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看着远处的旗帜孙权有些感叹,“这些人看来真的有些不行,即使是造反也要打着上天的旗号。”
他清楚的记得,在他那个时代,造反都不会打着上天的旗号,因为造反者早就想着连同上天一起干掉,“苍天已死,黄天将立。”而现在这些盗匪竟然还能想着先造反,后招安。最为关键的是,竟然到最后有人成功过。
“陛下,让我出动吧,现在我如果攻击将会收获一场大胜。”韩彦直看到现在的情况非常的兴奋,他这一次负责率领二千骑兵。
在他的眼中现在的情况非常好,如同洪水而来的盗匪竟然被一千重步兵给挡了下来,这些进攻的盗匪现在依然处于混乱之中,这时候只要他的二千骑兵一冲,那么就一定会是一场很大的胜利。
但是孙权却不这么想,他认为现在之所以可以取得这样的优势,原因是他所选择的战场让盗匪们无法充分发挥自己的兵力优势,虽然说对面的盗匪很多,同时和他重步兵交手的盗匪数量却不多,甚至和那些重步兵的数量平齐。
而盗匪糟糕的纪律性却又让战斗无法成为消耗战,前面受损严重的军队撤不下来,后面有战斗力的队伍上不去,这才造就了一千重步兵压着比他们数量多很多的军队再打这样的奇观。
“前排举盾!”
“弓箭手预备,目标对方阵列后方,放!”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从负责统帅这些重步兵的岳雷口中说出,他时刻谨记着“抵住前排,佁然不动,攻击后排”这个在开战前孙权告诉他的重步兵所要做的事情。
虽然当时他不理解,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这样的策略非常高明。
和重步兵接触的那些盗匪虽然有伤亡,但是伤亡并不是很大,因为前排的重步兵手持大盾,他们只是将这些人“推”回去而已,真正造成杀伤的则是混在重步兵中的那些弓箭手。盗匪多半是没有铠甲,甚至有人连衣服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弓箭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前面的盗匪被重步兵和后面的盗匪夹在了中间,动弹不得,他们反而成为了岳雷的助力,大幅减少了可以投入进攻的军队,而中间的盗匪则面临着弓箭的打击,而且令他们更为糟糕的是,他们前面被自己的军队挡住了,想要撤退也被后面涌上来的盗匪挡住了,至于拉弓进行反击,这个难度不亚于在早高峰的北京地铁上吃个早饭。
至于最后的盗匪压根就没有发现前面情况的,他们想着的是对面只有五千人,只要一冲对面就会完蛋,冲的慢了连战利品都捞不到。
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获取胜利,这就是韩彦直想要带领骑兵冲锋的最大理由。
但是孙权已经拒绝了他好几次了。
幸亏带领骑兵的人是韩彦直,如果换做是韩世清,甚至是韩世忠,他们一定会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给敌军来上“致命性”一击。
孙权拒绝骑兵冲锋的理由很简单,对面如果是一支正常的军队,那一定能够获取胜利,但是对面是如同过去山越一样的乌合之众,这样的骑兵冲击反而不会产生很大的效果。
因为对方的军队聚集在一团,而后队甚至都不知道前面的战局究竟是怎么样的。骑兵冲锋可以冲散很多人,但是骑兵的冲击力很快会因为对方挤作一团而失去,而后面的军队因为不明战况肯定会上上去。
这就好比和痛觉失灵的人打架,在砍掉对方一只手后,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反而能够继续反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是过去东吴人在和山越人的血战之中得出来的血的经验教训,因为东吴人过去将山越人当做只是一支不太正规的军队来对付,结果就付出了血的代价,而这一刻这些代价在一千年以后获得了回应。
“管天下,要打不过了。”和那些乱哄哄冲过去“抢”战利品的人不一样,在战斗一开始伍黑龙并没有马上投入自己的军队,过去和陛下“共同”奋战过的他知道,陛下所率领的军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
他觉得陛下有能力凭借着五千军队和他们打成旗鼓相当,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陛下竟然能够在战场上获取如此大的优势。他并不希望陛下赢的如此的顺利,不然,他永远只能是个“盗匪”。
这也是他在战场上提醒管天下的理由。
“这皇帝,真能打。”管天下虽然不怎么会打仗,但是他会打架,他也看明白了局势。
现在他们就像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人狭窄的巷子中和一个小孩子打架,他们的虽然身高马大,但是在这样狭窄的巷子之中却完全施展不开,只能够被动挨打。
不过也只是这样,毕竟他们的人数足够多,只要从这样糟糕的地形中离开,拉扯一下对方的阵型,让对方进入消耗战的节奏,那么最终的胜利一定是他们的。
“让前面的人后退,即使被对方衔尾追击也无所谓,那些愚蠢的家伙当做弃子就好了。对方一定会追击,这一定是取得战果的最好机会,只要对方乱了,我和伍黑龙那个家伙的人马还没有动用,只要我们进攻,那么一切都可以挽回。”管天下此刻下达了一个决定,并且他派人知会了伍黑龙。
他的想法非常好,前军的那些人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弃子了,这些人损失就损失了,这些人的目的只要将皇帝的军队弄乱就可以了。就算没有这些人,优势也一样在他手上。
他很庆幸,他的人马并没有一开始就投入战斗,不然现在就没有了翻盘的希望。
“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管天下想道,他为自己的急智感到自豪。
伍黑龙也接到了管天下的这个命令,他对着管天下派来的人说道:“知道了,我的人马上会准备进攻。”
不过等管天下的人走后,他下达了一个命令:“不要管那些蠢货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