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几个,你们说将军让咱们带着五军营跑这么远来‘操练’到底是为了啥,难道就是为了让咱们来见识见识这里的大山吗?”
就在杨应龙焚烧綦江城后向着江津快速进兵之时,江津城这边,因为王冰的坚持,被小胖子下令五军都督府,以操练的名义派到江津来的五军营一部将士中,几名从羽林卫转过来的军官却是正为此行的真实目的而疑惑呢。
没办法,这个时候,王冰下达的备战命令还没传到江津呢!
所以除了为首的张维明等几名高级将领外,对于防范播州的事,普通的将士却是并不清楚的。
“既然是将军让咱们来的,那肯定有将军的道理。反正啊,将军不会让咱们白跑一趟就是了,哈哈!”
“那倒也是,想当年,咱们在辽东蹲了不到两年,不就等来了倭子吗?这一次肯定也不会例外,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等来谁了,嘿嘿!”
“报~紧急军情!”
就在几名由羽林卫转过来的军官,还在为王冰把京营派出来的用意而猜测之时,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声‘紧急军情’却是让一众将士顿时兴奋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将军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咱们派到这里来吧,哈哈哈哈……”
……
“传令全军,备战!”
不出几人所料,没用多长时间,一道全军备战的命令便从中军大帐中传了出来。随后,在各级将官的指挥下,一众军士立马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了起来。
“老张,这仗怎么打?”
与那些普通军士一样,此刻的中军大帐中,身为副将的赵之龙也是一脸兴奋激动的望向了张维明这个主将。
没办法,自从当初在羽林卫做了逃兵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京营中‘藏身’的他,这还是第一次面临战阵呢!
“呵呵,当然是主动出击迎战了!咱们羽林卫什么时候有等着别人来打的习惯了!”
等了几个月终于把播州兵等来了,张维明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主动出击。
“呃,老张你该不会是又忘了吧?咱们现在可不是羽林卫的时候,五军营可没有那么多火器。而且这贼兵的数量可是有着六七万之众,咱们就一万人……”
原本还有些迫不及待的赵之龙,在听到张维明的回答后,却是反而有些迟疑了。他娘的这是五军营,不是全火器装备的羽林卫啊!
没办法,虽然现在谁都知道羽林卫的火器犀利,但奈何这么多年来,火铳铳管的制作,除了用水力冲床代替了手工锤打外,工艺却是并没有什么革 命性的提高。
所以,囿于铳管的产量,除了羽林卫之外,其它各军到了现在,也仍是冷热混装,甚至于刀枪弓箭等冷兵器所占的比例还更高。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听到赵之龙的提醒,瞬间反应过来的张维明不禁有些懊恼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
“难道要让咱们守城而战?不行,咱什么时候干过守城这种憋屈的事儿了!”
虽然反应了过来,但想到要据城而守,张维明却是十分不甘心的。
……
“哈哈哈哈,这些明军好大的胆子。就这么点儿人,竟然还敢出城和咱们野战!”
从綦江出发两天之后,率叛军抵达江津城外的杨应龙,看着城外仅仅五千倚城列阵的明军步卒,顿时忍不住一脸嚣张的大笑不已。
“主公,据可靠消息,这支明军可是从京城而来的京营军,咱们还是小心些,万不可大意啊!”
看到对面队列整齐,手执兵器一动不动的明军,身为杨应龙军师的孙时泰,此刻却是有些凝重的开口提醒道。
“京营?呵呵,军师过虑了!现在的京营军也不过个样子货而已,你当他们还是百年前那支精锐的三大营呢?”
对于孙时泰的提醒,杨应龙却是根本就未放在心上,仍是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没办法,先前京营那烂泥一样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些。
“军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就这几千人,咱们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们淹死了。主公,给末将一万人,让末将去把他们收拾了,然后咱们也好早点儿入城‘犒军’,哈哈哈哈!。”
与杨应龙一般,一众播州叛军将领也是根本就未将对面那点儿明军放在眼里。
所以,瞥了一眼对面的几千五军营将士后,原本统领左翼的孙汉清立马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请战了。
“去吧,给老子砍了这些明狗,拿下江津后,三天不封刀!”
……“杀啊!”
“杀明狗,夺江津啊!”
“三天不封刀啊”
不久前才尝到了屠城甜头的这些播州叛军,在杨应龙三天不封刀的刺激下,一个个立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赤红着眼嗷嗷直叫的便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城下的明军扑了过去。
“三……三天不……不封刀,张将军,你们可……可有把握!”
城头之上,听到城外播州叛军那嗷嗷直叫的‘三天不封刀’口号,身为江津县知县的曹汝兰顿时不禁吓得面色惨白。开玩笑,三天不封刀,那可是等于屠城了!
“呯呯呯呯……”
然而,就在曹汝兰胆战心惊的望向张维明时,没等张维明开口,随着一阵炒豆般的清脆响声传来,却是五军营中的火铳已经开火了。
虽然比不上羽林卫的火铳数量,但好歹也是京营。张维明所带的这一万大军中,还是装备了两千支燧发线膛铳的。
而以燧发线膛铳远超弓箭的射程,最先‘发言’的自然也就是这火铳了。
“噗噗噗噗……”
伴随着清脆的火铳声响,只眨眼间,排着密集队形冲击而来的播州叛军,立马便如同菜叶一般被快速的剥下了一层。
“哼,没见识的土包子,万把人也敢来冲阵!曹知县别怕,区区几个蛮子而已,想从本将手里拿下江津,他那是做梦呢!”
到了这个时候,张维明才一脸冷笑的望着城外的战场回了曹汝兰一句。
而城下负责指挥这五千人的赵之龙,见对方居然只派了万把人就想吃掉自已时,也是不禁心中一阵冷笑。
开玩笑,不说别的,以明军燧发线膛铳的射程和射速,在两千支火铳的列阵轮番射击下,别说一万步卒了,就算是再加上一万步卒,那也不一定能冲得破。
“兄弟们,加快速度,另给明狗时间装填火铳!”
随着一轮铳鸣过后,率队冲击的张汉清顿时高声大呼起来。
没办法,和那些鞑子一样,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明军的火铳虽然犀利,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装填速度太慢,哪怕就是用三段击的方式也是一样!
所以在这些叛军看来,只要他们能够撑过明军一轮射击,快速冲到他们面前,那这火铳跟烧火棍也就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