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挺拔,脸庞俊朗的青衫男子站在山门外的古松旁,周围有很多弟子紧张的扫着落叶,时不时好奇的看上一眼,只是惊鸿一瞥,便赶快低下头。
这名青衫男子,正是谣传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庄主,剑南笙,他外貌十分的年轻,剑眉星眸,玉树临风,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只有不到三十岁的样貌。
剑南笙刚从闭关中出来,天火宗来人,就算是最普通的杂役他也不敢怠慢,而来者……又是天火宗宗主的小儿子,这个在天山城备受敬仰,甚至留下无数传说的庄主,竟因为接待来客而心神不定。
在天山城,他能大权独揽,只手遮天,全归功于无出其右的修为,地玄境,毫无疑问的天山剑庄古往今来第一人,然而这点修为,在人家天火宗的人哪里恐怕都不够看的,但凡有一丁点自傲都是自取其辱。
柳墨卿也忙的不可开交,天山剑庄中最大,最豪华的庭院早在数日前就经过了重新修整打扫,床单被褥家具什么的全部换新,还全都是他亲力亲为,谨小慎微,生怕让对方有一丝不满,那双连扫帚都没握过几次的手,这几日不知捏死了多少爬虫,就连接下来几日的餐点都是他亲自布置,
尽管忙得焦头烂额,心中还是无比兴奋。
因为他有十成的把握,天火宗选中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的徒儿封逸龙!
从上午十点开始,柳墨卿就率领一众长老下山站在南城门口毕恭毕敬的等待天火宗上门……一直等到中午……下午……直至临近黄昏,一帮人罚站似的大半天都没吃饭,有人双腿都杵得发麻了。
“来了!来了!!”一名门徒慌不择路的跑来,边跑边喊,“来……了!大长老!天火宗的人来了!那气势,那阵仗,绝对是天火宗无疑!”
所有人全身一震,柳墨卿一马当先,“立即通知下去做好准备,半点不得马虎!谁若是怠慢了贵客,定然不饶!各位随我前去远迎!”
几位长老脸色多多少少有点怪异。
在这天山城,他们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哪里像此刻这般卑躬屈膝的?
柳墨卿首当其冲大步向山外那条土路跑去,其余几人快速跟上,一直追出两里多地,终于才从视线的尽头看到一行身影正不紧不慢的向天山城的方向走来。
这些人的衣服统一为黑,为首的那名青年的火红华袍则尤为醒目,他看上去勉强二十岁,身上穿的珠光宝气,相貌平平,皮肤蜡黄,一副纵欲过度的面相,长相而言绝对找不到什么特殊之处,就是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上,这些满骄狂与傲慢。
走路昂首挺胸,步伐轻浮,好像连同这穷乡僻壤都不配被他踩于脚下,他身旁跟着的那队人马面无表情,沉稳如水,尤其是走在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远远的望一眼就令柳墨卿等人感到一阵压力。
根本不用想,肯定是在旁护驾的高手!
片刻停滞,柳墨卿深吸一口气,快步迎上去,双手抱拳,身体前倾,语气恭敬道:“想来,诸位……就是来自天火宗的贵客吧?”
那名青年男子闻言停下脚步,散漫的看了他们一行人一眼,脸上除了傲然似乎就不值得再有任何情绪,半睁着眼,道:“没错,本公子就是天火宗火狂雷。”
柳墨卿在内的极为长老身体一顿,姿态变得无比恭敬,说话的还是柳墨卿,诚惶诚恐道:“原来真的是贵客,太好了!我和几位长老已经在城外恭候多时,天火宗的贵宾为了我们天山剑庄远道而来,不胜惶恐……”
“废话就别说了。”火狂雷毫不在意的打断柳墨卿的话,扫了一眼远处的城墙,道,“前面带路吧。”
“请!快请!”
柳墨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快速走到前端,亦步亦趋的带着他们走回天山城。
十字街上看不到往日嬉戏打闹的孩童,气氛也很压抑,可却张灯结彩,被打理的一尘不染,与往日形成强烈的反差,零零碎碎的几个人还都是穿着华贵的天山城达官贵人,因为对这个火狂雷的性情只是靠打听来的,真实情况不了解,平民都被施以警告不能出门,以免不小心冒犯到这位大公子。
一些有才有势的还想准备贵礼谄媚,也被一同警告,真是笑话,堂堂巨宗少爷,怎么会看得上凡城之物?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一路上柳墨卿都在给火狂雷介绍着天山城,恨不得将这里每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说给他听,火狂云倒也不嫌他叽叽喳喳烦的慌,懒洋洋的四处打量着这个只有十万城民的城池。
“火公子,跋山涉水远道而来,想必大家也腹亏了,我已包下整条街最好的酒楼……不,是一整条街!一整条街,他们都店门大敞,翘首以盼,巴不得火公子能辛临。”柳墨卿恭恭敬敬道。
那中年男人在火狂雷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火狂雷斜眼看着柳墨卿,漫不经心道:“天火玉,就是你托人带到天火宗的?”
柳墨卿心中咯噔一跳,立即趋身,“是在下。”
“山内的宗门,本公子来之前还有那么一丝期待,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能给本公子带来什么惊喜?哼,穷乡僻壤,凡间城邦,连修为气息都少的可怜,能有什么天才?”火狂雷眼睛半睁,语气轻浮。
柳墨卿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火狂雷接下来的话才让他大松一口气,“不用怕,我也不是质问什么,天火玉散发出去就是让人抢的,谁抢到谁便能正式加入天火宗,天火宗从不食言。”
“哈哈哈,天火宗义薄云天,金口好比天君之言,话一出便以万马难追,谁会计较这个。”柳墨卿表面欢喜,实则心脏早已提到嗓子眼,生怕火狂雷一看天山城竟是凡人城邦,当场降罪。
在这种级别的人物面前讲道理,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