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张居正被称为明朝第一首辅呢,这架子也太大了吧?这都从早上等得快到中午了,还要等多久?
感受着身上那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再听着肚子里咕咕直叫的抗议声,站在文渊阁前顶着烈日的王冰不禁暗自嘀咕不已。
天没亮便被便宜老爹催促着爬了起来,根本就没胃口吃东西的他,这会儿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子傻不傻,干嘛非站在这里傻等!”
饥肠辘辘的王冰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转身便在远处几名站岗侍卫的注视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靠着根柱子坐了下来,一边甩着宽大的衣袖扇风,一边大口的喘着热气。
……
“喂,醒醒,你就是新来的侍读王冰吧,首辅大人要见你!”不知不觉间靠着柱子就已经睡着的王冰,却是忽然被人从梦中摇醒了过来。
“哦,首辅大人忙完了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再打了个哈欠,王冰这才跟着刚才叫醒他的一名年轻文书,向文渊阁这个大明帝国的真正权力中枢迈步踏了进去。
“学生参见首辅大人,见过各位阁老大人!”
躬身向着主位上那名大胡子老者行了一礼后,王冰又转身向另外几名阁老行了一礼。然后这才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立身站定,等候着张居正这位帝国首辅的考校,倒是与他之前在外面靠柱而睡的懒散模样大相径庭。
“呵呵,你倒是心大得很啊,让你等着你居然在外面睡着了!”
“呃,那个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些嗜睡,倒是让首辅大人见笑了。”看着眼前这位眉目轩朗,一把长及胸腹的美髯公似乎并未有责怪的意思,王冰也是略微放松了下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年十几了?呵呵!”听到王冰居然拿自己的年龄来为自己的瞌睡作借口,一向严肃张居正也是不由得乐了。
“
回首辅大人,学生今年虚岁十三!”
虽然知道张居正肯定早已经把自己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但王冰却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开口回答。
“看来这小子倒是长了一幅好身板儿嘛,才十三岁居然就已经如此高大了。”看着外表约摸十五六岁的王冰,张居正却是一脸笑意的转头看向了次辅助吕调阳等人。
“呵呵,叔大说得没错,这小子别看年龄是永年伯家里最小的,但若论身形,却是他们兄弟中最为壮硕之人,倒是个当将军的好坯子!”因为验收洪薯之事,和王冰一家也算是老熟人的次辅吕调阳也是不禁呵呵轻笑起来。
“那些补充之策是你告诉陛下的吧!”在一众阁老的轻笑中已经逐渐放松的王冰,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张居正那依然带着笑意的询问声。
“补充之策?什么补充之策?”面对张居正的询问,王冰随即‘一脸懵逼’的睁大了双眼疑惑的看向了张居正。
妈蛋,一群老狐狸!我说为啥堂堂一群内阁大佬把我找来扯些家长里短呢,原来是想诈小爷的话,打小爷一个措手不及,呸,想得倒是挺美!
看似一脸懵逼的王冰,此时却是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不已。
“就是你跟陛下讨论的‘一条鞭法’后提出的那些补充完善之策。”就在王冰为自己的反应机敏得意之时,算是老熟人的次辅吕调阳却是开口把事情直接就钉在了王冰头上。
“哦,原来各位阁老大人说的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听到吕调阳这么一说,王冰随即摆出了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过吕阁老您是不是弄错了?前段时间无事之时,陛下倒是确实跟我们介绍过什么叫一条鞭法,不过我们也就是随便一听罢了,哪有那个闲功夫去讨论什么补充之策?再说了,就小子一个刚刚才在开始学《四书》的人,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本事不是?”
就在几名阁都以为
王冰已经承认了此事的时候,王冰却是突然话锋一转,直接来了个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些补充之策真的不是你想出来的?”就在王冰话音刚落之时,一名身形瘦小的山羊胡官员又开口向王冰逼问了过来。
“呃,这位大人,学生之前听都没听过什么叫‘一条鞭’法,又哪有会想得出什么补充之策?”面对这位语气严厉的山羊胡官员,王冰却是不由自主的侧身后退了一步。
“胡言乱语,一条鞭法源自嘉靖年间,你既身为国子监生员,又岂会没有听过?”面对王冰的后退,这名山羊胡官员却是一脸严厉的再次逼问道。
“这位大人,学生,学生以前心窍未开,直到去年才被家父一掌拍醒。后来承蒙家父进献洪薯之荫进入国子监后,整天都是背那些四书什么的,哪有时间去了解什么‘一条鞭’法啊!”
老东西,小爷我是刨你家坟了还是睡了你家女人了?非要这么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不可?
看着这名不断向自己逼问的清瘦山羊胡官员,王冰不禁在心里暗自狂骂不已。
“子维,算了,看这小子也确实是不知情,就不要要为难他了!”末了,身为首辅的张居正这时候却是出来装好人了。
“各位大人,听说咱们这位国舅爷可是能够过目不忘的,不知比起首辅大人来又如何啊?哈哈!”就在张居正这位首辅大人出来装好人之时,这内阁之中,一名年约四十,最为年轻的内阁官员也是站了出来打起了哈哈。
“呵呵,老夫如今年老,精力不济,哪还会什么过目不忘,汝默你就别拿老夫来取笑了,还是让这小子给咱演示一二吧,也算是考校他的功课了!”就坡下驴的张居正先是呵呵一笑,随即便伸手指了指王冰。
“那就请各位阁老大人出题吧!”眼看这场‘考试’终于到了尾声,王冰也是终于舒了一口气,爽快的应了下来。