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墨这才注意到白洛的存在,他蹙眉,“三妹,你怎么与殿下在一起?”
“是本王唤住她的。”白洛还未回话,李翊先行开口,“本王见她琴艺了得,便询问一二。没曾想,被你家二公子打扰。”
白墨颔首,讪讪的笑:“原是这样,三妹妹可有说什么话惹殿下不快?”
李翊转动指尖的菩提子,声线冷冽:“白大公子似乎对令妹有误解,为何会以为她会让本王不快?”
白墨噎住,正想该如何回话,李翊已拂袖而去。
白洛愣愣的站在原地,李翊的话处处在维护自己,看来这人并没有传言那般冷漠。她的周身似还残留着他拥抱时的余温,白洛还是头一次与男子有这般亲密的接触,心不由的泛起涟漪。
七月的风吹得闷热,白洛脸颊的红晕如何也挥之不去。
……
寿宴在黄昏时结束,白洛早早的回了自己的闺房。沐浴后她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脑中全是璟王殿下的俊逸之容。她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白洛活了两世,都是英年早逝,从未与男子恋爱过的她胸膛的小鹿蠢蠢欲动,她嘟着唇,将脑袋闷入金丝被褥。不能想了,人家可是王爷,她以什么身份去高攀呢?
总有一日,自己会离开薄凉的将军府。她与他根本就不可能。
更何况……
他只是刚巧救了自己罢了。白洛想起璟王斥自己“自我意识过剩”时她的窘迫,摇摇头,刚起的怀春之心掐灭了苗头。
翌日。
天微醒,白洛已起身。她恹恹的打了个哈欠,撩开床幔朝着门外唤道:“月牙!”
外头并无任何回应。白洛蹙眉,披着薄衫穿上绣鞋打帘瞧去,月牙正翻着肚皮,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白洛气急:“月牙!起来伺候!”
月牙吓得肩一抖,这才睁开惺忪睡眼。她眯着眼瞧了瞧只有几抹日光的天色,闷声闷气道:“姑娘,您怎么醒得这么早。”
“快些过来替我更衣。”白洛没有半点好气,“唤你半天你都装作没听到,你眼里是不是真没有我这个姑娘了?”
月牙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跟随白洛入了里屋,她轻声埋怨道:“月牙哪里敢啊,只是姑娘,你起这么早作甚?你这不是折磨人么?”
“我是主子你是婢子,我起多早你都要在身旁伺候,懂不懂得规矩?”白洛呵斥道。
月牙心里来了怨气。不过是乡下来的丫头罢了,真把自己当金枝上的凤凰了?
她为白洛梳头,手头的力度无意识的大了三分,白洛被她扯得发丝一痛,不由的惊呼出声:“月牙?你是故意的?”
月牙瞥她:“婢子哪里敢呢?是姑娘身娇体弱的,再不济我放轻一点便是了。”
白洛知道,她是在故意给自己颜色瞧。自己以往习惯忍气吞声,她也越发放肆。
可她已经不是曾经的白洛。
白洛咬咬牙,她原本想放缓几日解决月牙,今日看来,是时候了。
白洛推开月牙:“不想梳就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三姑娘此话是何意?”月牙吓了一跳,手中的木梳掉落在地。白洛余光瞧见屋外的洒扫婢子正张望着,顺势轻哼出声:“月牙,你以为你如此怠慢我,我当真不敢对母亲说么?我现在便去!”
白洛说着,作势就要往屋外走。月牙慌了神,赶忙拦了上去。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抓住白洛的袖口无意识的一拉,白洛如柳叶般弱不经风的身子顺势倒在了门口,头重重的磕在门槛上。
“三姑娘!”
洒扫婢子赶紧伸手去扶白洛,白洛疼得煞白了脸色,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屋外走。月牙这才彻底的慌了神,她知道白洛是要告状,紧跟着追了上去。
白洛见她追来,在边廊惊恐的大叫起来:“救命啊!月牙要杀了我!救命啊!”
她的喊声招来正给张氏送早膳的李嬷嬷,李嬷嬷将手中的食盒丢给身后的婢子,抬腿追了上去:“三姑娘,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白洛咬着唇,面庞跑得娇汗涟涟,她的头发半梳不梳,披散腰间,瞧上去狼狈极了。白洛停下脚步,扑入李嬷嬷怀中:“李嬷嬷,救救我,有人要害我性命!”
“三姑娘,你给嬷嬷说,怎么回事?”李嬷嬷轻轻安抚白洛,询问道。白洛咬着唇,挂着泪:“月牙……月牙欺负我……推我……我的头好痛……”
李嬷嬷随之看去,白洛的额头有一块红肿。李嬷嬷面色肃然,余光瞟见远处正畏畏缩缩的月牙,轻声道:“走,嬷嬷带你去见夫人。”
白洛颔首,一路受着李嬷嬷的搀扶来到张氏的观菊苑。张氏正喝着早茶逗着鹦鹉,见李嬷嬷来,搁下手头的金勺子上前道:“嬷嬷,今日回得怎么这么……”她话音还未落下,就瞧见李嬷嬷身旁披头散发的白洛。
“洛儿,你怎么回事?”张氏询问道。
白洛的委屈再也含不住,直接掩面哭了出来:“母亲……洛儿再也受不了了,还请母亲为洛儿做主。”
“谁欺负你了?你的头怎么回事?”张氏搀起白洛坐在自己身旁,见她头上的红肿,心疼得红了面,她朝李嬷嬷吩咐,“嬷嬷,快去请大夫来。”
李嬷嬷不敢耽误,急忙出了房。白洛啜泣着,缓缓道:“母亲,洛儿知晓府中的婢子都看不起洛儿。他们苛待洛儿洛儿也不会有所埋怨,可是母亲……洛儿不明白为何身为千金还要挨奴婢的打骂,母亲,洛儿真的受不了了……”
白洛哭得越发的伤心,满面溢着惹人怜惜的泪儿。张氏见她哭得厉害,心下也越发心疼,软下声儿哄道:“好丫头,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娘亲说,娘亲会替你主持公道。你是嫡姑娘,我看府里有谁敢欺负你!”
“今儿个我本想早些来与母亲请安,月牙却怪我起得早懒得伺候,我与她争论了一下,她就推我,把我推到门槛上……”白洛呜声呜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