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可不敢把紧密盯人了,盛开那家伙第六感太敏锐,万一炸了毛,又赶她走可得不偿失。
不知怎么的,她也有第六感,余震来临的时候,那家伙会有危险。
六点二十了,班澜看了下手表,正搬砖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悄悄地移动身体,越发靠近盛开。
盛开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可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六点二十五分了,班澜提起了心脏,紧张得搬东西的动作都僵硬了。
这一处废墟刚刚清理完,被压住腿的男人被救出来,刚放到临时的担架上送走,一个穿着短裤背心的中年男人满脸灰尘跑过来:
“这边,我儿子被压住了,他的双腿都被压住了?”
“去那边!”盛开一马当先,带人就朝那边坍塌了一多半的楼房走去。
班澜心里一紧,走快两步,追上盛开。
盛开皱眉,扭头看向她:“别跟我,那边危险,到队伍最后去。”
队伍最后是最安全的地方,而盛开,始终在队伍的最前方,第一救援位置。
“我就想跟着你。”班澜压低声音,墨玉眼看着盛开:“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不用不用。”盛开又皱了下眉,嫌弃的问:“有对象没有?”
啥意思?
“那个跟你搭话的叫钱银河,单身,根红苗正,家庭情况不错,谢大山和冯勇也都是单身,长得都不错。”盛开的声音冷酷,比冰山还冷酷:
“我有媳妇了,你跟着没用,涌泉相报也没用,以身相许更是痴心妄想,一会让小李送你跟着钱银河去。”
“你……”班澜的黑眸瞪着他,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可那眼眸里犹如星星一样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盛开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便宜钱银河那傻小子了,这小姑娘真漂亮。
班澜可不理会他的警告,嘴角上翘,继续跟上去。
猛然间,地动山摇!
那引路的男人正把盛开带到了路边残存着的两层半建筑旁!
“后退!”盛开大喝一声,后面的人紧急后退,盛开一把扯住引路的男人的胳膊,躲过砸下来的砖块,就在这一秒钟,他身后的两层建筑坍塌下来。
这栋楼原来有七层,因为坍塌还剩了两层半,里面夹杂着钢筋水泥,被砸中绝对会粉身碎骨。
情急之下,盛开将那男人推到一侧,自己想要过来的时候,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条大裂缝!
楼房坍塌速度顿时加快,被吞噬在大裂缝内,而盛开,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距他身后两米的班澜想都没想,一个纵身扑到他身上,随着他身体向裂缝里坠落!
她的头顶,两层半的建筑轰隆隆坍塌压了下来,瞬间周围黑暗如墨。
班澜的手里早就攥着爬山虎的草籽,一瞬间疯狂生长,织成了一个球形的防御罩,抵抗着周围沙土石块的挤压。
几秒钟。
只有几秒钟的机会,震动停止。
黑暗中,班澜的前胸贴在盛开的后背上,两人被困在坍塌的两块水泥板的夹角里。
她催动异能,让爬山虎的一根藤蔓顺着水泥板的缝隙向上延伸出去,让空气流通进来。
盛开没吭声,班澜着急的问:“伤到没有?”
说着,她就下手摸身下的盛开,想确定他有没有受伤。
黑暗中,盛开瞬间炸毛,攥住那双四处乱摸的手,想把她拉开。
“别动。”班澜一只手伸长手臂,将盛开的两只手攥紧,另一只手继续检查。
她的身体移动,顿时让盛开的后背有了异样的感觉。
这姑娘,怎么就没有一点矜持模样?
但是……
盛开忽然感觉这动作有点熟悉,只不过这次是后背对着一个女孩?
“我没事。”盛开哑着嗓子,班澜此时也确定了盛开的四肢身体都没有伤到,慢慢地移动着身体,从他后背挤到他怀里,盛开顿时僵硬不动。
鼻息间,闻到班澜身上的清香,盛开忽然出声:“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围黑洞洞的,两人贴的这么近,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班澜笑了,也想到了第一次见盛开,她给盛开检查身体的那一幕
干什么,当然是顺便抹油哦,好不容易见到自家男人。
“你掉到缝隙里,我怕上面的瓦砾砂石倒下来压到你,护了你一下,刚才当然是查看你有没有受伤?”
那种熟悉的感觉更浓了,盛开声音镇定的:“检查有没有受伤需要你摸两遍我的全身吗?”
班澜瞪了他一眼,尽管他看不见:“第一遍检查,第二遍确定,怎么,有意见?”
“我没事。”
班澜笑了:“我现在知道了。”
盛开握紧了拳头,试探着叫:“班……澜!”
班澜沉默,感应着盛开的气息,吐出几个字:“身材挺有摸头。”
班澜亲自感应到,刚才还绷着身体的盛开,身体更僵硬了。
她捉黠的抓住盛开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腰间:“上封信我跟你说过我瘦了好多好多,还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你忘了?”
盛开的心咚咚咚跳的剧烈,他的手正正好搂着怀中媳妇的小细腰,声音沙哑了:“没忘。”
但是他认为瘦好多好多,也就是二三十斤,怎么可能瘦这么多?
怀里的小姑娘充其量就是一百斤,这半年,她瘦了一百二十斤!
“我天天进山,还带着乡亲们种榛蘑,干很多活,晚上还复习功课,吃的不多,所以瘦了,可我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鼻子还是原来的鼻子,嘴巴还是原来的嘴巴,你不认我,我只好跟着你,想引起你的注意,阿开,你肯定是对我的长相不满意,故意冷淡我?”
班澜故意撒娇。
这声音娇滴滴的,一下子冲到了盛开的脑海里,心痒痒的。
这是他媳妇啊,跟他通信,彼此了解,走入他心里的那个有趣的灵魂,他怎么能不认她呢?
明明是她大变样,见了他也不表明身份,他没认出来才冷淡的。
可媳妇这样说,他竟然无言以对。
“哦。”班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两人所在的空隙不大,她刚才动的磕了下手指:“疼。”
盛开一听,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摸着检查她的身体:“哪里疼?是不是刚才受伤了?”
黑暗中,盛开的大手很快的把怀里的人摸了一遍,发现胳膊腿没事,他更担心了:“是不是内脏,哪个位置疼?”
说着,手就摸向了班澜的身体。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盛开动也不敢动,班澜也没有动。
她感受到那只检查她疼痛的手正好放到她某个位置,隔着夏天单薄的衣服,那只手粗糙有力。
夏天的衣服该死的单薄,地下漆黑,手感该死的好,他的手握着某个地方,像火一样烫起来。
脸也滚烫滚烫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四周漆黑,班澜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嘴角上翘,低低的问:“阿开,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才对?”
盛开没有说话。
“不回答就当默认了哦。”
班澜感受到盛开灼热的温度,唇准确的封印了上去:“盖个章,一辈子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