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顾和顾妍因为顶楼事件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林西顾从她口中知道了S市的点点滴滴,因为那是她的故乡,而林西顾深深牵挂着的一个人也在那里。
她们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但是顾妍从来不提上次的那件事,林西顾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也从不过问。
“西顾?“坐在林西顾对面的徐一诺唤醒了失神的她。
西顾是徐一诺在去年圣诞节那天开始对她的新称呼,在这之前,一直都是林西顾。
南方的冬天一般很少下雪,即便有,也只是零星的飘几颗,一般根本积不起来,可去年圣诞R市却出其不意的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林西顾从来没见到过那么银装素裹的R市,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白的,而徐一诺就是站在那一片白里,笑着问她“西顾,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那一刻,林西顾好像听到了一种陌生有熟悉的心跳声,大概是大雪白的太耀眼,林西顾那时候竟然有些睁不来眼来。
“林西顾,你又走神了!“徐一诺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故意板着脸,皱着眉头看着她。
林西顾咬住吸管的一头,使劲吸了一口,一整杯胡萝卜汁被解决掉了一大半。
自从去医院看过眼睛后,徐一诺就逼着她每天和一杯胡萝卜汁,说是对眼睛有好处,可以改善她的夜盲,可是她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胡萝卜。
林西顾捣鼓着吸管看了他一眼,说“不要皱眉,很丑,像个小老头。”
话说完,徐一诺果然放开了眉头。
林西顾一口气把剩下的果汁全喝了“我刚刚在想S市的冬天会是怎样的,听小妍说很有趣。”
“那儿的冬天有什么好的!入冬以后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出个门都不方便,有的深山里的雪都可把你这个人给埋掉了。”
林西顾吃惊地望着他“你去过?”
“我在那读得军校。”
“那怎么没听你讲过。”
他挑挑眉“你不也没问。”
林西顾一时语塞。
“其实,还是有有意思的事的。”半响,徐一诺有悠悠的说。
林西顾立马来了兴致,问他“什么有趣的事?”
“坐火车,虽然路途很长,我那时候喜欢趴在车窗边看着车厢外一幕幕略过的风景,一坐就是几十分钟,这真的是个有趣的过程,你会发现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就连周围嘈杂的声音都会被忽略掉。我还知道从我们这到S市总共要经过54个隧道,最短的三十秒不到就能通过,最长的那个要足足五分钟。”他有些颇为自豪地说。
“你这种大少爷也会坐火车?”虽然他说的有模有样的,可林西顾还是不能想象他挤火车的样子。
“体验生活不行吗?西顾,我不是你眼中的富家公子,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磨难不会比你少,在军校的日子不是你能想象的,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和我的家庭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话题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西顾。”
“嗯?”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徐一诺凑到她耳边,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
“其实,我晕机,晕得厉害,所以只能坐火车。”
林西顾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明明刚才还在讲他的励志史。
“其实,我也想去北方看看。”林西顾看着窗外有些失落的说。
“为什么?”
她目眺远方,说“想去看一个人,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总会有机会的。”
由于太沉浸在自己的想念里,林西顾没有感觉到徐一诺说这话时语气了深深的无奈和愧疚。
“算了,不说这些了。”林西顾回过神来,徐一诺却在发呆。
她拿出两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西顾。”徐一诺喊她,却迟迟没有下文。
“怎么了?”林西顾不解的问,怎么从刚刚说起北方开始徐一诺的就变得怪怪的。
“西顾,你愿意和我一起去S市吗?”徐一诺看向她,眼神真挚。
熟悉以后,除了工作的时候,林西顾很少看到他如此较真的表情。
“S市?为什么忽然要去?“虽然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可林西顾还是问。
“我说真的。“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那么忙,我…….“
还没等她说完,徐一诺就接话了“那就真么决定了,我们过几天就出发,我把手头的事先解决掉。“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急的。”林西顾说。
他朝她灿然一笑,“我也想回学校看看了,既然决定要去了,还是快一点的好。”
“可是,快过年了。”
“没事,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呢,一来一回刚刚好。”
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林西顾也不好意思扫了他的兴,其实她也就是心里想想,从来没有真的打算北上去找哥哥,这么多年了,也许他早已经把她这个妹妹给忘了,也许,就算他现在站在自己的眼前也会想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
只是,林西顾的担心终归还是多余的,因为接下来发生的种种让他们的计划一直被搁浅,只能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几天后的某个早上。林西顾还在睡梦里就被徐一诺的电话声给吵醒了。
“今天周末啊,哥哥,现在才六点啊。”林西顾揉揉惺忪的眼睛,小声嘀咕着,不知从何时起,面对徐一诺她已完全放下心防。
徐一诺兴冲冲的走进门,说“这声哥哥叫的我真是身心舒畅啊,以后都这么叫吧。不过,现在,我们得走了。”
话音刚落,徐一诺就帮她取了外套,拖着她出了门。
等林西顾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上了他的车。
“又换车了?”这回是一辆大奔。
徐一诺似乎今天心情很好,一路上就没放下过嘴角。
“我的在4S店里,这辆车是小小的,我还没那么败家。”
“怎么送到4S店里去了?坏了?”
“没,定期保养啊。”说着,又挑了挑眉,这两年相处下来,林西顾发现只要他心情不错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动作,几乎成了招牌动作。
“哦,小小要是知道你拿她的车载我,回头又该不高兴了。”和徐一秋的接触并不多,可林西顾本能的觉得徐一诺的这个妹妹很不喜欢她。
徐一诺侧着脸瞅了瞅她“她就那样,大概是我和你走太近,做妹妹的吃醋了呗,没事的。”
其实,林西顾也想问问为什么他会愿意和她走那么近,可最后,终归还是不敢。
“也许吧,这叫恋兄情结,不过,我们这是去哪?这不是去机场的方向吗?”
徐一诺故作神秘,笑笑说“等到了就知道了,先卖个关子。总之,会有个大惊喜。”
“不就是接个人嘛,搞这么神秘干嘛?”
看到他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林西顾翻翻白眼“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猜的,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见得是去坐飞机吧,你又不行,而且我们也没拿行李呀。所以,就只可能是去接人的。“
“哈哈,真不愧是我徐一诺的妹妹啊,够聪明。”话说着,他们就已经到了,“下车,其实就是我一朋友,也是S市来的。”
“又是朋友,也是军人?”在林西顾的印象里,他的朋友好像不是军校时的校友就是部队里的战友。
没想到徐一诺摇摇头说“这位可不是,人家可是个青年企业家,我们是在射击比赛的时候认识的。”
这一片风有点大,下车后,林西顾拢了好几次头发可还是被吹得乱七八糟的。
徐一诺看到她的样子笑得倒是挺开心的。
林西顾郁闷的看着他“还笑,还不都是你,急急忙忙把我拖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绑,这样子怎么见人去?”
“喏,这不是早就给你备好了嘛。”林西顾看着他变戏法似的从后面拿出一根发绳来“我妹的,刚刚顺手从车上拿的,凑合着用吧。”
林西顾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发绳,这何止是凑合着用啊,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奢侈,连发饰都是香奈儿的。
林西顾接过发绳利落的扎好头发“哈,清爽多了,你朋友什么时候到啊?”
“那不就来了嘛。嘿,KK,这里。”
林西顾顺着徐一诺招手的地方看去,只是一眼,就让她完全呆在了原地,她看着那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每走近一步,她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强烈的跳动一下,到最后等他完全站到自己面前时,林西顾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
曾经她以为这些年过去了,彼此的音容相貌怕是早已变得陌生,可她忘了,血浓于水,即便分隔再久,也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
站在他对面的男的看到她也有些激动“小西,我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林东来的这一声久违的呼唤让林西顾完全红了眼眶,忍不住喊了一次又一次“哥,哥,哥。”
林东来把她轻轻拥入怀里,低声说“我在这儿呢,小西,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哥,真的是我哥。”林西顾笑得有些孩子气,深怕这只是一场梦。
“当然了,我是林东来,是林西顾如假包换的哥哥。”
“好了,瞧把你乐的,眼泪擦擦,这大庭广众的,又哭又笑的,丢不丢人哪。”徐一诺边说边递给她一张纸巾。
林西顾伸手接过,看着他说“谢谢,真的。”
徐一诺笑笑,拍了怕她的头“你开心就好,不用谢我,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本来打算要KK在那替我们打点一下,省得到了S市以后麻烦,结果,误打误撞发现了他就是你日日牵挂着的哥哥,世界真是小啊。”
“是呀,真是巧,这些年,小西多亏你照顾了,EAF,是我该谢谢你。”
EAF?林西顾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英文名字。
“好了,客气话都别说了,回去吧,你今天先去我那个小公寓住一晚,就在西顾对面,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去取车,你们俩在这等一下。”
林西顾点点头“好,我们去门口等你。”
“小西,你和EAF,你们?”
林西顾连忙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哥。”
“真的?”林东来怀疑地问。
“真的,我发誓,比珍珠还真。”
“好吧,我相信你,可惜,做不成亲家。”
“哥,说什么呢?”林西顾打断他的话“回头叫人家听见了!不过你们怎么认识的?”
“EAF没告诉你吗?“
“没有,他就说你们是在射击比赛时认识的。哥,你还会射击啊,厉害吗?”
“我完全是业余的,EAF那才叫厉害,专业训练过的就是不一样。那会儿,我在乙组,他在另一组,比赛那会儿就认识了,后来庆功宴上聊得挺投机的就变成朋友了,也是缘分呐。”
林西顾看着哥哥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射击。
“哥,既然你那么喜欢射击那为什么不像徐一诺那样报考军校?我记得你小时候说你长大了相当警察的。”
林东来有些无奈的笑笑“没想到你还记得,只是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使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外公他希望我能接手他的公司,我只能按他说的做。”
“那两位老人家现在好吗?你来了他们怎么办?”
林东来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都去世了,不然我也不可能会回来。”
“哥,你还有我,以后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了。”林西顾拉着哥哥的手认真的说。
“好,我以后就留在R市不走了。”
“那外公的公司呢?”
“那边有我一个表哥看着,我来这就是想开个公司,自己创业,地方我已经叫EAF给我打听好了,明天就可以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