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仪景公主又不那么有信心了,她能感觉到这个房间里正有人在进行导引真气。不是很强的能流,但肯定是上清之气编织,或者大约是一个正在维持状态的编织。只是没有几个女人知道该如何~维持一个编织。
“出了什么事?”吉娅妮问。
仪景公主意识到自己已经停住了脚步,便道:“里面有一个玄女派鬼子母。”只有一个?还是有更多?但可以确认的是,只有一个人在导引真气。她向那道门靠过去。一个女人正在门里唱歌。她把耳朵贴在雕花木门上,听见了一阵沙哑的歌声,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听得清楚。
“我的前胸圆又圆,我的屁股也是一样,我能撞倒整船的壮汉。”
仪景公主惊讶地后退了一步,托盘里的瓷碟在餐巾下滑了一下。难道她找错了房间?不,她清楚记得那张草图。而且,在这座宫殿里,只有大阿亚图拉房间的门上雕着大树。
“那么,我们必须离开她了。”吉娅妮说,“你如果行动,就不可能瞒得过其它玄女派。”
“大约我能,如果她们感觉到我的导引真气,她们会以为那是房里的那个人在导引真气。”仪景公主紧皱双眉,咬住了下唇。那里面到底有多少玄女派的人?她至少能用上清之气同时做三四件事,有些事只有半夏和湘儿能与她相比。
仪景公主在心中默念历代勇敢的锡城的女王,乞求她们给她面对巨大危险的勇气,但她最后发现自己把所有锡城的女王的名字都念了一遍。
她默默地保证: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女王,我会像她们一样勇敢。
做好准备,仪景公主说道:“推开房门,吉娅妮,然后伏下身,让我能看清房中的每样东西。”
霄辰女人犹豫了一下。
“推开房门。”仪景公主的声音让她自己吃了一惊,她并没有刻意去修饰,但声音里充
满了镇静与威严。
吉娅妮点点头,几乎向她作了个揖,然后,霄辰女人猛地推开了两扇房门。“我的大腿壮如同锚链,我的热吻能爆……”黑辫子的歌者站在地上,被风之力一直裹到脖颈,身上穿着一件肮脏褶皱的骆驼城红丝长袍。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也让她的歌声戛然而止。
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懒洋洋地躺在一张软垫长椅上,身上穿着一套淡蓝色的高领雨师城裙装。门被推开的时候,她还随着歌曲的节拍一下一下地点着头,但她立刻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愤怒的表情取代了狐狸脸上原先的笑意。
太一的光晕包覆着李之仪,但她没有任何机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仪景公主已经运起了真源,并狠狠地甩出风之力,将李之仪从肩膀到脚踝全部紧紧缠住。仪景公主又编织出一面纯阴之气的盾牌,将它插在那个女人和真源之间。
李之仪身上的光晕消失了,仿佛遭到一匹正在疾驰的战马撞击,径直飞过那张长椅,落在十几尺外金绿色的地毯上,双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黑辫子女人哆嗦了一下,缠绕她的能流消失了。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看了李之仪一眼,又抬头望向仪景公主和吉娅妮。
固定好绑住李之仪的能流,仪景公主匆匆跑进房间,双眼来回搜索其它玄女派鬼子母。在她身后,吉娅妮关上房门,房里看起来没有别人了。“只有她一个吗?”仪景公主问穿红丝袍的女子。根据湘儿的形容,她就是大阿亚图拉,湘儿也提到过唱歌的事。
“你们不是……和她们一伙的?”泰斯帕斯带着犹豫的神情说,黑眼睛看清了她们的衣着。“你们也是鬼子母?”虽然看到了李之仪现在的状况,但她宁愿怀疑自己的推论,“但你们和她们不是一伙的?”
“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仪景公主断喝一声。
泰斯帕斯微微一颤:“是的,一个,是的,
她……”大阿亚图拉的脸上充满了苦涩,“其它人让我坐在我的位子上,只能说她们要我说的话。她们有时候让我做出公正的判决,有时候又让我说出可怕而不公正的话,做出可以导致世代争斗的事。她们似乎觉得这样非常有趣,而她————”
那张有着丰满樱唇的小嘴几乎完全扭曲了:“她们派她看守我,只要是能让我哭泣的事情,她什么都做,没有任何理由。她让我吃下整整一托盘白色的黑胡椒,却又不给我一滴水喝,直到我跪在地上向她苦苦哀求,而她却放声大笑!在我的梦里,她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提到晨光之塔上,再把我扔下去。那是一个梦,但就像真的一样,每一次她都让我尖叫着落到更接近地面一点的地方,而她一直都在大笑!她逼我学习淫~荡的舞蹈和下流的歌曲,然后又笑着告诉我,在她们离开之前,她会让我用这样的歌舞去招待……”
泰斯帕斯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像一只猫般跳过那张长椅,拼命地甩那个被捆住女人耳光,又用拳头狠狠地打她。
吉娅妮抱住双臂站在门前,似乎决定袖手旁观,但仪景公主编织出一道风之力能流,缠住了泰斯帕斯的腰。让仪景公主惊讶的是,她竟然能将泰斯帕斯举离那个已经失去知觉的女人,又将她稳稳地放回到地面上。大约从白翼那里学习如何驾驭沉重的编织,确实增加了她的力量。
泰斯帕斯又向李之仪踢去,却踢了个空。她转头恼怒地瞪着仪景公主和吉娅妮:“我是骆驼城的大阿亚图拉,我要对这个女人施以正义的裁决!”
蔷薇花蕾般的嘴唇因为生气而撅了起来。仪景公主奇怪,难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地位和应有的仪态没有一点概念?她是等同于国王的大阿亚图拉,是一名统治者!
“而我是前来援救你的鬼子母。”仪景公主冷冷地说,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还端着那只托盘,急忙将它放在地板上。对面这个女人显然已经受了过度的刺激,看不到除她这身仆人服装以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