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今天是大年三十,原本是咱们阖家团圆吃年夜饭的日子。但是这些野蛮的西夷番鬼在南洋屠戮我们的亲人,所以本侯也只能带你们来这异域他它乡过年了……”
马尼拉城南,在原本的涧内汉人居住区相隔不远的地方,篝火熊熊燃烧的大明‘征夷’大军临时营地内,王冰这位‘征夷总经略’却是正在向着全军将士发表着‘除夕讲话’。
“不过不管是在哪里,既然是过年,那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优良传统可不能丢,祖宗可不能丢!”
末了,在王冰大手挥动间,一溜的供桌和香烛等祭祀用品很快便被一众亲卫摆了出了。
说起来,在明代之前,原本从小年开始便算是过年了。而在这期间,每天都会举行祭祀仪式,用以祭祀各种的神明。
只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到了明朝之时,繁复的祭祀仪式就被简化合并到了除夕这最为重要的一天。而在这最为重要的祭祀仪式里,首先举行的便是祭祖仪式。
但不管怎么简化合并,这既然是祭祀,那就肯定会有供品的,不然叫什么祭祀?
然而,让一众将士们不解的是,当满海跟舒尔哈齐令着一众亲卫将供桌和香烛等摆出来后,却是再无动作。以至于供桌上此刻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件祭品。
“来人,把那些西夷俘虏押过来!”
就在一众将士为这空空如也的供桌疑惑不解之时,王冰却是声音一冷,随即便是一道充满杀气的声音冷喝而出。
……
“老三,莫非你是要……”
当看到数百名西夷各国俘虏被明军押上来后,李诚铭顿时有些不太确定的向王冰望了过来。
“这一次咱们不但要祭祀祖宗,更是为了祭奠那些死去的汉人冤魂!”
在李诚铭询问的眼神中,王冰的回答却是有些答非所问。
但就是这‘答非所问’的回答,不但李诚铭听懂了,一众将士也都同样听懂了。甚至包括那些西夷俘虏,此刻似乎也猜到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因为此时的供桌前面两侧,满海跟舒尔哈齐等一众王冰的亲卫已是全部战刀出鞘了!
“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已把西班牙人都给咱指出来。否则,老子让他们全部当祭品!”
不出众人所料,在回答完李诚铭的询问后,王冰却是随即转头看向了几名专门充当通译的羽林卫将士和征调而来的汉人海商。
然而,让王冰和众人没想到的是,随着几名通译把他的话分别用荷兰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翻译一遍过后,这些刚刚还有些惊慌的西夷番鬼们,此时却是全都沉默了下来,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认。
“敬酒不吃吃罚酒!谢通,裘德生,拿出你们厂卫的本事来,让本侯和大伙儿今天也开开眼界!”
见到这些西夷番鬼竟然敢以这种方式来对抗自已,五冰顿时不由得面色一冷,随即便开口叫出了两个对多数将领来说都十分陌生的名字。
“末将、小的遵命!”
随着王冰一声令下,只见一名身着飞鱼服和精壮汉子和一名褐衣小帽子的削瘦中年人,却是随即应声从阴影中踏步而出,各自带着一个小旗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出现在了一众将士面前。不用说,这队厂卫正是他出兵前从锦衣卫和东厂专门借来的。那名身着飞鱼服的乃是锦衣卫的掌刑千户谢通,而另一名削瘦的中年人,则是东厂的大档头裘德生。
虽然分属锦衣卫和东厂,但两人却是有一个共同的‘特长’,那就是审讯,或者说是刑讯逼供!
其实说起来,若不是这些荷兰、葡萄牙人在王冰眼里还有些用处,又哪会跟他们这么啰嗦?早就如同他之前威胁的那样,把他们和西班牙人不分彼此,一同给宰了当祭品了。
……
“都说这锦衣卫跟东厂的手段厉害得很,不知道用在这些这些西夷番鬼身上到底效果如何?”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厂卫番子,一众将士只是稍微一愣,随即便十分好奇的讨论起了厂卫的刑罚用在番鬼身上的效果。
“你们看看,那好像是个刷子吧?这不是审讯犯人吗,怎么连刷子都弄出来了?”
看到锦衣卫摆也来的刑具中有几把刷子,因为光线的问题,一些将士却是并未看清那刷子上的‘刷毛’是何物所制。
“没见识了吧,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吗?那叫刷洗,这刷子乃是……”
得,看来锦衣卫这‘刷洗’的名声,那也算是声名远扬了!
“咦,那东厂带来的又是什么,鞋子?铁鞋子?”
很显然,比起锦衣卫那已经用了很久的刑讯手段来说,当裘德生带领的东厂番子拿也几双钢铁鞋子时,别说这些普通将士了,就连王冰这样的高级将领也是对此疑惑不已。
“我说老三,你这是成心不让大伙儿好好吃饭啊!让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一番表演后,呆会儿还有几个人有胃口,嘿嘿!”
就在王冰也同样为那些东厂番子拿出的铁鞋用处而疑惑之时,李诚铭却是一脸坏笑的站了过来。
“都是刀头舔血,枪林弹雨闯过来的人,区区一个刑讯场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李诚铭的‘大惊小怪’,王冰却是十分的不以为然。
“你们几个,去帮帮锦衣卫和东厂的兄弟们,把那些刑具的用法名字什么的,都那些西夷番鬼们介绍介绍,不然这些西夷番鬼们还以为是跟他们玩儿游戏呢!”
末了,看着那些一脸不以为然,甚至充满了鄙视和不屑眼神的西夷番鬼,王冰顿时不由得一阵冷笑,随即便十分‘体贴’把几名通译给派了出去帮忙。
……
“噢,我的上帝!你们这些魔鬼,怎么会想出这么恶毒的刑罚来!”
“你们是……是撒旦的使者……”
很快,在几名王冰贴心派出的通译翻译下,当介绍到那‘洗涮’、‘弹琵琶’等酷刑时,那些之前还对厂卫摆出来的‘小玩意儿’一脸鄙视和不屑的西夷番鬼们,这会儿却是一个个惊叫连连,胆颤不已!
“这才哪儿到到哪儿啊!几位兄弟,麻烦你告诉他们,这可是咱们东厂新琢磨出来的玩意儿,名叫‘红绣鞋’……”
有那些西夷番鬼的连连惊叫声中,裘德生却是指了指正放在篝火堆里烧着的几双铁鞋,让几名羽林卫士兵充当的通译帮忙给这些西夷人介绍起这‘红绣鞋’的用法来。
“别说了,求求你们,饶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他、他、他,他们都是西班牙人……”
就在几名通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绘声绘色的给这些西夷番鬼们介绍厂卫的刑具用法之时,西夷俘虏群里,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开始指认起队伍中的西班牙人来。
没办法,面对厂卫的这些酷刑,若是没有极为坚定的信念,有几个人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而对于这些由地痞流氓、罪犯、亡命徒组成的西方殖民者来说,他们唯一的信念只不过是金钱而已。如此‘军人’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厂卫酷刑的威慑?
因此,在有人开头之后,没用多长时间,俘虏队伍中的百余名西班牙人便被全部指认了出来。
“他娘的,你们这些番鬼就不能有骨气点儿,就不能再咬咬牙坚持坚持?老子这才刚刚把准备做好呢!”
看到一名名西班牙人被推出了俘虏群,谢通和裘德生等一众厂卫,顿时便‘恨铁不成钢’的冲那些西夷番鬼们怒骂起来。
“把这些屠我汉人同胞的西班牙人全部砍了,用以祭奠死去的同胞!”
指着那些被指认出来的西班牙人,王冰也不啰嗦,直接便下令斩杀那些西班牙人!
“另外,鉴于这些葡夷跟荷夷之前不肯配合,允许你们从中挑几个出来,给他们演示一番这些刑具的用法!”
就在一众厂卫番子还在为这些西夷番鬼们的骨头太软而遗憾之时,耳边却是传来了王冰那森寒的命令声。
“嘿嘿,侯爷放心,末将、小的定将这些刑具的用法,给他们演示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一听自已的准备工作没白费,一众厂卫们顿时便喜笑颜开的冲那些瑟瑟发抖的西夷番鬼们冲了过去。
……
“都怪我一时疏忽,才让这么多人枉死……”
军营门口,望向不远处那如同鬼域一般的涧内废墟之地,刚刚以百余名西班牙人头颅为祭品完成祭祀的王冰,此刻却是不禁自责不已。
“老三,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俗话说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谁又能想到这些西班牙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竟将马尼拉的汉人屠杀殆尽!”
看到王冰提着一坛酒水在那里自责的喝闷酒,李诚铭伸手便将其夺了过去。
“诚铭你不懂,这件事儿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若不是我一时疏忽没想起来……”
“避免?如何避免?你虽然给了这些西夷人两个月的时间,但那也是为了战事作想。再说你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西班牙人会丧心病狂的屠杀我吕宋的汉人……”
不等王冰把话说完,以为他说的‘疏忽’是因为给了西夷人两个月准备时间的李诚铭,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殊不知,王冰所说的疏忽却是对原历史时空上,西班牙人对吕宋汉人的三次大屠杀之事被他一时之间给忘记了。
“舅父,事情已经发生,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报仇。用敌人的鲜血来清洗这血海深仇!”
不知何时,朱常洛和曹镕这两郎舅也是跟了过来,
“呵呵,说得不错,血仇就得血来洗!走,趁现在年夜饭还没做好,咱们去见见那些葡萄牙人跟荷兰人,布置一下明天破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