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们说的是什么,齐飞已经没心思在听了,反正他已经明白了齐有旺父子的打算,这就够了。
老实说,他对乡里的那个比试其实不怎么上心,毕竟他脑袋里装着许多生财之道,如果落选了,大不了就是学着张小胖他爹那样,去乡里做生意。
他相信,以他的头脑,一定能够养活自己一家人!
可,齐腾这种做法,有些过分了!
眼睛眯了眯,齐飞并没有冲进去跟齐腾理论,而是穿过后院,走到了齐家宅子最角落的两间最破烂的房间,并进了挨着院墙的那一间。
齐家过去是村子里顶有钱的人家,哪怕是族里的族长家和村长家,都没有他们家占地面积大。
虽然这些年来齐家日益没落,但大宅的面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过,这跟齐飞一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齐老爷子偏心,位于宅子正中的那些好房间全都给了大伯和三叔两家,齐飞和他的父母,只能挤在最偏僻的角落。
就连齐家的几十亩地,因为没有分家的原因,也全都是齐老爷子名下的,地里的收益全部都是齐老爷子的,再由齐老爷子分配给老大和老三两家。
至于齐飞的老爹齐有田,干的活儿比牛多的,得到的却比牛还少!
可以这么说,家里的几十亩地,基本上都是齐有田在打理,齐老爷子和老大老三只负责花销,轮到他们干活儿的时候,就一个个跑得没影了!
正值初春,天气还有些凉,不过齐飞回到屋子里以后还是冲了个冷水澡。
干了一天活儿,他身上黏腻的难受!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在饭厅里一起吃。和以往一样,由齐飞的奶奶齐杨氏分配饭菜。
齐老爷子,老大和老三三人得到的米饭和菜是最多的。
接下来是齐杨氏自己、老大齐有旺的媳妇儿齐孙氏以及老三的媳妇儿齐李氏。
之后是齐腾和老三齐有才的儿子齐达,最后,当盆里的饭菜所剩无几的时候,齐杨氏才一脸歉意地看向齐有田,将已经不多的饭菜平分给了他们一家。
大概是想到了齐有田今天挨了老爷子一拐棍,齐杨氏放下饭盆以后想了想,从自己的碗里拨出了一些饭菜给齐有田。她本想说些什么,但被齐老爷子不悦地一瞪,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此不公平地吃饭规则,让齐飞瞪圆了眼。他看了看齐老爷子三人碗里那高高的饭菜,又看看自家爹娘碗里那少的可怜的饭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眯了眯眼,等到齐有田夫妇拿起碗来扒拉饭菜,他瞥向桌上的其他人,见除了奶奶齐孟氏正小心翼翼地拿起碗来吃饭以外,别的人都将饭碗放在桌子上,故作优雅地小口小口细嚼慢咽。
低下头,他眼睛里划过一抹恶劣的光芒,脚尖抵在脚边的桌脚旁,上半身却死死抵住桌子,然后脚狠狠一踹!
咔嚓!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齐飞好像被吓到了一样飞快后退一步,嘴里煞有介事地嚷嚷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动静?”
而随着他身子的抽离,桌子也快速朝着缺了腿儿的方向倒去。
齐老爷子等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他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桌子的饭菜已经像约好了一样,哗啦啦地摔到地上去了!
因为饭菜少,也因为话少,所以齐有田夫妇和齐杨氏已经吃完了碗里的饭,三人呆呆地托着空了的饭碗看着一地的饭菜发愣,有些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距离齐飞最近的老三齐有才,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断掉的桌腿,再看到上面崭新的断裂痕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齐飞破口大骂道:“齐飞!你故意踹坏桌子,毁了我们的晚饭,到底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这人的观察力很细致,也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齐有才的话,齐老爷子也也吹胡子瞪眼道:“你个孽障!刚刚给家里丢了这么大人,现在又发疯!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大齐有旺也看见了桌腿上那崭新的断裂面,眼珠子转了转,他也指着那断裂面痛心疾首道:“小飞啊小飞,我知道你是在记恨你爷爷打了你爹!但,白天的事说到底都是你的错!你爷爷那也只是失手,你怎么可以记恨他呢?”
他面上装的煞有介事,心里却很是得意。
闹吧闹吧,最好闹得全村都知道你的畜生行径!说不定村长一生气,就取消了这个兔崽子的比试资格!这样一来,自己的儿子把握就更大了!
众人齐齐地指责齐飞,这让齐有田吓得脸色都白了。
齐孟氏因为白天的事而发火本就让他很头疼了,他使劲了浑身解数才让齐孟氏消了气,如今又出了这种事,一向木讷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着急道:“爹,小飞不是故意的!”
齐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齐飞吹胡子瞪眼:“整个齐家就他无法无天!不是他又是谁!”
齐老大和齐老三连声附和,齐有田更加词穷了。
齐飞冷冷打量着众人脸上的神情,娘亲齐孟氏的愤怒,老爹齐有田的无助,以及齐老爷子三人的咄咄逼人。
事实上,他刚刚那一下做的还算隐蔽,除了他自己以外,别人就算是怀疑他,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肯定。
这些人心里但凡是有点良知,都会先搞清楚问题再指责,但瞧瞧这些号称是他的亲人的家伙们都在干什么?
一个个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指着鼻子骂!
摸了摸鼻子,齐飞抱着双臂无所谓地笑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这是我做的?”
齐有才想也不想地尖声道:“那桌腿距离你最近,不是你又是谁?”
齐飞翻了个白眼:“距离我最近,就是我做的?那我还说,这桌子上的人,谁的腿能碰到这条断掉的桌腿就是谁做的呢!没有证据随便诬赖,谁不会?”
齐有才愣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除了打架以外很少顶嘴的齐飞,居然这么牙尖嘴利。
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立马言之凿凿地指责道:“这屋子里的人,除了你们一家,别人谁都不会做这种事!”
齐飞眸子里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咧嘴一笑:“三叔,那你倒说说,为什么除了我们一家,没人会做这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