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
夜晚,冰冷干燥的道路上已经很少路人行走,刺骨的寒风从街道的一端一直穿透到街道的另一端。每个人都窝在自己的家里的小房子内,守着温热的火炉,一壶烈性的烧酒,加上一块香喷喷的烤肉卷,一口酒一口肉,想着外面的寒冷不关自己的事,总是那么的恰意。
这座城池是烈国的一座大型的城池。虽然外面的街道这么的冷清,但是,有一条街道却是热闹非凡。在大家的口中,这条街道叫做不夜街。
贯穿整个街道的商铺,将整条街道照的通亮,如同白昼一般。
如果提起了不夜街,挂在人们嘴边最多的还是不夜城。不夜城是整个街道或者说是整个城市中最大的一座酒楼。它占地约三百多平方米,青石砖砌成一圈古朴的院墙。酒楼的正门台阶下两边摆放着两尊瑞兽,面目慈祥的瑞兽,安静的端详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请进请进……谢了,这么晚来捧场。今日的花旦是我们老板重金邀请的柳媚娘,京城都出名的柳媚娘!”门前的大红灯笼下,不夜城的管家笑脸邀请着每位进入的客人。
“哟,李大人您来了,您好久没来了。快请进,您的座位已经给您布置好了。”管家忽然眼睛一亮,连忙笑嘻嘻的迎接着门口来的客人。
“嗯。”一个身披黑色貂裘的中年人,在两名手下的簇拥下,缓缓的走上前来。走到管家面前的时候,轻声说道:“王麻子,最近气色不错,脸上的麻子少了很多嘛。哈哈……”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进去。他后面的两个手下眼神怪异的看着王麻子,也跟着嬉笑着走了进去。
“谢李大人夸奖。”王麻子连忙躬身回敬道。他低下头的时候,脸上明显的抽蓄了下。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的麻子越来越多了。王麻子最恨别人提起这件事,要是别人,恐怕他现在已经召集打手,将那人打出不夜城了。
不夜城的前面门庭若市,后门却是冷清异常。刺骨的寒风在后门肆无忌惮的呼啸着。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出现在不夜城的后门,在门后的墙下来回的徘徊。因为后门这里有一个大窗户,这扇大窗户后面就是不夜城的厨房。煮熟饭菜的香味从窗户口飘了出来,顺着风向,一直飘到很远。
他的名字叫独孤影,正如他的名字,他的一生是孤独凄惨的。出生的时候,父母亲不知道为何与他异界分离。从他记事那天起,他就是一个人在外面讨饭吃。一年四季,又薄又破的黑色布匹套在他的身上,他已经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总是靠着一些好心人的施舍,他才活过了这十二个春秋。
“哗”一阵刺鼻的恶臭铺天盖地的卷来,独孤影感觉自己像是被冰锥刺进了骨头,冷的他直打寒颤。
窗户前探出了一个人头:“喂!臭小子,快点滚蛋,别在这里晃来晃去的!耽搁大爷泼泔水。”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人对独孤影挥了挥手,就像是赶走一只小狗一样。
独孤影紧紧的攥起了小拳头,面目全非的他冷眼斜视着窗口。
“你……你过来!”从窗户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你怎么回事!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泔水不要泼到窗户外,我老人家的话你都不记心吗……”声音越来越小,独孤影颤动着双腿,打着冷颤,转头缓缓的想要离开。
“孩子。”就在独孤影想要离开的时候,窗户前传来了老人和蔼的声音。
独孤影惊异的转过了脑袋,发现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家正站在窗户前,端着拐杖,和蔼的看着独孤影。
“吱呀——”后门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人影。
那个人一直走到了窗户下,捏着鼻子,塞到独孤影怀里一包油纸。独孤影闻到了馒头的清香和烤鸡的肉香。他不禁抽了抽自己的小黑鼻子。
“臭小子!给你,以后别在我们这里晃了,快点滚蛋!”独孤影借着窗户的灯光,看到出来的这个人,正是往他身上泼泔水的那个人。
“笃笃……”窗户前的老人家面色难看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吓的出来的那个人,急忙窜回了厨房内。
“孩子,拿着这些吃的走吧,以后别到这里来了。不然让我们老板看到,你就惨了。”老人家微微笑道,可能是老人很久没笑了,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拉扯起来很难看。
独孤影点了点头,搂着怀里暖乎乎的东西,低着头,向外面走去。
“大牛,你过来……像这种臭要饭的,你对他好点,给他点好吃的东西,他自然会走了。你们年轻人呐,还要学着点……”
独孤影在离开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紧紧的咬了咬牙,破开油纸,里面包着两个白白的馒头和一只油腻腻的烤鸡。
独孤影走着,一只手搂着油纸,一只手去拿馒头。
“嘭”独孤影感觉自己的头触到了一个肉球上面,手上的东西也被震落,“哗”的一声洒落到了脏兮兮的地面上。
独孤影抬起头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后门的街口,街口有一根碗口粗的木桩,上面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灯光下,独孤影看到站在他面前三个孩子,中间的是一个脸上挂满肥肉的小胖子,小胖子讥笑的拖着下巴,盯着目光闪烁的独孤影。小胖子旁边的两个人冷笑的看着独孤影。
独孤影这才知道,自己是撞到了这个小胖子,看样子小胖子并不是善茬。
“对不起……”独孤影发出的声音自己几乎也听不到,又清又细。
独孤影道完歉,目光下移,右手颤抖着去捡掉到地上的馒头和烤鸡。一阵寒风吹过,独孤影打了一个冷颤。就在他想要抓起地上馒头的时候,一只肥脚踏来,一脚将地上的馒头踩扁,紧接着,另一只肥脚又踩在另一个馒头上面。紧接着,又一脚将地上的肥鸡给踢飞。
独孤影怒目猛睁,紧紧的攥起了他的小拳头。
小胖子身边的两个手下直接一人抓起了独孤影的一只胳膊,两人用膝盖顶住独孤影的后背,紧紧的将他制住在地上。独孤影奋力的想要将胳膊抽出来,但是,独孤影的力气显然比不过这两个壮汉,两个人的手死死的抓着独孤影,就像两个钳子一样深深的钳住了他。
小胖子拍了拍肚子前衣服上的污垢,慢慢的蹲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影,脸上的肥肉挤到一起,几乎都分辨不出眼睛在哪里。
小胖子伸手一把按住独孤影摇晃的脑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个被他踩的又黑又扁的馒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啊!我没听到!嘿嘿,如果你把这个馒头吃下去,我就原谅你弄脏我的衣服。不然……嘿嘿,嘿嘿。”小胖子奸笑道。
独孤影马上闭上嘴,紧咬牙关。
小胖子抓起手里的馒头,硬是往独孤影嘴里塞,可是,独孤影紧紧的咬着牙,就是不让臭馒头塞进嘴里。
“给我掐住他的脖子!”小胖子呲着牙吩咐道。
其中一个手下,一把掐住独孤影的脖子,独孤影“呲啊”一声,松开了牙齿,小胖子手里的馒头塞了进来。
独孤影的头向前一伸,一口咬在小胖子的胖手上面,疼的小胖子急忙甩掉手中的馒头,手也从独孤影的牙齿下面拿了出来。
小胖子愤怒的瞪了独孤影一眼,看着自己被咬了一口的肥手,恶狠狠的对手下吩咐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嘭!”听到小胖的命令后,一个手下一拳直接打到独孤影的脑袋上。这一拳下去,独孤影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不断的上冲,出乎意料的,他愤吼了一声:“你们几个都得死!”
“狂!我让你狂!”小胖子一脚狠狠的踹在独孤影的肚子上面,疼的独孤影一阵的抽蓄。
独孤影依旧挣扎着,想要摆脱两个手下的束缚。可是,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独孤影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他的神志开始不清,他只记得,自己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三个人,一定要杀了他们!
“嘭”的一声,独孤影感到眼前一黑,他的头重重的磕到地面上,然后,他没有了意识。直到他倒下以前,还在紧紧的攥着拳头,死死的咬着牙齿,眼睛怒视着三个人。
……
暖暖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很温馨。独孤影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睁开眼睛后,温暖的感觉会消失。
“噼啪”“噼啪”……是燃烧干柴的声响。独孤影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旁边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
火堆前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脑袋被黑衣上连着的斗笠遮着,看不清真正面目。火苗的投影在他的身上跳动着。
“我这是在哪里?是你救了我?”独孤影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影,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黑色的人影依旧没有动,但是,他浑厚的声音从斗笠中传了出来:“首先,这里只是一个暂住地。其次,就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还想问我,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独孤影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点了点头。
“我杀了他们。”黑影淡淡的说道,同时伸手从地面上捡起一个包裹扔到了独孤影的身边。独孤影捡了起来,发现里面是一些吃的食物和几件干净暖和的衣服。
“为什么帮我?”独孤影盯着包裹内的东西问道。
“因为我需要你,你跟我走,如果你……”
“我答应你。”
似乎黑色斗笠下面的眼睛闪出诧异的眼神,遂即点了点头,说道:“换下身上的衣服吧,吃点东西,我就带你走。”
独孤影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这个神秘人救回来的,不知道他的企图。但是,独孤影知道自己欠了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