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用余光看向太后,太后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银丝多过黑丝,端庄的容颜虽老去,却显得雍容贵态。想必在年轻时,太后也是一方美人吧。太后的目光此时也落在白洛的身上,白洛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乱瞧。
“这是你们府中的三姑娘?”太后问道。
“是,洛儿,快些给太后娘娘行礼。”张氏道。
白洛上前,朝着太后问安。太后的兴致缺缺,微微颔首后,目光又落在了白鸢身上:“鸢儿方才可瞧见了沉儿?”
“鸢儿今日还未瞧见太子殿下呢。”白鸢笑着道。
张氏尴尬的回头看白洛,却见白洛神情很是淡然,丝毫没有因为太后娘娘的怠慢而恼怒伤心。
“来人啊,去将太子叫来。”太后吩咐道。
白鸢浅浅的笑着,目光淡淡的落向白洛。她就知道,只要自己来,太后绝不会理会白洛。白洛真以为自己已经坐定了太子妃么?怎么可能,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她绝对要争取到太子妃。
不多时,李沉大步的走入堂内。太后娘娘赶紧朝着李沉招手:“沉儿,快些过来,你都在忙活什么,鸢儿今日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到处乱跑,你就不怕鸢儿生气么?”
李沉尴尬的看向白洛,迎着笑意朝着太后娘娘行礼。太后握住白鸢的手,一手则是招呼着李沉来自己身旁。李沉走到太后跟前,道:“皇祖母,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呢,孙儿待不了多久,皇祖母有什么事情就快些说吧,说了孙儿好忙活去。”
“你也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比鸢儿重要,鸢儿都在这里,你还要出去忙活?”太后娘娘呵斥说。
李沉不忍心的看了白鸢一眼,叹息说:“皇祖母说的是,孙儿的确不该怠慢鸢儿。”
在堂内的旁人瞧着太后对白鸢如此亲切,有的道:“这位便是与太子殿下订婚的姑娘吧?生得真真是乖巧,与太子殿下还真是登对呢。”
白鸢惶恐道:“我……不是小女子与太子殿下定亲,小女子只是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罢了,真正与太子殿下订婚的人是小女子的姐姐。”白鸢说罢,众人的目光才转移到白洛的身上。
白洛清浅的笑:“妹妹与太子殿下的感情好,身为姐姐我也开心。我与太子殿下并不相熟,有妹妹在,我与太子殿下也会逐渐相识吧。”
白洛说的坦坦荡荡。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佩服白洛的大方。若是换做别的姑娘,想必此时已经委屈得红了眼睛吧。
太后有些诧异的看了白洛一眼,似乎也在佩服白洛的勇气,但只是一瞬,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鸢的身上。
“鸢儿今年可有给太子缝制香囊啊?”太后娘娘问。
白鸢的小脸一红,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李沉。李沉的眼中显露几分复杂,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白鸢,白鸢心中随时随地惦记着自己,自己却无法给白鸢一个未来。他不懂,不懂为何自己提亲的时候,父皇会将白洛许配给自己,明明自己深爱的女子是白鸢。
想到此处,李沉越发闷气。
“鸢儿真真是有心了,若太子的未婚妻是你,哀家也可以放心了,可惜了可惜。”太后娘娘叹息着道。
白洛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想要发笑,若是太后真的喜爱白鸢,为何当初定亲的时候,不与圣上商议着让白鸢嫁给太子。想必太后也知道白鸢的真实身份吧。哪怕是喜欢,白鸢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也不会让太子真的去娶一个乡妇之女。
不过奇怪的是,既然当初没有反对自己与太子殿下的婚事,那太后此时又为何要在众人面前如此捧着白鸢呢?这不是太后该有的处事风格啊。白洛心中正奇怪着,太后的目光突然转向张氏:“将军夫人,你看,这两个孩子如此要好,要不然啊,咱们再定一桩婚事吧,让沉儿也将鸢儿娶了去,你且安心,沉儿绝对不会亏待鸢儿的。”
白鸢心中一喜。她来宫中只是想要消消白洛的气焰,从未想过还有这番美事儿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她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看向张氏。张氏不会是要拒绝太后的提议吧。若是张氏拒绝,自己与太子可真就没戏了。
“这……这怕是……”张氏有些迟疑,白亦书不在,白鸢的婚事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就拿定了主意。
“将军夫人放心便是,此事啊,圣上也会与白将军说道的,”太后娘娘说,“你不是说过,你两个女儿的关系非常要好么?既然要好,若是能攻一起嫁给一个人,岂不是一件美事儿么?沉儿的人品你应该也是信得过的,如何啊。”
张氏拿不定主意,她甚至在心中盘算着别让白洛嫁给太子。白墨与她提起过太子为了自己的安危,全然不顾白洛的生命安全,如今,太子与白洛的婚约还未落下,难道自己就要搭上另一个女儿了么。
“太后娘娘,鸢儿不太合适吧,鸢儿的确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要好,但……”张氏想要回绝。
“怎么?难道你还觉得沉儿会亏待了鸢儿不成?你放心,只要有我这个老家伙在,沉儿绝对不会亏待鸢儿的,你啊,就将你的心放一万个到你的肚里去,若是沉儿真的亏待了鸢儿,哪怕是在哀家这里,哀家也是不同意的。”太后说的义正言辞。
张氏心中有些不舒服,怎么?不会亏待鸢儿,难道洛儿就能够亏待了?太后当自己姑娘是什么人了?说娶就娶?说嫁就要嫁过去?
张氏摇头道:“这件事不妥,太后娘娘,还请看在我这个做娘的份上……”
“母亲,鸢儿愿意。”张氏的话还未说罢,白鸢连忙开口道,“鸢儿愿意与姐姐共侍一夫嫁给太子殿下,还请母亲成全。”若是自己再不发话,怕是张氏真的要将这门婚事给抵了回去,她才不会让好不容易的欢喜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