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这样,这些人还有可能会怕谁?琼霄夫人看着这些靠墙而立的玄女派。
圆脸的华幽栖用力地点着头,鼻子上还有墨汁的痕迹,但眼里第一次没有表现出半点茫然,其它人似乎连稍微动一下都不敢了。
为什么这名弃光魔使————她们不该使用这个名字,只是她们已经习惯这样用了————为什么燕痴要装扮成一名仆人?琼霄夫人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能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她所拥有的上清之气知识和力量都是她们做梦也无法企及的,除了拥有可以压倒世界的力量之外,她更拥有无尽的寿命。
但琼霄夫人和她的同党们一直都在怀疑弃光魔使之间是有矛盾和纠纷的,她们会得到并不相符的命令,其它魔尊的爪牙也会得到这样的命令,大约燕痴这样做是为了避开其它的弃光魔使。
琼霄夫人拎起开叉的骑马裙,尽量行了个深深的屈膝礼:“欢迎您,伟大的主人,被选中引领我们的星主,暗主回归之前,我们必将成功。”
“说得很好,”燕痴冷冷地说着,从李之仪手里拿回茶杯,“嗯,这样就好多了。”李之仪表现出一种愚蠢的感激和放松。
燕痴刚刚做了什么?一个念头突然跳进了琼霄夫人的脑子里————一个很糟糕的念头,她曾经将这名星主当成她的仆人。“伟大的主人,在忽罗山,我不知道那是您————”
“你当然不知道,”燕痴不耐烦地说,“如果你们知道了是我,那我留在暗处还有什么意义?”一个浅浅的微笑突然出现在嘴角,但她脸上其余的部位仍然阴冷如旧。“你在为命令吉娜去厨师那里挨打的事情而担心?”
汗水突然出现在琼霄夫人的脸上。“你真的相信我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那个男人当然会向你报告,但他只能记得我觉得让他记住的事情。他确实为吉娜感到遗憾,她的主人们竟然会那么残忍地对待她。”这似乎让燕痴感到很有趣,“
他偷偷给了我一些为你们做的甜点,如果让他还活下去,我不会不高兴的。”
琼霄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不会死了。“伟大的主人,您不需要屏障我,我也是侍奉暗主的仆人。我在进入白塔之前就已经立下了成为魔尊的爪牙的誓言,我从能够导引真气那天起就在寻找玄女派了。”
“那么你就是这群蠢货里惟一不需要被告知谁是主人的了?”燕痴扬起一侧的眉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这么聪明。”她身上的光晕消失了。“我有任务要你们完成————你们所有的人,无论你们目前手边的任务是什么,都暂时别管了。你们在忽罗山的表现说明你们是不称职的,如果我拿起狗鞭子,大约你们捕猎的效果会好一些。”
“我们在等待从白塔来的命令,伟大的主人。”琼霄夫人说。
不称职!在忽罗山被暴~乱搅成一锅粥的时候,她们几乎已经在那座城市里找到了目标。她们是为了避免被突然插进她们计划中的鬼子母毁灭,才不得不离开那里。
如果燕痴当时亲自出马,或者只是帮她们一把,她们一定已经成功了。她们的失败只能怪燕痴自己犯了错误。琼霄夫人向真源伸展,但没有拥抱它,她只是想确定那道屏障已经消失了。
“我们被赋予重大的责任,需要完成重要的干活,我们肯定还会被命令继续————”
燕痴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必须侍奉任何选中你的弃光魔使,无论是谁从白塔向你们发出命令,她得到的命令一定也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发出的,她还要趴在地上接受那个命令。你要侍奉我,琼霄夫人,记住这一点。”
燕痴并不知道玄女派鬼子母的首领是谁,这对琼霄夫人来说是个新发现,燕痴并非无所不知。琼霄夫人总是以为弃光魔使是接近于全知全能的存在,要远远超越她们这样的凡人。
大约这个女人真的是在逃避其它的弃光魔使,将这个女人交
到其它弃光魔使的手里,肯定会让自己得到一个崇高的地位,她甚至有可能成为弃光魔使之一。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就学会了一个技巧。而她现在能碰触到真源。
“伟大的主人,我们像您一样侍奉暗主。我们得到承诺,可以拥有永恒的生命和权能,当暗主回————”
“你以为你会变得跟我平等,小姐妹?”燕痴的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你有没有站在末日深渊里,向暗主奉献出你的魂魄?你有没有品尝过苦水城胜利的甜美,或是远疆的苦灰?你只是一条几乎没受过训练的小狗,你们全都是如此。你要依照我指引的方向行进,我自然会让你们得到更好的位置,所有其它自视甚高的家伙也是一样。你想用你的力量对抗我吗?”
“当然不敢,伟大的主人。”既然现在她已经有所警惕了,自然不可行,“我————”
“你迟早都会这么做的,而我觉得在一开始就排除这种可能。为什么你会觉得你的同伴们都那么高兴?今天我已经给过她们同样的教训了,我不想费心去思考该何时让你得到同样的教训。事不宜迟,就是现在,来吧!”
带着畏惧的心情舔舔嘴唇,琼霄夫人看了一眼僵立在墙边的同伙们。只有姒三娘眨眨眼,用极微小的动作摇了摇头。姒三娘上扬的眼角、高高的颧骨和坚挺的鼻子表明她的滕州血统,而她也具有滕州人那种盲目的勇敢,如果连她都在劝阻,如果她黑色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恐惧,那么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匍匐在地上,不惜一切代价求取燕痴的宽容。但,琼霄夫人还有她自己的技巧。
琼霄夫人跪倒在地,缩着身子,带着恐惧的表情望向弃光魔使,她这副样子并非完全是装出来的。燕痴只是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一口口地抿着茶水。
“伟大的主人,我乞求您原谅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我知道我只是您脚下的一条蠕虫。我以您最忠实猎犬的身份乞求您,请您怜惜您这条可怜的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