带上两人便好,何必还要悄咪咪跟着她,这样也很危险。
拓拔绫没有赶两人离开,也清楚她们不会走。
周琼玉有一身医术,陆文慧会武功,两人都不算拖累。
这么算来,她好像才是最无用的那个。
也罢!
她可能就是作者为了衬托别人的存在。
七日后,拓拔绫终于带军队与豫国公汇合了。
“胡闹,你来这里做什么?”
豫国公收到消息后就急得跳脚,要不是这里走不开,他简直想冲过去将拓拔绫撵回去。
“祖父。”
拓拔绫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文慧便喊道。
她从后面冲进来,拉着豫国公的胳膊,着急的问道,“祖父,况凡怎么样了,那些乌桓的人会不会杀了他?”
“慧儿,你怎么也来了?”豫国公瞪大着眼睛,“你放心,他暂且还没死,乌桓不会轻易杀了他。”
难不成他们陆家全都要折在这里了?
“祖父,你放心,子墨我给您留下了,咱们陆家还有他。”
不愧是亲祖孙,陆文慧直接看出了豫国公的心思。
“靠他?”豫国公冷哼两声。
长胡子抽了抽,他语调略显的无语,“还是靠他那几只鹦鹉啊?”
“外祖父不能这么说,那好歹也是您的曾孙。”
那几只鹦鹉可是陆子墨的儿子们。
上辈子鹦鹉可能救过他的命。
“皇上别以为如此便能糊弄过去。”豫国公一甩衣袖,神色不愉。
“外祖父。”
拓拔绫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哄着。
她挽住豫国公的衣袖,声音娇娇柔柔的道,“外祖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阿绫这一回。”
拓拔绫好话说尽。
豫国公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原谅。
事实证明,豫国公还是小瞧了拓拔绫。
当她拿出一整套作战计划的时候,豫国公表示很欣慰。
他点点头,“皇上是如何想到的?”
“朕前段时日彻夜研读兵书。”拓拔绫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些。”
实则,这是她上辈子积攒的知识。
书读的不多,电视倒是看了不少,可不就用上了。
不过对付乌桓还需因地制宜,她也需要同几位将领再商议一番。
“嗯,不愧是我陆家的好儿女。”
“祖父,皇上姓拓拔。”陆文慧小声的提醒道。
豫国公看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你懂什么?那也是有我陆家一大半的血脉。”
“是是是。”拓拔绫点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豫国公就好这一口。
“还未寻到谢晏之吗?”豫国公突然问道。
拓拔绫笑着的神色,突然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
“你不要怪他,他那般沉稳的人,应当是有苦衷的。”
“朕不怪他。”拓拔绫灿笑道。
他若是不想回来,便是找到他又有何用?
所以她早就让人不要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