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门客以为韩继业不懂,殷勤地上前解释:“大公子,江湖传言得神鼎者得天下,神鼎寨从来都游走在朝廷律法之外,皇帝早已有诛杀之心。”
这些他都懂,所以才会为千叶担心,此刻问韩国舅:“父亲的意思是?”
韩国舅冷冷一笑:“老夫希望,你能为皇帝完成这桩心愿。”
什么心愿?杀梁定山?
书房内一片肃静,很久后才听得韩继业应道:“儿子明白了。”
此刻神山侯府中,定山因有急事与卓羲楚歌商议,在书房不过片刻,他们就匆匆出了门。千叶猜想又该是好几天看不到定山,而她完全不知道丈夫终日在忙什么,赴宴归来后的互诉衷肠实在太短暂,还有许多许多的话和事,都未说明白。但千叶不着急,她知道丈夫一定会回来,她往后的人生,再也不会是孤苦无依的了。
在李嫂和棉花眼中,千叶更是脱胎换骨一般,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甜美的气息,叫人看着就喜欢。棉花告诉千叶:“李嫂说她刚嫁那会儿,也是天天笑眯眯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就是看什么都高兴。”
千叶赧然道:“我可没有这样,你别胡说。”
棉花嘿嘿笑着,但心思一转,想起今天见到的人,见屋子里没有旁人,拉着千叶轻声说:“大公子怎么办呢,公主您是知道的,大公子对您的心意。”
千叶一愣,并非后知后觉,不过是当真没放在心上过,反问棉花:“什么心意,韩继业对我有什么心意?”
棉花说:“您明明知道的。”
千叶不认同:“他不过是比旁人对我友善一些,没有他们那么刻薄而已。”
棉花不信,摇头道:“若说您从前不懂,难道现在也不懂?”
千叶被说住了,从前不懂男女情爱,还能说韩继业只是比其他人善良一些,但现在懂了其中的奥妙,再反思韩继业对自己的一切,就不那么简单了。这十几年来,千叶虽说不容易,倒也不至于过得辛苦潦倒,但难免会被瑾珠那些人欺负,便有好几回得到韩继业的解围,小的时候是,长大了以后还是。
棉花小声道:“两年前大公子出海,您还给大公子请了平安符。”
千叶摇头:“他多次出手帮我,我不过是还他的人情。”
棉花提醒她:“但是人家看来就未必那么简单,您看他今天一下子就闯到您面前来,明知道您已经成亲了,可见没把驸马爷放在眼里。”
此时听得李嫂在外头笑:“这么快就回来了?”千叶一听就知道是说定山,不等和棉花把那些事说个明白,轻盈地就跑出门来,见定山站在门前与李嫂说话,光是这样看着,心里就似花儿一般美好。
定山见到千叶,也是安心地一笑,走上前来,彼此之间再没有什么尊卑礼节,更没有相隔千山万水的距离,双手很自然地交叠在一起,定山说道:“若非同僚提醒,我都不记得自己是在礼部供职,此番东洋使臣到京,皇帝要我接待陪同,五日后他便要乘船归国。”
千叶静静地听着,不想定山却说:“你说没见过大海,我们从京城坐船沿着江河而下,到了入海口便能看到大海,想不想去看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