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成不禁笑得灿烂,外人看去,便觉着是虞国公欣慰极了。然而并不是,舒默成怎会疼这二女儿?
苏月桐透过木质开口的轿窗见舒默成一脸陪笑,便知他心里又盘算着,这卖一次女儿能卖成多少银子。
虽说哪个姑娘不想着自己成亲那天十里红妆,风光无限,可偏偏她希望就简简单单的举个形式,以天地日月山河为明,替他们守许诺言,这一生一世都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不过这样也好,所有人都知道,他上官燮是她舒月桐的了,谁也不肖抢走,就是白白便宜了这老头,就让你高兴这些日子。
朱唇微抿,此刻的红帘还未放下,而上官燮也在回头瞧着她,舒月桐有些嗔怪地看着骑在马上高壮的少年,怪他太过铺张,对视,上官燮当下便明白了苏月桐的想法。
回首,上官燮拽着缰绳慢慢骑着,锣鼓喧天,人群攒动,有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
“你们看这舒月桐好福气啊,十六抬大轿迎娶,这上官燮可花了不少银两啊,他真舍得!”
“可不是,这样也舍得…”
“看这撒下的花哟,那也是罕见的…”
上官燮淡淡一笑,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若是她舒月桐想要这天上的月亮,海里的珍珠,他都给她送到手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一生一次的婚礼,本就该办得风风光光,让天下人都要知道,这是他上官燮的女子,是上天赐予他的娘子,他孩子的母亲,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他本是现代人,给不了西洋式的婚纱,便要给最好的喜服,她知道,他爱着她便好。想到这里,上官燮笑了起来,脸上一片喜气。
他梦寐以求的这一刻,正在发生,如果可以,他希望每一天他都是以这样期许的心情来邂逅一个这样美丽的她。我爱你,天地日月山河为证。此时,两人同时向上天祈愿,如女娲伏羲那般,老天啊,如果你同意我们在一起,那就让那两片云合起来,若是不愿,那就将云分开。
舒月桐偷偷撩开轿子的喜帘,偷瞄着前面骑着高马的人,他的得意洋洋,从背影都能感受的到。这十里红妆的繁华,让她有些沉重而快乐,原来嫁人是这样的感觉。
曾经她多次幻想过,将来的某一天,她如果嫁人是什么样子的。今日这场面着实盛大,确实让她吃惊不已。
在她那个时代,有人说,穿上婚纱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曾经不敢想,也不想去多想。来到这里,遇到上官燮,虽说没有明确的说是要嫁给上官燮,可她舒月桐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那便是一辈子。
前段时间倒是想了,想着自己穿上嫁衣是什么模样,想着上官燮穿上这大红喜服又是什么模样。
现在都实现了,她穿着喜服坐在花轿上,看她的郎君骑着马上,喜笑颜开地娶她。今日阳光微燥,正好此时云层合拢,有了丝丝凉风,舒月桐笑,如此,甚好。没有什么比过,你娶我是因为爱情这样最美的事情。
突然,轿子里传来了一段歌声,“我身骑白马啊走三关,我该换素衣呦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歌声朗朗,拂过所有人心里的躁意,没人知道这曲里唱的是什么。
“这首歌你倒是选了个对的时候来唱。”
舒月桐嗤笑,这还是她第二次唱歌,也是,这还是魏朝,还没有薛平贵与王宝钏。
“若是你如薛平贵如此,抛下我与孩子十几年,就休想我再心系你一人。”舒月桐小声嘀咕着。王宝钏为薛平贵苦守寒窑十几年,抛却了她尊贵的身份,一生为了爱情而活。以前她觉得王宝钏蠢,现在她倒不觉得,活在爱情里,是多少女人的梦想。我可以和你过清贫日子,可以违背整个世界,我只求你与我,永携同心。
队伍走了一段路,锣鼓还在继续,上官燮还在想着那首歌,舒月桐心多了份坦然。谁也没想到,抬花轿的队伍会突然停了下来,舒月桐正准备拉开轿帘,便听得不远处上官茹大声嚷嚷,“舒月桐!你这个荡妇!未嫁先孕,你有什么资格配上我哥!”
上官茹一直在人群中,听到了所有人对他们两个的祝福,听到了上官燮与舒月桐如何如何般配,我们两小无猜,我们也曾欢笑情如旧,我也曾唱歌于你听,我也曾……却已是曾经。
上官茹咬牙,含泪看着高马上的上官燮,为什么呢,你青梅竹马的是我,你度过的所以日子哪一个没我?可偏偏,你要娶另一个人为妻,明明你这身喜服应为我而穿,这花轿应为我而坐,这喜服,是我来穿,这锣鼓为我而敲,街坊的祝福这是为我而来!
这所有的所有,全都应是我的,是你,是你舒月桐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就应当去死,离我的上官哥哥越远越好!
“堂堂大家闺秀,在这里泼妇骂街,真是丢尽了你上官家的颜面。”
舒月桐扶了扶额,缓缓说出,撩开轿帘,目光盯着不远处的上官茹。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这样为爱而疯狂的人,世间有多少,甚至数都数不过来。她这辈子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所以,她便是幸福的了。
上官燮皱眉呵斥上官茹,“休要胡闹!”
“上官哥哥,明明是她魅惑你,逼你与她行合欢之事,用孩子来强迫你!”人群里又开始躁动起来,开始指责着舒月桐,人群是最容易被带动的,过不了就有人开始指着舒月桐的轿子骂道,“呸,不过是狐媚子!”
上官燮欲要翻身下马,舒月桐却从轿子里走出来,目光直盯着上官茹。喜娘在一旁说着,“不可不可,不可以下轿啊!”
“是吗,现在人都在这里,你大可问你那上官哥哥,到底是我他郎情妾意,还是你痴心妄想挑拨是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