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贵州急报!播州宣慰使杨应龙借其子杨可栋猝死之名,纵兵袭掠余庆、大呼、都坝,焚劫草塘二司及兴隆、都匀各卫,并戮重安长官司。贵州巡抚江东之亲自率兵三千进剿,却于飞练堡遭贼兵伏击。三千将士全军覆没,江东之仅以身免……”
万历二十四年十月中旬,就在小胖子刚刚才享受了一把娶媳招婿的双重之喜没过多久,一道来自贵州巡抚江东之的请罪奏疏,却是立马将这份喜悦给冲了个干干净净。
“石卿你说什么?”
听到兵部尚书石星的禀报,一脸惊愕的小胖子赶紧让小太监接过了石星手中的奏疏细看起来。
“混帐东西,一省巡抚居然被一个小小土司杀得全军覆没,丢尽了朝廷的脸面,简直是无能至极!传令,着锦衣卫即刻将其押解进京……”
快速将手中奏疏浏览一遍过后,确认了贵州巡抚三千兵马全军覆没的消息后,怒气冲天的小胖子在大骂江东之无能的同时,当即便下令锦衣卫将其逮捕问罪。
开玩笑,自他登基以来,特别是羽林卫正式成军之后,从来都是明军主动出击,大胜而回。什么时候打过这等败仗,而且还是全军覆没的大败仗?
“陛下,江东之统兵无方,导致丧师辱国,自然是该严惩。然此刻最为要紧的不是惩处江东之,而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见小胖子气急之下要逮捕江东之这个巡抚,刚刚从文官转为武职没多久的石星,赶紧开口转移起小胖子的注意力来。
“哼,一个小小的土司,还用不着如临大敌!来人,即刻传冠军侯、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内阁诸臣入宫议事!”
瞥了石星一眼,小胖子如何不知道他是在回护江东之这个文官。
“这文官就该干文官的事,儒将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
末了,小胖子却是又冷冷的勾了一句!
……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土司,也敢纵兵袭掠朝廷。臣请命提一旅之师讨伐,定斩这杨应龙首级来报!”
乾清宫中,接到小胖子紧急 诏令而来的不败军神和麻贵、李如松等人,在听到杨应龙一个土司官竟敢纵兵劫掠周围后,在愤怒不已的同时,纷纷请命讨伐。
开玩笑,如今京营与北方各镇边军均已整改完毕,明军战力大增的情况下,杨应龙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那不是给自已送军功来了吗?
“讨伐是肯定要讨伐的!不过,若是光对付一个杨应龙和播州,就让朝廷劳师糜饷,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就在众人纷纷请战讨伐杨应龙之时,王冰却是不禁冷冷的摇了摇头。
“老三,你的意思是说?”
看到王冰的表情,小胖子顿时不禁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的望了过来。
“西南之地土司林立,宛如国中之国,向来是听调不听宣……如今我大明北方除了一个土蛮部外,已经暂无其它威胁,也是时候腾出手来彻底解决这些土皇帝了……”
与不败军神他们的目标只放在杨应龙或者说是播州宣慰司一地不同,王冰却是想要借此机会在这西南之地把‘改土归流’推行开来。
“改土归流么?冠军侯这想法虽好,但若是因此激起了一众土司群起反抗,导致西南糜烂,那可就得不失了。须知这些土司均已经传承数百年,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且各土司辖地均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之地……”
听到王冰这杀气腾腾的话语,以为王冰是想要借此一举铲除整个西南之地的土司,以潘晟为首的内阁诸臣,却是对王冰的这个想法持否定的态度。
“诸位大人,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道理本侯还是明白的。本侯的意思是,借着这次剿灭杨应龙的机会,朝廷应该立威西南。然后以播州为中心,逼迫一部分土司自已先放弃民政的治理,让他们只负责地方上的兵事。潜移默化之下,再逐渐收其兵权……”
要知道,这些土司之所以能够如同国中之国的土皇帝一般,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军政大权一把抓。只要先夺了他们的民政大权,没有了经济上的支撑,就是给他们兵权,他们也照样养不起多少兵来。
当然了,这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毕竟改流归流不是简单的废除几家土司就能了事,而是要利用汉民族强大的儒家文化,对这些地区进行一个长时间、全方位的社会变革,或者说是同化、汉化!
“冠军侯,就算咱们这次借着围剿杨应龙的机会陈兵立威西南,但朝廷大军始终还是要撤回来的。等大军一撤,他们又岂会甘心?到时候他们手中有兵,朝廷就算是派了流官去治理,不也仍是流于形式?如此一来,我等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继潘晟诚等几名内阁成员之后,对于王冰这个借大军之威夺其民政的想法,兵部尚书石星也是提出了自已疑虑。
“呵呵,石大人说得没错,朝廷大军确实不可能长期驻扎西南之地。不过朝廷想要震慑他们,也并不一定非要将大军驻扎其地啊!”
既然想要借此机会在西南将‘改土归流’推行开来,王冰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法?
“哦?冠军侯居然还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老夫倒是好奇得很呐!”
听到王冰居然说不用在其地驻军也能震慑这些土司,潘晟等人顿时不禁一脸的好奇。
其实别说潘晟等一众内阁成员和石星这个文转武的兵部尚书了,就连不败军神他们一众武将和对他十分了解的小胖子,此刻也同样是一脸的好奇。
“陛下,诸位大人,其实这办法没什么神奇的。而且这办法咱们早就已经在做了,哈哈!”
看到众人那一脸好奇与不解的样子,王冰却是再次卖起了关子来。
“什么?咱们已经在做了?那为何我们怎么不知道?”
听王冰这么一说,殿内议事的一众文武却是更加疑惑与好奇了。
“老三,你说的莫非,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